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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岑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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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如果时光不记得（三十四）
面对着我的如嘶吼般的发问，他怔怔地僵在那里，眼神里没有躲闪，只有不断涌动的不安与纷乱，那样纯澈而深邃的眸光既让我动容，又让我迷茫。
我开始笃定老爸的话确为事实，又不敢去深究真正的原因。因为，我爱他，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在刚刚踏上幸福的云端，又立刻跌入漆黑的谷底。
良久他都没有开口，大概重新剥开过去那些刺痛过心底的记忆，再将那些尘封的往事脱口而出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毕竟爱过，毕竟那场车祸曾戳动他的心也让我伤得不轻。
空气也开始凝滞，老爸凌厉的眼神有了些许的缓色，或许觉得这样的当众对峙太过咄咄逼人。我的眼泪一直没有停，眼睛有些酸痛而变得麻木，大概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
他大概也撑不下去，面对着厉色的长辈与哭成泪人的我，低微的声音开始喃喃细语：
“乞乞，那天我们的确发生了争吵。因为你物理只考了二十七分，我气得数落你不认真，你便气得两天没搭理我。等我忍不住再次去找你，想要哄你跟你和解的时候，被告知你人已在医院里了。”
他回忆往事的样子也是那么迷人，半垂的浓密睫毛一颤，清朗的目光与我相触，薄唇一开一合尽显优雅，语气不急不缓，徐徐道来，像是在说一个很久远的故事，而我是唯一的听众。
他的语声落地，我却有意犹未尽之感，不是没听够，只是觉得太淡太牵强，不是我心中的答案。
似乎我一直想得到的关于我车祸的原因一定是惊天动地、歇斯底里的，而不是因为一场小小的争吵，我便不管不顾地离家出走，将自己送到了货车的车轮下。
我止住了眼泪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老爸也面露惊异之色，他或许一直都笃定我的出走与他有关，却不知道原因竟是这么简单。
我当初是有多玻璃心，才会在遇到这么一件小事之后就想不开呢。可我真的记不起来了，所以我无从知晓是否真是因为他的一次数落，便让我有了离家出走的勇气。
在找不到证人对峙的情况之下，这大概是唯一会造成我离家出走的原因，所以父母认定我的车祸与萧寒脱不了干系，所以他们用尽一切力量阻拦我们现在重新的弥合。他们的逻辑与推理没有错，对唯一女儿的爱也没有错。可是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真相并不是这样，我虽然忘记了过去，但我认定我不是一个性格敏感脆弱到因为考试没考好没男友数落几句就会去离家出走的人。
我一向是个活的很明朗的人，所以我还没有极端与厌世都这种地步。不就一场考试吗？不就被男友骂了一顿吗？一切至于吗？
同时，我也不信他曾经会说多么刺耳伤人的话来打击我这个理科成绩不好的女朋友，谁会舍得对初恋痛下狠手呢？捧在手心里疼还来不及。他的数落大概只是宠溺而无奈地责备几句吧？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萧寒起身拿了抽纸递给我，在触碰到我掌心的那一刻，紧紧地攥了一会儿，指腹轻轻摩裟着我柔软的掌心，似安慰又似不舍。仿佛害怕我会立刻从他身边飞走似的。
看到这样的他，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某个地方被轻轻地剜了一刀，刀口在心底四处裂开，就像现在我和他一般，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爱情就要立刻面临分崩离析。
我们还没有好好爱过，甚至还没有好好呆过。我连脾气都不曾对他发过一次，就这样因为父母的阻拦说再见吗？
我不甘，他亦然。
老爸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整个房间的窒息般的宁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开口：
“你收拾东西跟我回你妈妈家，她在等你。”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我利落地回答，声音中带着叛逆。
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急躁。
“既然真相都已清楚，你再呆在这里合适吗？”
“爸，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了解一下我的过去好吗？”
我依旧没想过妥协，内心里始终觉得没有人可以干涉得了我的感情，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去了解我的过去。待一切真相大白时，我会理智地做出我认为正确的选择。
老爸最终没有逼我，沉默了一会儿，便缓缓起身离开，在走过萧寒跟前的时候，突然叫住了他。
“你出来，我们谈谈。”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是真的拿自己的女儿没办法了，所以从萧寒下手劝他妥协放手。还是对于萧寒阐述的那段与我争吵的过去，他其实也认为那不是我出走的真正原因。
萧寒没有迟疑，顺从地跟着老爸的步伐，在即将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对屋内僵立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我柔声说了一句：“没事的，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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