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歌,我不敢听,许嵩的歌。
有一种花,我不敢赏,菊花。
高一文理分班,忍痛告别帅气的地理老师,为了看到第一眼就很喜欢的物理老师,进了理科班。现在看来,原来我靠缘分做决定的习惯是从小就养成的。
新班级认识的第一个人,菊,我的同桌。
过去这几年,要忘记的东西太多,我的记忆有点混乱,不能完全连接,只剩一个个的片段:
我和菊成绩差不多,一起学习,互相没有压力,她把我当小妹妹看,那时候的我接触的东西少,很简单。
我跟她讲放假回家我和我妈是怎么生活的,她跟我讲她在培训班认识了一个男生,他们很谈得来。
她想让我叫她姐,因为我叫了班上另外一个同学姐姐。我害羞,太熟了反而叫不出口。我拉着她陪我去拍大头贴,作为我另一个姐姐的生日礼物,她应该是委屈的,可是她在大头贴的机子旁边告诉我说只要我笑就会拍的非常好看。
我们都很喜欢听歌,她要听许嵩,我听胡歌。有一天下晚自习我们走了很远去到学校外面,花钱给她的MP4下载歌。那会儿我不怎么敢唱歌,她会经常唱,当着很多人也会很勇敢。唱得很好听。
她喜欢菊花,画菊花,喜欢有菊花的诗。我喜欢我的梨花,我的梨树,我说等上了大学就以梨树为名建一个QQ,里面存着我所有的经历和记忆,包括她。
她会常给我看一些她喜欢的文章,有个人送了一本时文选粹给她,我也很喜欢,一直觊觎着,可是她说别的可以给,但这个只能借。很多年后我自己也买了一本,但总觉得不如她那本好。
如果让我评价她,那她是又矫情,又豁达。
后来,
她开始不想上学了,她说她没有我那样简单幸福的家庭,有的只是闹心。我开玩笑说要是真的打算走了,记得送我一个笔记本做纪念。她真的给过我一个。
她时常说她头疼,请假回家。她长了些白头发,她把长长的辫子剪成很短很短的。
她搬出了寝室,去跟别的班级混寝,也去外面租房子,说跟我们分开住可以让她减压。
为了换环境,她还去了别的班级,我们只是在学校的路上遇见,各自问好。
有一次她来找我,跟我讲补习班的男生给她写了封信,提到了我所以要告诉我,他被查出良性白血病,但是他过得挺好的,要结婚了。
再后来
我们终于考上了大学,去了不同的城市,开始了向往的生活。
有印象的是有一次我看到一篇很美的菊花的推文,发给了她。再一次是看到她生病住院了的动态,给她打电话加油。
大一的寒假,高中同学组织聚会,我问她去我就去,她说我去她就去。然后我们很多人一起逛学校,吃饭,唱歌。她说新谈了一个男朋友,让我也抓紧了。她还特意点高中时候我喜欢的小虎队的歌跟我唱。她说得要提前走,我很自然地送她到了马路上,跟她拜拜,有机会再见哦。
分开后的五六天,
2013年的新年还有三天到来,那天下午,我看到一条动态,说告知菊的朋友,她走了,因为生病,治疗无效。
脑袋空空的我只想打电话去确认下这是谁的恶作剧,赶紧删掉。收到的是被我过分质疑的责备,和事实。
我们去到她家的时候,丧事已经办完了,我不敢进屋去看她妈妈,只隔着门听见她哽咽,"那天我说不要去同学聚会了,她想去,那就去吧。" 我已泣不成声。
带了她最爱的菊花去墓地,去看她。我不记得过去的路了,只有一个深深的场景,看着她那一片,满是冬天的荒草茬。
我妈说以后不要再去了,也不能去见她的父母,要承认她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我很喜欢一首折子戏,她说我唱起来太悲了不适合。
我曾经在她留在宿舍没带走的书里,夹了张纸条,写着:在我心里,你很早就是我的姐姐了,一直都是。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
大概我们的相遇,就是她给我唱了一出折子戏。
很久都没有提起她了,因为不敢,因为不好。我也曾在操场跑着跑着痛哭起来,因为心里有话,不可说。不敢看到菊花,不敢听见许嵩的歌。
一个朋友问我有没有故事,她想写小说了。我想现在的我也可以把这段记忆翻出来了。
我时常单纯地想把我即使是简单的生活也过得不一样一点,好像这里面也有菊的一份。如果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希望是和太阳,和星星,和月亮,甚至和天空一样,离我很遥远,但是一抬头就仿佛始终在一起。
没拍过菊花,我喜欢这满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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