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可怕的战争,毁了人类多少的家园。在战争的炮火中,无法用言语述说,有多少人性中的善已遭到无情的杀戮,残酷的泯灭。然而,这世间只要还存有一颗善良的灵魂,感恩的心。正义和人性的光芒终会点亮黑暗的世界,去温暖大自然的芸芸众生之心。
这便是作家迟子建在她的短篇小说《炖马靴》里需要我们思考的关于人的本性之善的主题。
小说是以抗日战争时期,东北抗联战士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与敌人以及野狼生死存亡的冒险经历为故事背景。小说中的主人公父亲是抗战时,东北抗联某支队的一名战士。故事从父亲在当年,对日军的一次野战经历中徐徐展开回忆情节。
那年东北抗战期间,为了袭击日军的一支守备部队,父亲和他的二十来个抗联战友们,从驻扎在东北的四道岭小黑山密营处出发了。
但是,战斗并不顺利。在和日军的激烈战斗中,有多名抗联战士负伤牺牲了。只有少数几个人在日军的袭击中,分几个方向撤退了出来。而父亲也在寻找安全的密营地时迷失了方向。
在彻退的路上,父亲始终感觉到身后有个日本兵一直在追赶着他。二人在几番枪弹,周旋之后,彼此都弹尽粮绝。而那个在小说中被称为“敌手”的日本兵也身负重伤,倒地不起。
父亲原本可以很快就用刀结果了他的性命。为那些死难的战友报仇雪恨。也许是出于一种人道主义吧,父亲最终都没有那样去做。
在生与死的较量中,奄奄一息的日本兵“敌手”,为了自己死后的尸体,不想被狼当作猎物吃掉,乞求父亲把篝火点的能靠他近一点。敌手的意思是等他死后,父亲最好火葬了他,好让他在天国得到安息。
敌手死后,他脚上穿过的那双马靴,被父亲用刀子把马靴上的牛皮一块块割下,煮过之后,成了他唯一可充饥的食物。
敌手死后,独自野外求生存的父亲,在迷茫的风雪交加中,又遇上了二头狼。而其中的一头恰恰是曾经被父亲施舍过几次食物的瞎眼狼。
原来,这头瞎眼狼自从残废以后,就被群狼从队伍中驱逐了出来。独自在野外,摸瞎似的寻找猎物生存。而自从父亲所在的那支抗联分队的行踪,被它的灵敏嗅觉发现后,便开始一直尾随起他们来,以寻求生存的途径。
而作为伙头军的父亲,也是可怜这头孤苦伶仃的瞎狼,时常会投点残留的食物给它。于是,瞎眼狼就这样始终都跟着父亲他们的队伍后面行进。
直到有一阵子,人们忽然发现,瞎眼狼似乎已经失踪了一段时间,再次遇见它,才发现狼的肚子显然正变得逐渐庞大,臃肿起来。这才明白,原来,这只狼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怀孕了。而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几乎已经难以看见瞎眼狼出没的踪影了。
而父亲再次和瞎眼狼狭路相逢时,让他看明白了,瞎眼狼前面的那头体形高大,彪悍的狼就是它的狼仔子。每当前面的小狼想要进攻父亲时,母狼便会用嘴巴死命咬住小狼的尾巴,往后拖,硬是不让自己的狼仔子扑向父亲的身体。
小狼的尾巴被母狼往后几番撕扯之后,终于服软了。然后,乖乖的跟随着母狼回到了灌木丛里。于是,父亲为了答谢狼母子倆,便投了些食物给它们。
之后的一段时间,在父亲寻找营地的迷途中,瞎眼狼始终咬着小狼仔的尾巴,不离不弃的为他引路。而父亲也在艰辛的路途中和二头狼一起分享着煮熟的马靴皮;埋在雪地里的浆果;以及,很早前就藏在山洞里的骨头。直到寻找到了目的地为止。
这就是在那个战争年代里,发生过的一段人与狼之间的传奇故事。在这个世界上,连狼都懂得知恩图报,更何况是我们人类呢?所以,故事的结尾,父亲说的那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人呐,得想着给自己的后路,留点骨头!【无戒学堂】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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