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级有件有趣的事情:班主任是位刚参加工作的年轻男老师,教数学。他很敬业,常常主动找同学了解情况,每天放学前都要到教室询问我们一天有没有问题。有一天他上数学课时没有布置作业,等他傍晚又来到教室巡视,和几个同学谈话时,有位性急的女生喊道:“”爹爹(即爷爷),今天个有数学作业呀?”大家都愣住了,然后哄堂大笑,老师也面红耳赤,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了。估计那位同学是想着她爷爷接她回家吧。其实我们那时都是自己走路回家的。也不明白她怎么喊出了这么一句。
三年级过去了,到了四年级。四年级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一年。我好像一下子懂事了,也许是这一年遇到了很多事。上学期还是和从前差不多。大多时奶奶上班带我去上学,如果和奶奶生气了,或者缠着姐姐弄书看,就起早坐姐姐的车去学校。姐姐上初三,我才上小学,天黑黑的坐在大门外傻傻等老师来开门。还要被姐姐责怪,因为我们学校一个在大街东边,一个在西边,最后姐姐没办法,只好把书给我看,大多是民间故事,抗日英雄事迹,还有些历史小故事,但比连环画有趣些。
有一个月调座位,我被调到靠北边窗户的第四大组,坐在第一位,前面就是老师的办公桌。此时的班主任是位语文老师,姓周,年纪大了还有些胖。他戴着眼镜,喜欢坐在讲台上讲课,不时的从眼镜上方看看我们,然后眼睛往下一眯,继续读课文。有一次我在桌子底下捡东西,发现老师的办公桌朝我的一面有个破洞,隐隐约约看见里面好像有许多画书。于是大家就从那里掏书看,然后又在最北边弄了个洞再塞进去。最后一个调皮鬼在看画书时被发现了,周老师拿着画书翻了翻说:“从我桌子里拿的吧,上课不准看哦。”这个老师是很随和,不过也和当时农村上学只是识些字的想法有关吧。
数学老师是个中年人,喜欢上课抽烟,有时候会骂学生。每个班总有几个捣蛋鬼很捣蛋,放学了老师有时会在办公室备课,改作业,这个时候,这几个小鬼就会把数学老师的自行车气嘴拔掉,最后数学老师没办法,只好把自行车天天放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同事家。当时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都是附近的,所以常常公私不分,学生挨打挨骂是常事,而老师即使打骂学生,却又很宽容,好奇怪的现象。
四年级下学期,语文老师生病请假了,安排一位女高中生来代课。又调了位城里的老师來教四年级数学。也许那时国家开始注重农村教育了吧。陈老师嫌弃我们基础差,要求我们吃完中饭就回学校,他抽四十分钟帮我们补三四年级的数学。从学校到家要走半小时,不抓紧时间就来不急。可是,有一次画书太着迷,我站在路边上看,忘记走路了。看完急促慌忙地冲到学校,还是晚了,老师和同学都在等我。老师看我内疚的样子,只提了两句,就赶紧讲课了,不过我记住教训,不再在路上看书了。
女老师(不记得姓什么了)很好学,经常坐在教室里看书。她只教了我们一个月,开始不熟悉,后来我看她那样津津有味的读着一本很厚的书,抵不住好奇问了她。于是我看到了人生第一本长篇小说,而且是本人物传记《大地的儿子》。讲的是周总理的故事。虽然是一个个故事,连贯起来也是一个人的一生经历。不知道为什么印象深刻的是它的前半部。
这年春季学雷锋做好事,是去班里的一位同学家打扫卫生。感觉走了好远的路才到他家,他的爸爸不在了,妈妈瘫痪在床,他不仅自己的生活要自理,还要照顾他妈妈。之前我叔叔因病危抢救过两次,在我看来就是很严重的事情,但叔叔后来又好了,能种地能赚钱,而且我们还有很多大人依靠。这件事对我冲击很大,我发现我周围的生活和我想像的不同。后来家里生活又发生了改变,某些冲突发生在我眼前让我一下子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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