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阿峰和阿红两口子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两个人四只眼盯着蜷成一团的猫咪,白色的毛上沾满了灰,嘴边一道长长的伤口虽然被清洗过,却显得狰狞,两只前爪耷拉着,不时还抽搐着。
下午还活蹦乱跳的咪咪此刻好像只剩下半条命。
有人敲门打破了宁静,阿红看了看阿峰,他木木地坐着没有反应,便起身去开门,是楼下的表弟,他走进来看看猫,说:“下午我看到你家猫从顶楼上掉下来,一只麻雀扑棱着飞了,昨天才下的雨,咪咪多半是扑鸟儿滑下来了。当时就不能动了,我才叫你们的,去医院没?咋样?”
阿红说:“去了,嘴上还好只是拉了个口子,两只前爪粉碎性骨折了,医生不敢收,建议我们要么去省城大宠物医院,要么接回家照料。”
表弟说:“这在家怎么照料?”
阿红说:“格外怎么照料哦,不吃不喝不能动,好可怜。”
表弟问:“那去省城大医院吗?”
阿红说:“说至少准备两万块钱,要做手术,夹钢板。”
表弟说:“两万块?这也太贵了吧,何况你们咪咪不过是只土猫,你重新买只布偶猫还不要一万块。”
阿峰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门大声说:“我家的事不用你管,你快点回家去。”
表弟悻悻地朝外走去,边走边喃喃自语:“不知好歹。”
家里又恢复了宁静,阿红的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咪咪是以前的邻居送的,在家已经7年了,平时就是一个半放养的状态,她自己知道回家吃饭睡觉,平时在院子里玩,捉捉老鼠、扑扑鸟儿,一直皮实活泼可爱,虽然是只土猫,一家人都很是喜欢。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但是真的要去省城花两万块给她治,她也觉得不值得。
阿峰身体不好,心脑血管的问题,去省城看过,医生说情况复杂不敢做手术,建议保守治疗,也就是自己保养,不舒服得厉害了住院打打针缓解,平时吃药和吃饭一样不能断的。这样子自然是不能做什么了,单位人性化管理,虽然没要求他病退,但是也没再安排工作了,渐渐觉得有他无他都一样,他自己也觉得无趣。
不能劳累先是放弃了工作,后是朋友也少了,不能在一起玩自然关系就淡了。吃药住院都要用钱,这几年经济不景气,竟然觉得生活压力越来越大了。阿红强心,一天泡在公司里,常常陪着他的倒是咪咪。
阿红试着说:“要不,我们重新买只品种猫养着?”
阿峰的目光像剑一样刺过去,“你想把咪咪丢了?”
阿红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表达着:“不是丢了,我是说,我们可以请宠物医院的医生给咪咪安乐死,少让她受些罪。”
阿峰低着头,咪咪把头转向他,他习惯地用手去挠咪咪的下巴,抬头坚定地对阿红说:“我明天带咪咪去省城。”
阿峰感觉手上一凉,吧哒一颗泪水落到了他的手上,又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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