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震了许多人的心。十阿哥胤礻我朝着十四阿哥胤禵一努嘴,得意的扬了扬眉毛,仿佛在说,“怎么样,我早就说过吧!”胤祥胸口一紧,飞快的看了一眼锦瑟,努力使自己面色如常。
锦瑟悠悠然坐着,完全不知道场上发生了什么。太监传道,“马尔汉之女,兆佳氏·锦瑟觐见。”她正在喝一口茶,心想着茶有什么好喝,干嘛不让我喝酒,听到这一声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片刻,她跳起来,也忘了什么礼仪,赶紧快步走到场上,跪地叩头,“奴婢锦瑟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康熙道,“起来吧。”锦瑟提起一口气,站起来,低着头站在康熙面前。
“你是第一次进宫?”
锦瑟老老实实回答,“是。”想到自己竟然离康熙这么近,她的心砰砰直跳,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到底不敢抬头看一眼。
康熙和缓道,“觉得紫禁城好吗?”
锦瑟沉默不语,过了半晌。夫人只觉得一颗心要跳出来了。康熙倒有耐心,等了半天,又问道,“为什么不说话?”
锦瑟自小到大被教育说话要看着对方的眼睛以示尊重,她实在没办法在一个伟人面前对着地板说话,一着急,干脆实话实说,“回皇上,奴婢实在没办法对着地板说话。”
康熙一愣,随即换了饶有兴味的眼神看着她,笑道,“那就抬起头来说话。”
锦瑟抬起头来。眼前是一个面色康健的中年人,中等身材,体型健壮,丹凤眼,脸上有出过天花的痘痕,目光很有神采。锦瑟面对这样一个只在历史书中看过的人物,怎能不激动?锦瑟也不怕了,对他展开一个礼貌的灿烂笑容,“奴婢第一次走进紫禁城,觉得宫殿巍峨,气象宏大,大到找不到自己,奴婢觉得心里慌慌的,特别不踏实。可是刚才,奴婢在皇上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就觉得踏实了,这种感觉特别好,所以奴婢觉得紫禁城好,特别的好。”
康熙笑道,“这话说的有意思。朕要赏你,你想要什么赏?”
锦瑟不假思索道,“回皇上,奴婢想让皇上赐一杯酒。刚才席上奴婢的额娘说奴婢年纪小,不许奴婢饮酒。奴婢不敢违抗母命,不过要是皇上赐酒,奴婢的额娘一定没有话说,而且还会很高兴。”
康熙开怀大笑,“可是,你喝过酒吗?”
“回皇上,奴婢喝过的,奴婢上次喝酒是……”锦瑟想了一下,“对了,是上元节的时候。奴婢喝了甜米酒,很好喝呢……”
夫人如坐针毡,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剧烈,只怕她再说些什么或者康熙再问些什么。康熙倒是没有追问,打断她道,“朕就赏你一杯甜米酒。”御前侍奉的太监捧一个托盘,盛了一杯酒,到锦瑟面前。锦瑟端起酒来,闻了一下,觉得醇香甜腻的气味扑鼻,跪在康熙面前,道,“谢皇上赐酒!奴婢借这杯御酒恭祝皇上龙体康健,笑口常开。”说完就一口喝了下去。
“起来吧。”康熙满面春风,像是有意逗她,“比你上元节那天喝过的怎样?”
锦瑟站起来,实实在在的回道,“那天的酒更清爽些,没有什么味道,奴婢连喝好几大杯都没事。皇上赏的酒更香醇些,奴婢只敢喝一杯,再喝第二杯怕是要醉了。”
康熙好像对她越来越有兴趣,问道,“朕再问你,你可读过书吗?七夕的诗词你可能说上几句?”
“回皇上,奴婢认识字,可书读的不多。”锦瑟皱眉想了半天,道,“七夕的诗词嘛,奴婢就知道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康熙笑说,“有这一句就够了,自古至今写七夕的诗词多不胜数,但没有一句能超过这首。”他靠在椅背上伸展一下身体,好像舒了口气似的。马尔汉坐在席上只觉得大汗直流,不停地擦拭着,忽听康熙说道,“马尔汉,朕看你的女儿说话清清楚楚,还很有趣。你完全不必为她挂心才是。”
马尔汉赶忙出列,跪地道,“皇上圣明!小女言辞无状御前失仪,奴才教女无方实在惭愧。”
康熙道,“令爱可曾选过秀?”
马尔汉忙道,“小女康熙四十一年曾作为待选秀女被拣选过。”
康熙道,“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既然如此,就该自行嫁娶才是。许了什么人家?今天朕高兴,看着这个丫头也喜欢,朕就给她赐婚,算是成全一桩美事。”
马尔汉道,“小女尚待字,不曾许人。”
“是吗?”康熙惊奇道,“过了三年还待字闺中吗?”
马尔汉昂然道,“回皇上,小女虽愚鲁顽劣,但事母至孝,自言是家中幺女,幼弟又小,愿侍奉父母床前终老,不愿早嫁。因此,小女年已十七,仍待字闺中。”
康熙叹道,“真是难得。百善孝为先,怪不得朕见到这孩子就觉得喜欢。朕既说了要为她赐婚,就要言而有信。朕的十三阿哥今年十九岁,别的阿哥这个年纪都已册立嫡福晋了,只有十三阿哥至今尚未册立。马尔汉,朕与你结个儿女亲家,把锦瑟给十三阿哥做嫡福晋,你可愿意?”
“皇上圣明!皇恩浩荡啊!”马尔汉重重叩头,感激涕零。这句话他说了一辈子,这一次最是发自肺腑。
康熙道,“皇子大婚向来都是正月,但朕特地成全锦瑟侍奉父母之孝心,准其明年二月成婚。”
胤祥怀着狂喜的心跪在康熙面前,道,“皇阿玛圣明!儿臣叩谢皇阿玛圣恩!”
胤禛见事已至此,只在心里一声叹息。胤禩和胤禟又对视一眼,都带喜色。看来皇上对十三阿哥不过是喜爱罢了,迟迟不给他册立嫡福晋倒没有特别的用意。谁信这个疯丫头是康熙认可的未来国母呢。
众阿哥都纷纷道喜、敬酒,胤祥也来者不拒,他从来没有这样高兴呢。
��吃!”
胤祥猛吃几口羊肉,又给胤禛添满酒,端起酒杯,“四哥,无论如何,我谢谢你为我辛苦一趟。”
兄弟二人举杯,一饮而尽。胤祥又添了两杯酒,按着酒壶,直盯着胤禛的眼睛说,“四哥,你和我说实话,马尔汉到底什么意思?”
胤禛回望着他,“没完了是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胤祥笑道,“要是我说就此放手了,四哥你也会觉得奇怪吧!我决定要做的事,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初衷呢?我知道你不赞成,你可尽力说服他了?”
胤禛微笑,“我确实不赞成。我把你的意思说清楚了,也把他的意思转达了你。结果不如你意,就是我不尽力了?”他后仰着靠在椅背上,笑叹,“给你十三爷办事还真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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