小时候身体特别的弱,三天两头的生小毛病,所以附近诊所的医生都跟我特别的熟。每次去看病,他们总会逗我说:你怎么又来了啊,以后再来就不接收你了。而木讷的我总是一副无言以对的表情,然后把头扭过去躲起来。结果他们反而又开始嘲笑我害羞了。
慢慢地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开始变得强壮起来,那些地方不再是常去之地。近两年偶尔去帮家人拿点感冒药什么的,当年的老医生看到仍然不忘调侃我几句,我也是想老朋友那般跟他们聊几句。不过很多时候都是在感叹,一转眼我都长那么大了。是啊,都十几年过去了呢。
说来有一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次同样是看病,但去的不是诊所医院,而是一个当地的老婆婆家里。
在上小学的那几年,每当天气开始热起来的时候,我的左眼睛都会变得特别红,眼球上面有很多类似树枝一样的东西,眨眼时能非常清晰的感觉倒它的存在,所以特别不舒服。前两年是买来了眼药水来滴,但效果甚微,断断续续的只能等它自己褪去。
第三年夏天刚来,那个东西紧接着又出现了,就好像提前定好的闹钟那般准时。我自然哭闹着不舒服,作为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闹起来自然很烦人的。但现代医学明显已经毫无用处,我妈没办法只能带我去找当地的一个老婆婆。
在当时的很多农村,经常会有一些类似“神明”的人物存在,他(她)们可以帮你算命看相,为你解除小灾小难。在很多人的眼中,他(她)们可以看见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能感知我们无法感知的物体,甚至能和另一个“世界”建立联系。当然,这些东西多是传说,被当地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不断诉说着。
于是在某天的黄昏时分,我妈领着我去了那位老婆婆家里,到地方时差不多天已经快黑了。她家里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昏暗,不是因为天色的原因,假如当时是白天,这种感觉依然存在。另一个印象是贫困,这里不是对老人家有歧视或其他意思。她家里是很老的房子,矮矮的、旧旧的,而墙壁还是土色的,家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我妈喊了几声老婆婆的称呼后,她才从更加低矮的厨房里走了出来。
跟老婆婆说明情况以后,我被我妈从她背后拉了出来,借着天边最后的一丝亮光,她用手撑起我的左眼看了看,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吧,然后她就问我妈家里是不是有颗葡萄树。听到这句话我妈明显顿了一下,因为她的问题太奇怪了,她没问什么时候开始的症状,也没问在哪里看过或者吃过什么药,这实在让人出乎意料。
不过我妈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接着回答说是的,那颗葡萄树种的有四年了。我也忽然想起来,我的眼睛出现这个问题也是第四个年头。那老婆婆微微的笑起来,然后说回家砍掉吧,这孩子的眼没什么大事,树砍了左眼里面的东西也就消了。
我当时心里想,她难道用“天眼”看出来问题的所在?真是太神奇了。后来我妈又跟她唠了几句家常,临走时给了些老婆婆报酬,这是惯例。在回家的路上,我问起我妈真的要砍掉葡萄树吗,她反问我想眼睛早点好吗?于是我在酸甜的葡萄和眼睛之间,选择了后者。
隔天放学回家后,我发现院子里的葡萄树已经不见了,那片土地上空荡荡的,我还跑过去踩了很久。没两天我的左眼就如老婆婆说的那样,真的就消失了,一直到今天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二年春天,那个老地方被种下了两颗柿子树,十几年过去了,每年的柿子书都是大丰收,黄橙橙的大柿子,特别的惹人喜爱。而每当我看见它们时,我总会想起曾经的那颗葡萄树,还有老婆婆那张微微笑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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