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我终于明白了你的爱。可是你,已经离我而去,消逝在滚滚红尘中。青杏在心里喃喃自语。
春花秋月在岁月中飘过,不觉已是十年之后。青杏来到了他的城市,来到了她和陌离曾经常来的咖啡店。
朦胧的烛光,柔美的音乐,空气中飘着诱人的咖啡香味,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在咖啡馆的墙上,看到一张纸条:我在等你。
青杏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她独自斜坐在咖啡馆的一角,灯光昏黄发暗,没有咖啡和点心,只有一杯水。
望着眼前的那杯水,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那句话: 第一次见到你,我的心境就像白开水冲了红酒,有一种温淡的兴奋,没有你的生活,就好像没有番茄酱的土豆条,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
她的眼前浮现出:他——肌肤美得就像院子里的樱花,眼珠象乌黑的玛瑙,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衬衣虽然有些破旧,但穿在他身上依然有种王子般的矜贵。脸上却有些不羁的神情。
他——陌离,他还好吗?现在应该有三十岁了,他当然会好,也许身边早就有一个如花美眷,还可能是两个孩子的爹。
十年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她想起了:
十二年前初来这个城市的时候 ,她刚刚十八岁,在湖边师大读书。她正如韩宝仪的歌中所唱:十八的姑娘,一朵花 ,一朵花 。
眉毛弯弯眼睛大, 眼睛大 。
红红的嘴唇,雪白牙 。
雪白牙 ,粉色的笑脸 ,粉色笑脸,赛晚霞 。
啊,姑娘,十八一朵花,一朵花。
年轻漂亮的姑娘谁不爱啊?青杏的大学生活应该舒心愉快,多姿多彩。可是 ,进大学的第一天 在寝室里:
她拖着行李进去的时候,行李箱碰到了紫娟,一个从云南来的高挑姑娘。
青杏说了声对不起。
紫娟翻着白眼看着她:“虽然你身上喷了香水,但我还是隐约能闻到一股人渣味儿。”
青杏的小脸红一阵,白一阵:“你当我白痴啊!”
紫娟抿嘴一笑:“啊?原来你不是啊!
青杏的脸青一块,紫一块,不禁脱口而出:“你才白痴!”
紫娟笑得更欢了:“听你说话,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别以为自己长得美就觉得自己了不前!长得美有什么用啊!到银行用脸刷卡吗?”
青杏从小都是在爱的滋润中长大 ,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把行李随手扔在寝室里,跑了出来。
她一路小跑,离开了女生寝室,来到了校园的操场上。她还在狂奔,却撞上了他。她清晰地记得 那是一个坚挺却温暖的躯体。
“美女,走路担心点。”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抬头一看: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肌肤美得就像院子里的樱花,眼珠象乌黑的玛瑙,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衬衣虽然有些破旧,但穿在他身上依然有种王子般的矜贵,他的脸上却有些不羁的气质。
她看着他,莫名地有些生气:“哪里来的奶油小生,快回去把你身上的奶味洗掉吧!”
她以为他会很生气,但是她也不会在乎。反正今天吃着炮仗了,到哪里噼里啪啦放都一样。
他却站在那里,右手望裤子的口袋里摸。
她突然有些紧张:惹他发毛了吧?他往口袋里拿什么?难道是要……她不敢往下面想,干脆把眼睛闭上了。
她突然感觉手里面多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睁开眼睛一看,竟是一张皙白的纸巾。
“爱哭鬼,笨丫头,把眼泪擦一下,你看,鼻涕都出来了,就不美了。”他笑笑地望着她。
……
后来,她也慢慢接受了这里的生活,心情也舒展开来。只是她发现:每天他和自己总会有几次巧遇,图书馆、操场、小树林 ,一些她喜欢去的地方 ,总会碰上他。
他总会说上一句:“好巧啊,又遇上了你,我们真是有缘!”
她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不反感。
有一次,她决定捉弄他一番。
在图书馆的门口,又一次重逢。
她这一次竟然大大方方的跟他打招呼:“好巧啊,又遇上了你。”
他的黑亮的双眸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惊喜:“我们有缘啊。”
她笑嘻嘻地问他:“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他先是一惊,然后开怀大笑:“你长得用心良苦,长得沉鱼落雁,长得美若天仙。当然,长得美不是你的意愿,但是,爱上你是我的心愿。”
她看着他的足球队服,笑了:“你从小缺钙,长大缺爱,身披麻袋,头顶锅盖,穿着短裤,系着腰带,打着领带。这样的光荣形象,我怎敢去爱?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牛粪想插鲜花,要想我爱你无门!”
她以为他会气愤地掉头就走,可是,他竟粲然一笑:“捧打地痞无痞,脚踏妖魔鬼怪,心中却是无奈,你以为我是衰神二代,其实我是东方不败。”
她真拿他没办法,但心境却比以前不一样。她知道,自己已经有些享受这样的巧遇了。慢慢地,两人聊的话多了,气氛也好了很多 有时候还莫名地很甜。但每一次陌离想把话题进一步深入时,青杏总能巧妙地躲开。直到那次她过二十岁的生日。
其实陌璃知道她的生日,确实是花了一些小小的心思。
记得那天,云淡风轻,枫叶正红。陌离想约她去学校对面的咖啡馆。
她清晰地记得,在过马路的时候,恰好有一辆白色的小轿车急速地向他们开来。青杏一时懵了,竟移不开脚步。陌离迅速拉起她往路边狂奔,他们幸运地躲过了那辆横冲直撞的车!青杏的手冰凉冰凉的,突然感觉他的手暖乎乎的。
她清晰地记得,那天咖啡馆里的情形跟今天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墙上贴的那张纸条,当然,今天还缺了陌离。
她记得进咖啡馆的时候,陌离似乎不经意把手搭在了青杏的肩上,青杏也没有躲开。她知道:她这一辈子怕也躲不开这个温暖的怀抱了。她有些贪恋了。
陌离问她要什么,她却点了白开水。陌离也只好点了白开水。
陌离搂着她:“为什么喝白开水?”
青杏笑了:“白开水虽淡,却最有味道 ,每个人每天都在喝,却从不厌倦。”
他却说出了那句名言:“第一次见到你,我的心境就像白开水冲了红酒,有一种温淡的兴奋,没有你的生活,就好像没有番茄酱的土豆条,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
青杏笑笑地看着他,莫名地感动。
陌离摩挲着她的秀发,突然说:“青杏,让我来猜你的生日吧。”
青杏觉得好笑:“你是巫婆吧!”
陌离说:“你是五月生的。”陌离腾出一只手,伸出五个手指。
“你怎么知道,我五月初三。”青杏吓得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陌离又伸出三个手指。青杏突然发觉自己上当了,开始挠他。他却闭上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他说:“我还知道你是最小的。”
她又觉得不可思议:“你莫不是巫婆?”
陌离却吃吃地笑,并不回答。
多年以后,母亲告诉她在五月青杏成熟的时候生的,而且爱好古诗词的父亲是苏轼的忠实粉丝,苏轼词里恰有一句:“花褪残红青杏小” ,她恰恰上面有姐姐和弟弟,是家里最小的,所以叫她“青杏”。她那时才明白:陌离那天想了什么。
接下来,他们也开始了校园情侣生活: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散步,周末一起去看电影……直到那天过生日。
那天天是燕青色的,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傍晚,陌离约她去咖啡馆。
两人坐好后,服务员给他们上了些点心。后来,竟然还送来了一个水果蛋糕。蛋糕上写着:“女神生日快乐!”
青杏在蛋糕上点了二十支蜡烛。正要吹,陌离的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响了一分钟, 陌离还没有去接。青杏有些差诧异,蜡烛也不吹了,回过头来看他。
他有些发窘,终于拿起了手机。
她清晰的记得: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孩子喊陌离爸爸!
她当时觉得空中似乎响了一个霹雳,顿时天旋地转。她发疯似的跑了出去。陌离冲了上来,她使劲摔开了他。
她向辅导员请了假,第二天,她就回到了南方的家。后来,在父亲的安排下,她去了加拿大留学。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在眼前浮现陌离那张天使般的面庞。她知道自己还爱着他,但是她不清楚陌离是否爱着她。
直到有一天 ,多年不联系的紫娟也来到了加拿大。其实,虽然开学的第一天紫娟闹得青杏不愉快,后来两人却关系渐渐缓和。紫娟告诉青杏:其实那个小男孩是陌离领养的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的父母在汶川大地震中去世,陌离认养了他。小男孩喜欢叫他爸爸……
青杏听了,眼泪迷梦了双眼。她觉得: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国内来看看。
咖啡屋里飘着“好久不见”的音乐: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象着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 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 挥手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拿着你 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 。
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突然,青杏的一双眼睛被一双手蒙上了,还是那么温暖,还是那么醉人,还是那么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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