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10 星期六 晴霾
初识史铁生,是在他的《我与地坛》里。知道了他是一个在"活到最狂妄的年龄忽地残废了双腿"的北京知青,回城后‘’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出路,好像什么都找不到了‘’。却在一个下午,偶然找到了一个园子。这个园子让他可以逃避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去。
从此后十五年,他风雨无阻,天天清晨,在母亲的目送下,独自摇着轮椅到这里来“上班”。有时只呆一会儿,有时却呆到繁星满天。轮椅的辙印遍布了园子里每个可去的角落。
他在这里观察蜜蜂和瓢虫,等待花开和叶落。看着上班的中年女工程师每天优雅地穿过园子去工作,也看着一对中年夫妇相携散步到了老年。还有那个热爱歌唱的小伙,那个不幸失聪的女孩......
他像一个旁观者,静静的在一旁凝望着那一幕幕悄然发生在地坛中的不起眼的故事。
更多的时候,他在"草木竟相生长弄出的悉悉碎碎的响动声"中,读书和思考。一连几小时专心致志地想关于死的事,也以同样的耐心和方式想过我为什么要出生。
每次看这篇文章时,脑海里总会浮现这么一个画面:初秋的黄昏,金色的夕阳透过树叶,斑驳地照在一个小伙子的身上,他坐在轮椅上,面向一棵参天的大树,久久地仰望着。
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是怎样的绝望和挣扎。
他时常低下头看看轮椅上的人,和轮椅下他的影子,看他究竟有什么倒霉的特点,或还将有什么不幸的征兆,甚至想看他终于怎么去死?
在他冥想了一段时间后,上帝终于在给他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又给他打开了一扇很大的窗,而且窗外有美丽的风景。
他铺开了一张纸,觉得确乎有些什么东西最好写下来,不考虑词句,也不过问技巧,也不以为能拿它去派什么用场。只是写,因为他觉得有些路单靠轮椅去走明显是不够的。
写,真是个办法,是条条绝路之后的一条路。
这就是他“写作的零度”。
写作的零度即对生命意义的叩问,写作出发的地方即生命固有的疑难,写作之寻求,即灵魂的眺望。
再识他因了《想念地坛》,十多年后的他,已经是一名声名鹊起的作家。搬离了老家,住到了离地坛很远的新家。
这时的他开始想念地坛,他说,主要是想念它的安静。
那时的他,一进园门,心便安稳。坐在那园子里,不管它的哪一个角落,任何地方,喧嚣都在远处。
在这个园子里,可以安静地苦思冥想。在把生与死想透了之后,当初的自己铺开纸,第一次想写下一些东西。
现在的他知道了,书上对他这种写作的一种说法:写作的零度。
在他功成名就之后,他又一次想念地坛,其实就是在回望写作的零度,回望当初自己灵魂深处所要写下的东西。
名利场的世界是喧嚣的,很容易使一些人迷失其中。而我们身处的世界也是喧嚣的,它需要我们不断地回望,不断地回到零度。重新审视自己,再确定出发的方向。
他说,每当你立于生命固有的疑难,立于灵魂一向的期盼,你就回到了零度。写作不要从政治、经济、哲学,或者从他人出发,而是从自己心里最大的疑问出发。
回望地坛,回望它的安静,想念中坐在不管它的哪一个角落,重新铺开一张纸吧。写,真是个办法,油然地通向着安静。写,这形式,注定是个人的,容易撞见诚实,容易被诚实揪住不放,容易在市场之外遭遇心中的阴暗,在自以为是时回归零度。把一切污浊、畸形、歧路,重新放回到那儿去检查,勿使伪劣的心魂流布。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人生八苦, 生,老,病,死 , 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我们或多或少的都会经历。
在苦难面前,有人彷徨,有人颓丧。而史铁生在十五年的时间里,从找到自己“写作的零度”,到一次一次回归“零度”。在原本短暂而苦难的人生里,找出了自己生命的意义。
写,真是个办法,油然地通向着安静。我相信,是这样的。
365天无戒极限挑战营 第99天
网友评论
我相信写字的人更懂得反省,更会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