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是大风占了上风。它半夜三更悄悄潜入,风声不大,土腥味却窜入鼻孔。爬窗口看去,路灯下小树,楼下的私家车被灰尘包裹着,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灰土,迷乱了天空。
几个小时后,雪登场了。也是静静地来,在夹杂着尘埃的空气中。如果不是刚好在窗口,可能不会留意到那柳絮般的雪花,起初是一片片散漫飞落,慢慢地增强了力量,成了有规律的斜线。雪花猛烈了些,半小时后,车上就落满一层。
借着雪花的洁净,扫去车上的积土,车干净了不少。一直不敢在雪天里开车,车技太Low,遇到不正常天气总会对自己车技失去信心。
雪越下越小,最多一个钟头吧。空气被似雾似霾的氛围缠绕着,不清朗。打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流入房间,不一会儿,窗台上,桌面上就落下细细一层尘埃。原来,风还是更强劲些。
午睡起来,看到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还是不大,在似雾似霾的空气中,一直下,一直下。
妈妈说春节前下雪好,瑞雪兆丰年,空气好了,病菌少了。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年春节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雪,妈妈带着我和妹妹去老乡家拜年。
那年的雪真厚,也真白。我们穿着妈妈做的新棉鞋,走在吱吱作响的雪地里,专门找没人踩过的雪地,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棉鞋口不够高,雪顺着鞋口钻入鞋里,开始没感觉到冷。
到老乡家也就两公里多,现在抬脚走走并不觉得有多远。可那时人太小,步子太慢,我们都玩够了,还没走到老乡家,就有点泄气,有点走不动。磨磨唧唧中,感觉鞋子里湿了,脚也冻的疼。
小时候总觉得冬天太冷了。记忆中,在下雪的冬天疯跑,在不大的冰面上溜冰,在教室的火炉旁和同学们烤馒头的时光又是深刻的。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冬天就很少下雪了,盼雪来,成了冬天最多的期待。冬天的萧瑟,会被一场雪激活,雪一来,周边的世界都亮了。
雪好像停了,穿了件长款羽绒服,裹紧自己走出家门。外面并不冷,没有想象中的寒冷。
车又被雪覆盖了,在车窗上写了个OK,想探究下雪的厚度。发现雪竟然带着土黄色,土夹杂在雪中,污染了洁净的雪。
雪原来也不都是白色的?不,不,雪是白色的,是风中的灰土让它失去了洁白。这一天,风与雪一直在较量,一会儿风压倒了雪,一会儿雪战胜了风。自然是不以人的思想为转移,不管你喜不喜欢。
绕着小区走了一圈,路灯下黑色羽绒服上有点点白色,以为是雪,细细再看原来是浮尘,看来这次较量还没分出胜负,一会儿雪,一会儿风,在下雪,也在下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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