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顾及的养育之恩

筱雅/文

无暇顾及的养育之恩

一大早接到同事的电话，哭着说她的父亲离开了人世。那一刻，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不敢多说话，只说:“保重身体，节哀吧，人总要面对这一天的”。

她“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一整天，我精神恍惚，情绪特别低落，她带着哭泣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

才发现，原来生命真的如此脆弱。

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就听说她的父亲时日不多了，可是，还是觉得害怕听到这个消息，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的真实些。

回顾自己的人生，才发现一直处于混沌之中，得过且过，蓦然回首，人生大半已过，父母的养育之恩却是无暇顾及。

一年多前，父亲生病了，辗转很多地方求医，市里医院，省城医院，北大医院，北京协和医院……一次次看到医生摇头把我们拒之门外，说是无能为力……那时的心情，犹如刀割般疼痛，不甘心，不忍心放弃，最终到了浙大医院，终于控制住了病情，父亲的生命得以延续下来，之后，却是犹如惊弓之鸟，父亲的病，始终成了我心中的死结。

养育之恩大于天，可我却为了生活，为了孩子……在外奔波，无法做到父亲晚年的陪伴，时时心病一般，折磨着我！

每每听到谁家老人过世，心，便是揪心的疼！

上次看望父亲，还是国庆的时候了。

记得那次是国庆长假的第二天，应孩子之愿，带他去看外公。孩子是个很有孝心的人，每到放假的日子，总惦记着去看看外公。

辗转六个小时后，终于把车停在了自家院外，等着我们的是一大桌子的热腾腾饭菜。

饭后，父亲起身去散步，饭后散步，是他打雷下雨也不会放弃的习惯。我立刻起身跟上，父亲说:“累一天了，才回来，不要去了”。虽的确有些累，但我一副轻松的样子说:“不累，我喜欢跟您去散步”。陪着父亲去散步，这是我每次回家看父亲都会做的事情，虽然我是个懒惰的人，平时几乎从不散步，可是每次回家，我都会陪着父亲去散步，我常常想:能陪着父亲散步，于我是多么奢侈的享受啊。这种感觉，父亲生病后，越来越强烈了。

我的家，离父亲太远了，我常常愧疚于不能在老人膝前尽孝。所以，偶尔的回来看父亲，哪也不想去，哪也不会去，除了父亲睡觉的时间，我几乎都会伴他左右，因为我可以陪伴他的时间实在太少，太少了。

从开始外出读书，之后参加工作，再到后来，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我几乎没有怎么陪伴过父亲了。每年寥寥无几的回来看他的次数，寥寥无几的陪伴……每每想于此，眼泪总是忍不住掉下来。

曾多少年来，忙于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我几乎忘记了要给父母的陪伴。后来，父亲的一场大病，几乎夺走了他的生命……我的心颤抖了！

陪伴父亲，成了我的一个心病！每一闲下来，哪怕只有一天，都是多么想回来看看父亲，可惜，一切都只是想想而已，离他太远太远了，一切只是想想而已。

每次陪伴父亲，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早已不再硬朗的身体，看着他瘦削的后背，看着他不再矫健的步子……心，在隐隐作痛，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我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祈祷，如现在这样……祈祷父亲可以健康，平安，长寿！这样我才可以多些陪伴父亲散步的机会，弥补我内心的亏欠！

父亲，您可曾知晓，陪您散步，是我唯一可以表达的孝心了。此生，我恐怕永远回不到您身边尽孝了，惟愿您可以健康、平安，可以多些让我陪您散步的吧！

今天的情绪无法抚平，同事的痛我确是感同身受，一份无暇顾及的养育之恩，永远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