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拉多家里没米了。”黑不溜秋的赫连冬对家里管着钱财的拉多说道,诚恳的话语里似乎透着一抹酸楚,有点柠檬的滋味儿。
“什么,又没了,嗯……不错,是这样,但是必须要知道的是昨日不是还有些剩饭吗?把它们熬成稀粥,也够四个人吃了。”
“啊!那,那个呀,己经变味儿了,吃不得,所以就……”赫连冬略有哆嗦:孩子们正在长身体,要多吃些才跟得上去,拉多 子们每次只能吃一小碗。孩子们最奢望的就是毫无肆惮的吃一次,高高兴兴的,没有长手来拧耳朵。
“ 撒谎撒谎!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想趁我不在时把家里钱全挥霍个精光。”
“我只是想让你去商店买一袋米!”赫连冬知道瞒不过他的这位“省钱”的妻子的。
“你明晓得我出门只带需要的钱,其余全放在家里。”
“对着老天起誓,我保证不会这样做,拿我可爱的孩子。”
“好吧好吧,就信你一回,如果你敢的话,我用剪刀剪去苏儿的长发!
“你敢。”赫连冬是一位好父亲,他虽然不能给予孩子们更好的物质享受,但他却能将更多的父爱灌输。
“去把我那件逛商场的衣服拿过来!”
“干什么?”
“难道你想让我穿如此破旧的衣上街吗?”
二
“为什么,居然涨了四元!”拉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就是这样。也就意味着,拉多也一袋最便宜的米也买不起了。
“白纸黑字写着的。”
“不能便宜点吗?”拉多小声地对服务员小姐说。刚才的话己经让拉多尴尬了,这里尽是些大富翁来的地方,她可不想被别人噍不起,按照以前,拉多总是把高跟鞋蹬得咚咚响,用她敏锐的视力在不远处确定价格,然后装得不屑一顾的样子说:“把这袋米给我包起来。”
“对不起!本店不打折!”
该死!这位服务员好像专门与我作对!
“那我不买了。”
“也好,这里并不欢迎穷人。”
这位服务员嘴真是老辣,与她硬碰硬肯定不行,只好以软服人了。“算我求求你了,发发你的慈悲吧,可怜可怜我。”(拉多也顾不上什么了)
“那你用舌头舔舔我的高跟鞋。哦!算了吧,先得弄脏了,还是舔舔地板吧。”
“行行”
……
“一共三十六元。”
“给你……不,再等等,一十,二十,三十,五块,一块。不错。”
三
赫连冬看着孩子们,不禁泪眼模糊起来:我做了一辈子金钱的奴隶,却为什么得不到更多。记起上次,孩子们吃着老板发的喜糖,嬉笑的声音让我不敢再听下去。值得庆幸的是,孩子们都还听话,学习成绩也好。说起学习,我是一刻也不敢松懈的,就是赔上我的性命,我也要让孩子们读下去——我不能让孩子们走我的老路呀!在那个物质缺乏的年代,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割草、放羊……压根儿没听说过有读书这一回事,也许我能识一两个字,命运就截然不同了吧。
赫连冬粗糙的脸划下一道泪痕,与棕色的肤色并不对衬。
他伸出颤微的手抚摸苏儿的小脸蛋儿,嫩嫩的,就像藕花一样,白皙里透着迷人的粉红,至于花柄,我说的己经够多的了。
四
外界强烈的阳光趁门敝开时钻了进来,之后便被一个身驱所遮挡住了,影子拉得老长。她又将门关了起来,赫连冬不知道的是,一场好戏正在上演……
五
听见米粒落在金属上跳动的声响;水被瓢盛起来时的悦耳;手掌来回摩擦的“嗦嗦”。
不久之后,孩子们的愿心将会实现。
……
拉多将饭菜摆好,所谓菜,不过是这家人餐桌上的常客——泡萝卜。
窗外的丁香花的气息为这时温馨的场面做了铺垫。苏儿的弟弟赫连傅眼巴巴地望着拉多,捧着干净的铁碗,咽了一口唾沫。赫连冬紧张地盯着拉多,门牙咬住下唇,刚准备起身时却见拉多接过赫连傅的碗,满满地盛了一大碗。
总算是歇了一口气,但问题接着就来,谁也不知道拉多在搞啥鬼主意。
几天反常的拉多,让赫连冬有些接受不了,但他不会不为现在的拉多喝彩。而此时的拉多呢,她最清楚,这袋米是她的聚宝盆,不仅可以挽回一些当时在商场丢失的颜面,还可以狠狠的赚一笔,拉多决定了,以后就做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在孩子眼中的好母亲吧。
这一天,丈夫和孩子都不在家,拉多扛着这袋米向前JQGX商场走去……
六
“这袋米多少钱?”一位身着简陋的老大爷指着与拉多一样的米问道。
“四十!”那位服务员好像谁也瞧不起似的,把头昂地老高。
“能给我来一袋吗?咳咳。”
“别!”拉多碰巧这时候到了,“大爷,你可千万別买,你瞧。”说罢,拉多把米给那么大爷看:白花花里散花般的黑点。
“这是芝麻吗?”
“哈哈,大爷,你再看清楚点儿,这分明是沙子呀!”
“啊——咳!咳!咳!”
老大爷对着服务员打了好几个喷嚏,弄得服务员的脸满是囗水。
“呀!”服务员急忙拿出镜子和纸巾,待弄一阵子之后,叫道:“你给我滚!”
拉多暗暗地在那里匿笑,却没看到服务员的眼睛在盯着她。
“你到底要做什么!”
“刚才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拉多的嘴角还是不觉地勾了起来。
“休想!休想!”
“我在你们这买的东西出了质量问题,你有什么资格不赔偿我呢?”
“哼,你听说过一粒石子就污染了一片溪流吗?”
“这不是石子,是电池。”
“电池,电池你怎么会吃得只剩一点儿的时候返回来呢?”
“那是因为它在深处,事实就是如些,这件事情己经发生了,无法改变了,你还不想挽救一下吗?我的服务员小姐。”
此时,一位大亨正在走来。
“保安,把这位疯狗给我拖出去。这位先生,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就这样,拉多并没有如愿以偿,但她并不灰心,因为一个完美的家在向她伸出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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