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江高速可庄段,堵在住处附近的汽车,多半连接到了苏通大桥,这是节日期间的惯例,中国,有多少似箭的归心,在拥挤的行程中煎熬?我的手机损毁,失去了所有的图片,那一簇黄花,待天晴时,或许能补拍回来,或许,已经枯萎。)
想起那位天真无邪的孩子,任性,无畏,好奇,在旷野里奔跑,摘下花丛中,最美的那一朵,当作礼物,羞涩地举到妈妈眼前。
他的妈妈是童话里的公主,喜欢着一袭白裙,在春天里笑。
多年以后,小男孩长大了,不再天真无畏,不再任性好奇,他留了一头长发,再后来,他剪去长发,留起了胡须。
那个孩子在匆忙的途中看到一丛黄花,它或许叫雏菊,开在乡间小路边上,和平常不同,这一簇花梗异常高挑,花开紧密,很素淡的美,蓄了长胡子的孩子停下脚步,他早已学会不采摘花朵,掏出手机对准花朵,拍了又拍,还想起雏菊的花语,深藏在心底的爱。
或许,他还可以象从前,摘下这簇花,把它当作礼物,送给亲爱的妈妈。
更巧的是,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可惜,他早已长大,白色的长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象,真实的记忆里,妈妈从没拥有过白色的长裙,一块丝巾,也要和同村的王丽萍从可庄步行到十公里开外的沙溪买回来,还舍不得穿戴,压在箱底数十年。
那个孩子欢蹦乱跳着从田野里走向母亲,突然安静,把背后小手里握着的一朵花儿举到妈妈眼前,说,这是我的礼物。
所以长胡子男孩看到一束黄花时,才停足不前,用手机,反复地拍它的样子。
一朵黄花,开在初秋的王二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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