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文生欢快地哼着韩国流行的小曲子,站在挂在储物柜的镜子面前摆弄身上的白色西装。旁边已打开的储物柜里放着一把刚用过的梳子和几瓶表面写满英文的香水。
卜一玄看着水文生精心打扮,对这个娘娘腔的师兄的行为表示一脸的鄙视。不就是个庆祝中秋的篝火晚会嘛,用得着这么用心打扮吗?反正又不是去相亲,再说了,娘娘腔师兄穿上白色西装再怎样打扮,也最多只能像个女人,至于高富帅的气场还真没有一点感觉出来。
卜一玄四肢八叉地仰躺水文生的床上,打了个哈尔,“娘娘腔师兄,你这是要弄到什么时候?估计等你弄完了,篝火晚会也得该结束了。”
水文生正在系西装的纽扣,正眼也不瞧一下卜一玄,“今晚可是把妹的大好时机,当然得要盛装打扮。哪你这人长得不咋滴,穿着又老土,但新入学的妹子都想扑进你的怀抱里。”
“喂喂,师兄你妒忌我就明说嘛,干嘛拐弯抹角骂人?我长得好像没有那么差吧,说得好像我捡了狗屎运一样。”卜一玄对水文生刚才的话特别不满意。
“你说对了,你真的踩狗屎运了。”水文生打个响指,端正地站在卜一玄面前,“感觉怎样?”
卜一玄捂住双眼,口气恶毒地说:“丑!衰!穿得像办丧礼一样!”
“哎呀呀,造反哪!”水文生作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样子就要扑上去。卜一玄见状,赶紧拿起床上的枕头,摆出防御的姿势。但水文生出乎意料地没有扑上来,而是心情大好地走出外面的走廊,俯视宿舍楼下。他皱一下眉头,倚靠在栏杆上,问:“怎么没看见你的‘燃云瞳’在楼下?我还想现场炫耀一番新形象呢!”
卜一玄闻言,反常地从床上弹跳起来,“真的?噢,天啊,谢天谢地,我终于脱离苦海了!”
“解放了!苦难的日子终于到头了。”卜一玄差点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自从进入这个学院以来,他的日子过得真是“苦不堪言”。每天赶去德伊鲁那老头学咒语时,下楼那会儿他总被那里早已等待不知道多少个钟头的“燃云瞳”团团围住,要求签名或是飞吻,弄得他头都大了。
“燃云瞳”热情似火,这种火燃起的温度快将卜一玄给热死了。除了宿舍楼下这个蹲点外,“燃云瞳”的女孩们还发现了卜一玄的几常去处:网吧、酷乐饮吧和桌球室。每当卜一玄即将去这些地方的时候,她们都会准时地出现卜一玄的目的地,而等待卜一玄的又将是被一大团女生团团围住的场面。女孩们会亲昵地张口闭口叫着“一玄哥哥”或是“一玄学长”,说的时候还会拿出签字笔、小本子和衣服什么的,要求卜一玄签名。更有甚者毫不顾及自身的形象,像小蛇般溜入卜一玄的怀里,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嘴唇缓缓地凑近卜一玄的脸颊。幸好的是,每一次卜一玄都能及时闪开,弓着腰像狗一楼从里面爬出来。
从那一次又一次的事件中,卜一玄明白了一个道理:当明星的日子真不好过。不过现在好了,从今天起终于不再受那种煎熬了,解放的时刻来了。卜一玄心里的小人头站在悬崖边上对着大海振臂高呼。
“奇怪了,”水文生摸着下巴思索,“不正常啊,‘燃云瞳’今天理应该来宿舍下面蹲点,等待你出现才是。”
卜一玄摆摆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她们追星的热情耗光了,没有那么狂热了。”
水文生看住卜一玄,“话说你这个师弟真是蠢到家了。粉丝向你献吻,你干嘛老是闪开?这该是怎样辜负了人家女孩子一片爱慕之心啊。”说着说着,水文生的眼中竟然出现了几分雾汽。
卜一玄吃了一惊,心里面被小吓一跳。他看向水文生,疑惑地问:“喂喂,娘娘腔师兄,你这是演哪一出?”
水文生姿势优雅地用手拭擦眼角,“唉,我只是替那些受伤的女孩惋惜。自己人生中第一次那么勇敢的献吻就这个被你毁了,那些女孩子该是多么的伤心啊……”
卜一玄懵了。他完全弄不懂娘娘腔师兄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师弟,你可不可以答应师兄一件事?”水文生双手捂住脸痛哭起来,话音带着哭腔。
“你答不答应嘛?”水文生忸怩地踩一下脚,那样子十足是撒娇的小女孩。
“呃,只要不违背仁义道德就行了。”卜一玄受不了水文生的小女人姿态。
水文生停止哭泣,右手优雅地扬几下,自以为地摆出一个帅气的Pose,几滴晶莹的泪珠飞落,“那好。介绍曾经向你献吻的女孩子给我吧,我喜欢这样开放的妹子。”说完,嘴角处弯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卜一玄的额头冒出几条黑线,眼角抽搐似跳动。他又被坑了。
与娘娘腔师兄相处的一段时间来看,卜一玄发现娘娘腔师兄不但外表极像女人,而且也女人那样爱打扮。他的储物柜里摆满各种牌子的男士专用香水,塞满了各种时尚男装,在卫生间里还放满了他专用的洗面奶。小时候老师曾教过卜一玄不能带有色眼镜看人,所以卜一玄对于摊上这么一个女性化的师兄倒是没有多少怨言,只要娘娘腔师兄不招惹他或者对他做出“不如”的事。可是事实上,令卜一玄无比头痛的是,娘娘腔师兄会为了达到某种目标使出女人撒娇的招数,逼迫原来立场坚定的他就范。这就比上一次娘娘腔师兄看上一位学妹,但他忸忸怩怩不敢告白,于是写了一封情信托卜一玄送去。卜一玄死活不肯,娘娘腔师兄马上摆出一个泪眼婆娑的小女人姿态,卜一玄在他那引人起鸡疙瘩的攻势下无奈屈服。结果卜一玄送信给那个女生后,被女生当场掴了两巴掌,还被人家骂了两声“流氓”。那时候卜一玄真的哭得没法哭,冤枉至极。后来卜一玄双手掐着娘娘腔师兄的脖子,逼出了情信的内容——“你寂寞吗?如果你今晚寂寞的话,就让我来分解你的寂寞吧。”卜一玄听后,差点晕死过去。这算是哪门的情书啊,这简直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专用台词。
“对了,篝火晚会过后,你还用不用去德伊鲁那儿上课?”水文生突然问。他知道卜一玄跟德伊鲁学习咒语的事。
卜一玄反了反白眼,“娘娘腔师兄,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上课的事了?”
“问一下不行吗?”水文生没好气地说。
卜一玄摇摇头,“你该不会又打什么歪主意吧?”
“切,师兄我是这么龌龊的人吗?”
“不用,老头说今晚会放我假。”卜一玄回答。他直接省略水文生最后一句问话。答案是很明显的,娘娘腔师兄就是这么龌龊的一个人。
说起老头,卜一玄有点郁闷。这些天,他被德伊鲁折磨得够呛的。由于他的君王级恶魔徽章的关系,他被迫选修两种课程。一个是德伊鲁负责的咒语课程,另一个是风纪会常扎着马尾穿着尤为怪异的慕容云朵负责的格斗课。为了能够更好地学习咒语,德伊鲁强迫他每天早上去浏览“渊域”的图书馆的古文献,然后教他如何吟诵咒语,激发咒语蕴含的自然之力。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卜一玄总是无法吟诵出一句完整的咒语,当然也无法施展出封印师持有的咒语之力。而每当这个时候,扎巴总会在旁边翻滚大笑,直把卜一玄的厚脸气红,然后一溜烟地跑开,任气急败坏的卜一玄如何追赶都无法追上,反而弄得卜一玄气喘吁吁。卜一玄也不知道是因为咒语太难懂了,还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恶魔力量,所以才无法使用咒语。有几次他曾向德伊鲁提出不学的意见,但德伊鲁总是笑着对他说:“慢慢来,别急。”可是接连几天下去,卜一玄还是无法掌握一句咒语,反而弄得自己大脑一片混乱。
德伊鲁老头说过切尔夫·爱可林·罗尼克是他的导师,但这个导师出去执行任务了,于是德伊鲁老头让切尔夫导师的另一位学生慕容云朵来指导他的格斗课。这个决定可把他害惨了。这个用绷带裏住胸部穿着风衣的女人看起来一脸友善,实际上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卜一玄在她手上吃尽了苦头,每天被命令跑几公里,然后晚上练格斗,与她对打,每次卜一玄都被揍得鼻青脸肿回来。
水文生看了一眼手表,“既然今晚你没有课程,不如同师兄一起把妹子。”说完还眨一下眼睛,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
卜一玄别过头,他实在不敢正视娘娘腔师兄的表情,怕自己一下子忍不住冲上去狂揍娘娘腔师兄一顿。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卜一玄说。
“随你便了。”水文生耸肩。他来到卜一玄的床头,用脚踢一下床脚,“走啦走啦,篝火晚会快开始了。”
炎热的八月过去了,立秋后的布鲁塞尔气温干燥凉爽,这样的天气最适会那些爱美的女孩们穿着各种各样的吊带连衣裙或是碎花短裙,再外披再条薄外套。由于今天是八月十五,是中国传统节日中秋节,虽然布鲁塞尔汇集了不同国家地区的人,但八月十五历来是布鲁塞尔一个传统的欢庆日,在这一天的晚上,学院会组织人员举起篝火晚会,摆开具有各个国家地区饮食特色的小吃,所以女孩子们纷纷穿着心爱的裙子在学院内游逛。
一些男男女女穿着各自特定的工作服,守在自己摊前,摆弄小吃,等待客人的上门。而一些风纪会的人会两两三三巡逻而过,还有一些人员会帮忙布置学院。
卜一玄嘴里咬着一块粘性十足的法国披萨,怀里抱着一堆麻辣章丸子,眼睛四处放光地看住校道两旁一个又一个小吃摊上的小吃。那滑稽的模样只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水文生在距卜一玄不远处的大树下与两名穿着白色吊带蕾丝边裙的长发女孩谈笑风生。他们坐在古铜色的圆桌旁,挂在树枝上的红光灯投下几丝光线在水文生的身上,竟然衬托出水文生浪漫的贵族气质。那两位女孩正在聚精会神地听水文生说话,调皮的眼睛不停地向水文生眨啊眨,似乎在眉目传情。不知道水文生说了些什么,她们都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卜一玄眼角余光扫到这个场面,心里面对水文生的鄙视又加深了一重,同时为那两个女孩的智商默哀三秒。他真的想不明白那两个女孩的智商是否为零。怎么还看不出娘娘腔师兄是个娘娘腔?同娘娘腔把妹相比,卜一玄觉得还是吃小吃比较实在、有价值。以前和小舅子住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小舅子是个厨师,但卜一玄也没有怎么吃过小舅子弄的各地各样的小吃,而且卜一玄崇信吃是人生一大乐事的理念,在没有网游玩的时候,吃可以算是一件最应该享受的活动了。当然尤为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的小吃都是免费的,因为卜一玄他本身的知名道太大了,每位师兄师姐都乐意请他品尝一下。
卜一玄风卷残云地解决了法国披萨和麻辣章鱼丸子,咂了咂沾满油渍的嘴巴,接着屁颠屁颠地跑向下一个小吃摊。这个小吃摊摆的是月饼,诱人的香味引人卜一玄快要流口水。回忆起来,他似乎忘了月饼的味道,再说,今天是中秋节,身为中国人哪有不吃月饼的道理?
“呃,那个,师姐,麻烦你给我来块豆沙馅的。”卜一玄来到月饼摊前,搓着手,眼里全是各种不同形状刚出炉的月饼。
“亲爱的卜一玄同学,你是不是有几天没吃东西了?”穿着粉红色围裙的女摊主抬头看住卜一玄。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卜一玄的身体瞬间僵硬,眼角拼命似地跳动。他慢慢地抬起头,看住面前笑得如天使般温柔的女人,结巴地说:“慕……容师……师姐,怎么是你呀?”
系着围裙和戴上头巾的慕容云朵看起来像极一位贤淑的家庭妇女。她朝卜一玄笑一下,反问:“怎么了?对于我在这里摆小吃摊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卜一玄差点脱口而出。他假笑几声,变相地问:“师姐不是风纪会的吗?按照常理来说,你这时候应该受黑道大哥的命令巡逻学院,维护秩序嘛。”
慕容云朵无所谓地耸耸肩,低头用叉子叉住一块月饼放在碟子上,并用刀分成几块,递到卜一玄面前,“收起你那傻兮兮的笑容,吃你月饼吧!当然,如果你还想傻笑的话,我不介意今晚帮你补习补习格斗课。”
一听到“格斗课”这三个字眼,卜一玄全身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当老师的人都接近心理变态的,要不他们怎么老是喜欢虐待学生呢?卜一玄对自己被穿上道服的慕容云朵摔得不省人事感到后怕。他缩了缩脑袋,接过碟子,叉起小块月饼一块块往嘴里送。
“对了,师姐,你说我们的导师什么时候回来?”卜一玄咀嚼月饼含糊不清地说。
慕容云朵瞥了卜一玄一眼,单手叉腰,“怎么了?害怕导师不回来,继续过着我给你制造的地狱生活?”
小心思被看穿,卜一玄不好意思地笑了几下,算是承认慕容云朵的说法。
“导师还在外面执行任务,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我想你还是做好被我虐待的准备。不过卜一玄你也真是的,练了那么久,你的格斗能力怎么没有长进过,这说出去想必没有人信你是个‘S’级学生。”慕容云朵解开头巾,瀑布般的黑发披洒在肩上。
卜一玄皱一下鼻子,小声地说,音量小得只有自己听得到,“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多小厉害的人。”
慕容云朵用夹子敲几下卜一玄手中的碟子,“你刚才在嘀咕什么?”
卜一玄惊一下,连忙摇头:“没……没什么。”
“真的吗?”慕容云朵斜睨卜一玄一眼,露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不过随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问卜一玄:“你的印赋到底是什么?这些天我一直看见会长在查关于‘梦与幻’的资料。”
“黑道大哥?他什么时候对我的印赋这么好奇?”卜一玄有点不敢相信。
“谁知道呢。”慕容云朵耸肩,一脸认真地看住卜一玄,口气有点咄咄逼人:“别转移话题,‘梦与幻’的效果到底是什么?”
卜一玄缩着脑袋,胸口处有个小鹿扑通扑通地乱撞,拿着碟子的手手心开始冒汗。他该怎么回答呢?他也不知道“梦与幻”是什么,自己根本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施展的印赋有什么样的效果。他只是听过娘娘腔师兄说过那很厉害,一枚红色的巨型徽章扩展开来,所有人都失去灵魂似的停止了动作。
卜一玄朝慕容云朵傻笑几下,挠头说:“师姐,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梦与幻’的效果是什么,你会相信吗?”
“是吗?”慕容云朵搓着手,骨骼发出咯咯的声响,“你是打算自己说还是让我从你嘴里撬出来?”
卜一玄的额头冒出冷汗,身子后退了一小步,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天啊,我要怎么说呢,我根本不知道,你叫我能告诉你什么呢?
“嘻嘻,你们在聊些什么?”就在慕容云朵准备开揍卜一玄,卜一玄准备开跑的时候,水文生忽冒出来,嬉皮笑脸。
“啊……没聊什么啊。”卜一玄松了一口气地说。幸好娘娘腔师兄**一脚,要不这次准被虐待了。
慕容云朵见到水文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低头摆弄摊上的月饼。显然,她没有再追问卜一玄的意思。
“什么状况?”水文生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闷下来,似乎自己刚才的插话不是时候。他不解地看向卜一玄,只见卜一玄低头狂吃月饼,又看了慕容云朵一眼,慕容云朵专心于摆弄月饼。他见到两人都没有解释的意思,无所谓地耸一下肩,强拉卜一玄离开:“走啦走啦,篝火晚会的节目快开始了。”
“什么节目?”卜一玄被拉着走。
“寻宝任务。”水文生伸出手臂勾塔卜一玄的脖子,两个人并排地走在一块。
“什么东西?”卜一玄好奇地问。
水文生摆出一脸神秘的表情,竖起食指放在嘴唇边上“嘘”一声,“到时候就知道了。”
卜一玄无奈地反了反白眼,娘娘腔师兄又玩神秘了。
水文生勾搭卜一玄脖子慢悠悠地朝起始之所走去。校道也零散有几位学员与他们同路,大家都在散步似的,闲逸地享受愜意的晚风。这时候,夕阳早已落入地平线的下端,残留碎片般的霞云萦绕在西边的半边天空。夜的朦胧黑纱被揭了下来,天色渐渐暗起来。校道两旁的古老瓦斯灯“嚯”一声燃起火光,昏黄的灯光彼此相互交映于校道的学员上,可以看出他们脸上踊跃出来的期待。
飘忽不定的火苗在卜一玄的瞳孔里闪烁。卜一玄定定地看住远处的瓦斯灯,脑海里泛起乐思怡的身影。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乐思怡了。他不知道乐思怡选择了什么样的课程,有没有过着和他一样被虐待的日子。“呵呵,”卜一玄很无奈地敲了敲脑袋,“我在想些什么呢。”乐思怡这么文静这么好怎么会像他一样呢?他觉得他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黑道大哥有没有与乐思怡走在一起。这才是一个充满危机感的事。
“喂喂,嘿嘿,喂喂,嘿嘿……”学院深处忽然传出经过音响扩大的女声。听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似乎在调节麦克风的音量。
“Oh,no!”水文生看一下表,拉住卜一玄快速走起来。
卜一玄不明白了,疑问地问:“怎么了?”
水文生的步伐还在持续加快,“篝火晚会的主题快开始了,去迟了就没有游戏玩了。”
“嘿,帅气的男士们美丽的女士们,如果你们还在行走校道的路上,得赶快了,本届的中秋篝火晚会可是即将开始,迟来了,你们可是会错失了好戏。”扩大的女声再次从学院深处传出来。
“咳咳,”女声的主人似乎在假装咳嗽一下,以用来引起学员的格外注意,“首先自我介绍,我是本届中秋篝火晚会的主持人,明瑶,来自‘少女时代’,相信老一辈的革命家都知道名号了吧,至于新来的学弟学妹呢,你们不知道不要紧,今晚姐会让你们目睹一下一代温柔才女的范儿,到时候那些情窦被开的学弟们可别被姐迷倒了,那些不太优秀的学妹们得注意自己的男友啦,要小心他们被姐勾引了,须知道姐的魅力是无法阻挡的!”
“天哪,这个老女人真是自恋得没药救了。”水文生边快步走边感叹,“恐怕这次晚会还没有开始就要被她搞砸了。”
卜一玄对这个师姐无话可说。这个名叫明瑶的学姐虽然有点自恋,但如果她有魅力迷倒黑道大哥,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四周的人数渐渐多了起来,像是从不同支干河流汇集一起。卜一玄跟在水文生后面在人群中穿梭,他们两个都是骨廋如柴的类型,在人群中像老鼠一样窜来窜去对他们来说是个挺容易的事。卜一玄随意地打量四周的男女,发现男学员都穿着各款名牌的西装,女学员纷纷穿着昂贵的晚礼服,每个人都是光彩夺目。他再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装束,顿时自卑极了。一身的休闲装将他衬托成一个未见世面的毛头小孩。
“哎哎,卜一玄同学你这样的装扮会引起群体的注意的。”卜一玄在心里无力地仰天长叹。
果然,人群中有些人注意到卜一玄,对卜一玄的休闲打扮感到疑惑,随后又释怀。他们纷纷摇头感叹:“唉,‘S’级的学生就是与众不同。”可是他们这些表情落在卜一玄眼里却不是这个意思,卜一玄快要哭丧着脸想夹住小尾巴逃离这里了,他认为那几个人摇头肯定是在悄声说一句话:“这孩纸没救了。”
水文生没有注意此时卜一玄的表情,而且就算他看见了,他也不会作多大的理会,绝对不会像好心肠的学长一样温柔地安慰受伤的学弟,可能的话,他会火上加油,大力取笑卜一玄一番。
经历几番折腾,卜一玄和水文生终于穿过厚厚的人墙,挤到了起始之所,即先前卜一玄参加觉醒仪式的地方。这时候的起始之所与上一次卜一玄所看见的有了些不同,那个喷着幽蓝色水体的水池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舞台,舞台上五颜六色的灯光欢乐地火糅合,朝夜空的各个方向直奔而去。明瑶身穿一袭黑色的抹脑礼服,头饰没有变动,一个粉红色夹子依然在上面往后夹住一小束头发。她耳朵挂着银色链条耳环,脸上化的是淡淡的雅装,脚下是一双透明的珍妮高跟鞋,整个人的气质因为粉红色的发夹显得有些小孩子气,但又因抹胸礼服和银色耳环,再加上脸上拥有的成熟女人的魅力笑容,显得高雅、美丽。
明瑶站在舞台上,手握住无线黑色麦克风,暗送秋波似的对广场的少男少女眨眼睛,还热情地高摇左手,一个一个地打招呼。
在五根顶天大柱的中间地带,地面上堆放高达五米多高的木柴堆。这些木柴被人用心地一根一根堆砌起来摆成一个正四棱柱,棱柱中间空出一定的空间,由于木柴的阻挡,无人知道里面摆放了什么。
越来越多的人从学院各个角落往广场这边汇聚过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白手党来了”,整个广场的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通口,一群穿着英国传统绅士西装,口袋塞住一块半露在外的白色手帕的美男子闪亮登场。诺奇尔露出迷人的笑容,带领白手党成员进入广场。他的棕色头发似乎被用心整理过,使得与颇有美感的西装配起来,显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一进场便引来无数怀春少女的尖叫。
诺奇尔似乎很享受这种待遇。他觉得出身于英国皇室贵族的他理应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成为人们心中最耀眼的存在。为了感谢女孩们对他的浓浓爱意,诺奇尔微微地朝她们招手,那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再次引起怀春少女们的尖叫。
少顷,诺奇尔停止了招手的动作,蓝宝石色的瞳孔有意识地往对面看去,皱一下高挺的鼻子,小声说:“美妙的芳香。”
对面的人群霞出一个大缺口,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个随便一个都能迷死男人的少女,她们穿着统一的鹅黄色抹胸礼裙,柔顺的各种色泽的头发被挽起来做成高高的发髻,露出她们白皙充满美感的后颈。金黄色的露趾高跟鞋与地面相接触,发出有力的“蹬蹬”声。她们娜妸多姿地走动,在广场边上有序有散了开来。
“哇,真美!”人群中有人小声地嘀咕。那些男学员看得眼珠快要掉下来了,估计如果真掉了,他们还舍不得捡起来。有的似乎离谱了点,一边色眯眯地盯住少女时代的女孩看,一边张大嘴巴流着鼻涕虫般的晶液,引得旁边的女伴深深的鄙视。
伊丽娜似乎早已习惯这样受人瞩目的场面,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既没有微笑也没有得意,只有一脸的淡漠。
诺奇尔心说我的女神永远都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微笑地一步一步走向伊琳娜。
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他们两个身上,连舞台上正在滔滔不绝的明瑶也不说话了,好奇地踮起脚尖往这边望来。
诺奇尔像绅士般优雅地走近伊丽娜,在距伊丽娜两三步的地方停下来。他弄一下衣领,然后单腿跪地,向伊丽娜伸出右手,一口流利的英语冒出来,“My princess,you are very beautiful。”
众人一阵惊呼,有的人凑热闹吹起口哨。
伊丽娜看一眼诺奇尔,口气不冷不热,“Thank you for your compliment,but you are not my knight!”然后直接朝不知道什么状况的卜一玄走去,来到卜一玄面前,浅浅一笑:“Deark night,would you hold my hand?”
卜一玄直立在那儿,一头雾水。首先,他的英语水平差得要命,高考时的人机对话只得了史无前例的零分,他根本听不懂诺奇尔和伊丽娜的对话。其次,他弄不懂这美若天仙的学姐怎么会和他搭讪呢。
“呃……这……”卜一玄吱吱唔唔了半天,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伊丽娜。
“上帝啊,月亮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了?”水文生被伊丽娜这一举动完完全全给震撼了。他开始感到上帝的不公,为什么成批成批的美女都往师弟身上靠呢?难道他自己真的没有一点魅力吗?他一边拼命地感叹,一边踮起脚尖瞅向西边夜空,看看月亮是否真从西边升起来了。
诺奇尔站起来,看住卜一玄。虽然他心里面对伊丽娜的回答以及举动有点失落,但是作为一个白手党的领袖,他不能向别人暴露自己的内心想法。他双手插袋,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趣地看住伊丽娜和卜一玄。
众人也一致地将目光转移到卜一玄身上。他们十分好奇卜一玄是不是要成为少女时代的代长伊丽娜的骑士。要知道伊丽娜是学院出了名的“莲子仙女”,即使是优秀的诺奇尔也无法征服她,单凭一个刚入学的S级学生可以吗?
卜一玄不敢看向白手党成员。他有点怕白手党成员的目光。那种目光仿佛要化为吃人不吐骨头的食**将他吞掉,感觉上好像有人夺了他们女人一样。卜一玄傻傻地笑了笑,伸手挠几下头,弱弱地说:“呃,师姐,你能说中文吗?我听不懂你说的英语。”
伊丽娜被卜一玄这有点中二病的举动逗笑了。她含笑地抓住卜一玄挠头的右手,身体紧挨卜一玄,像小鸟依人地挽住丈夫的手臂的妻子一样,挽住卜一玄的手臂,说:“今晚,想借你这个人用用。”
“啊?”手臂突然被伊丽娜这样挽住,卜一玄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全身僵硬起来,以致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吁——”众多学员发出长长的一声嘘声。当中的一些男学员用羡慕的目光看住卜一玄,眼红得快要滴出血了,一些“燃云瞳”的女孩们则伟大地作宣词:“啊,我们可爱的一玄哥哥,恭喜你寻找到真爱了,虽然你的选择不是我们,但是我们会永远祝福你们的!”
“哇呀呀呀,大姐,不带这样的!”音箱忽然传出高分贝的哭诉声,音量的强度令一些学员赶紧捂住耳朵,以免受伤。
众多学员都疑惑地看向舞台上的明瑶,只见明瑶流着两行泪痕,有点孩子气地鼓着嘴盯住卜一玄和伊丽娜。
明瑶不岔气地伸手指着伊丽娜,手握话筒:“大姐,我们在是说好了吗?卜一玄是我的菜,你怎么比人家先一步抢走了呢?朋友夫,不可欺呀!”
卜一玄立马石化当场。哎,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这怎么上演两女争一夫的狗血剧情?而且这个夫还是他自己!
伊丽娜哭笑不得。这个明瑶又开始犯病了。她抚额地说:“明瑶,你能正常点吗?谁有空跟你闹这种事?”
“也对哦。”明瑶很认真地想了半天,转而说:“不过没有关系啦。妹妹我可是很大方的,如果你喜欢我的菜的话,那么尽管拿去好了,甭管客气。对了,少女时代的姐妹们不用安慰我,虽然我刚刚经历一场惊天动地的失恋,但是,我和我都很好!”
台下的众多学员一听顿时毛骨悚然。我和我都很好!?妈妈的,难道这女人有人格**症?
“这个明瑶……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伊丽娜在心底无力地感叹。
卜一玄快要又一次崩溃了。自从进入学院以来,他就遇见了很多奇葩。例如娘娘腔师兄、黑道大哥,还有魔鬼般的慕容云朵。这些天刚好勉强适应过来,谁知这会又来个重磅炸弹,他感觉他的思维快跟不上这帮变态人群了。
一双洁白手套忽然从卜一玄眼前飘过,落在卜一玄的脚下。卜一玄不解地抬头,看见诺奇尔站在他近处,指着地上的白色手套,一副男子气慨的样子:“在英国的传统皇室贵族里,一个绅士向你扔掉手套是代表他在向你下达战书。卜一玄,我们来个挑战怎样,这是事关尊严的对决。”
“老大加油!老大必胜!老大加油!老大必胜!”麦朗珞带领白手党戏员在诺奇尔身后喊加油。
这下子,全场的焦点集中在诺奇尔和卜一玄身上。
“唉,红颜祸水,师弟啊,愿上帝保佑你。”水文生双手合十,为卜一玄祈祷。
喂喂,这到底又是弄哪一出啊?拜托!你们这群人能正常一下吗?我是无辜的!那个诺奇尔绅士拜托你收回挑战好吗?小弟我真的没有跟你争师姐的意图,我纯粹是被动的呀!
卜一玄僵在原地,心里面的小人头正在悲情地哭喊。挑战?来个对决?天啊,别人不了解自己,但自己不了解自己吗?他真的没啥什么恶魔力量,这叫他怎么和诺奇尔打啊?打?打个屁呀,一打就穿帮了,到时候还叫他怎么混下去啊?
伊丽娜转头认真地看住卜一玄。
“我……我……”卜一玄结结巴巴地开口,打算说些拒绝的话,但是正当他打算说的时候,脑袋忽然变得晕沉沉,意识逐渐模糊。他狠狠地甩了甩脑袋,再次抬起头来,瞳孔由棕黑色变成血红色,整个人的气质陡然变得不一样。
他轻轻地拨开伊丽娜挽住他手臂的手,直视诺奇尔蓝宝石色的眼睛,说:“我接受了。”
“噢噢噢!”全场动起来,学员们迅速腾出一大片空地给卜一玄和诺奇尔,围成一个圈,将他们包围住。
伊丽娜看了卜一玄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走到少女时代的女孩们的前面。
诺奇尔向白手党的一位小弟招了招手,小弟会意跑过去给诺奇尔两支左轮手枪,然后再给卜一玄两支。诺奇尔用右手的左轮指下左手的左轮的转轮弹匣,说:“我们就来个西部牛仔式的对决,怎么样?每一把左轮都有六发荧光粉弹,共有十二发。谁能在子弹耗完之前射中对方,谁就是赢家。”
卜一玄把玩手上的左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这样的规则。
“那好,开始准备。”诺奇尔说。
场面的气势陡然紧张起来,男男女女都兴致勃勃地盯住圈内的两个人。诺奇尔双手下垂紧贴双腿,眼睛直视卜一玄,而卜一玄则完全闭上眼睛,右手食指扣住枪圈,不停地旋转左轮,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瞧着卜一玄的样子,诺奇尔轻笑一下,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右脚一上一下地轻踩地面,似乎在计算秒数。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刻演变得像来势汹汹的洪水猛兽,等待水库闸门的开启。
“开始!”诺奇尔开口。
诺奇尔率先举起左轮,迅速朝卜一玄的方向准备开枪,但当他准备按下扳机的时候,对面的卜一玄比他先一步开枪。枪声响后,“啵”一声,一颗绿色弹头射中诺奇乐的心脏地方,像一块冰融化开来,在衣服表面留下绿色的粉末。
“燃云瞳”的女孩们兴奋得想大声尖叫,但就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只见诺奇尔低头瞧一眼荧绿色粉末,对卜一玄露出一个“你中计了”的表情,“啪”的声音从他身体传出来,紧接着他的身体如同玻璃碎裂开来,无数的正六边形的碎片从空中飘落,这些碎片不断地翻滚,折射出周围每一个人吃惊的表情。
印赋·幻境之像。这是诺奇尔镜之徽章的能力。这种能力会以使用者的精神力量为介质进行复制出和本体一模一样的镜像人,这类镜像人拥有和本体同等的智力和战斗力,但没有感情。镜像人是听命于本体进行行动的,幻化数量视本体精神强度和体力多少进行决定。
碎片落在地面碎成更多更小的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卜一玄的左右两边各出现了一个诺奇尔。这两个诺奇尔露出胜者标准式的笑容,举枪直指卜一玄,齐齐按下扳机。他们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女神向他们招手。
“Good job!”这是两个诺奇尔按下扳机时说的话。
两颗绿色弹头毫无悬念地射中卜一玄,在他身体留下三滩荧光粉末,像是涂鸦。但也在那一刻,卜一玄脸上出现数不清的裂纹,这些裂纹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最后占据卜一玄整个身体。“啪”一声,卜一玄也和先前诺奇尔一样变成无数正六边形碎片。
“印赋·幻镜之像!?”两个诺奇尔同时惊呼,“这怎么可能?”
“砰!”一声枪声自头顶传来,弹头划过优美的弧线射中左边的诺奇尔的头部,不偏不离,用特种兵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一枪爆头”。子弹命中目标后,左边的诺奇尔即刻碎裂开来,光亮的碎片落了一地,渐渐地消融。
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卜一玄从上空潇然落下。他用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右边的诺奇尔,说:“You are lost!”
场面一时寂静如山间的坟墓。
“真不愧为S级,你赢了!”诺奇尔直视卜一玄几秒,无所谓地耸耸肩,扔枪给身后的小弟,双手插袋,潇洒地离开。
“噢噢噢噢噢!”人群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燃云瞳”为卜一玄的胜利狂呼。一些女孩激动得不能自已,如潮水般涌向卜一玄,围住卜一玄兴奋地鼓掌,并不停地喊:“一玄哥哥,我们爱你!”更有甚者要求和卜一玄合照一张。
“卜一玄!卜一玄!卜一玄!”卜一玄还没有反应是怎么回事,整个人被一些男生举起抛往空中,接住,再抛往空中。这时侯,他的瞳孔已恢复了昔日的棕黑色,目光一片清明,倒是头脑模模糊糊,有点疼痛的感觉。他有些慌乱地阻止男生的举动,但他的音量太小了,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偌大的欢呼声淹没了。他像个不会飞的小麻雀在空中胡乱比划,脸上满是一种被折磨的表情。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自己莫名其妙被人抛来抛去。他想拉个问问,但貌似处于这个现状的他难以做到。
诺奇尔回到白手党成员中。麦朗珞立刻凑上来,关切地问:“老大,你没事吧?我知道你刚才的骑士之战输了,心里面有点沮丧,但是你不要灰心哪,得重新振作,中国有句古话不是说:‘天将降大任于是我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事’。”
诺奇尔顿了顿身影,看住麦朗珞,“如果这样做不是违反绅士礼仪的话,我真想在你脸上踹两脚。”说完继续往前走。
麦朗珞立马噎住了。他纳闷地挠头,“难道我安慰错了?”
一位白手党小弟凑上来,在麦朗珞耳边小声说:“麦老二,你说错话了。”
“啥?我说错话了?”麦朗珞不明白,他赶紧揽住小弟,说:“说说我哪里错了?”
小弟得意地指一下诺奇尔潇洒的背影,乐兮兮地说:“麦老二,你没有没看见老大输了比赛之后嘴角一直在上翘吗?那根本不是什么伤心沮丧嘛!”
一语惊醒梦中人。麦朗珞拍着额头,敢情自己真是说错话了。
“咳咳咳!”舞台上的音响传出极有震撼感的咳嗽声,打断了人群狂欢的举动。那些男生纷纷放下卜一玄,看向舞台。估计他们抛卜一玄也抛累了,现在刚好有个理由闪开了。女孩们也停止尖叫,安静地看向舞台。卜一玄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头脑晕乎乎的,感觉有许多星星在围着自己脑袋转,差点摔倒了。恰好这时,一双女性的手扶住了他。他好奇地看向这双手的主人,伊丽娜面露微笑地扶住他。
“谢谢师姐。”卜一玄脸色微红。
“卜一玄,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伊丽娜看住卜一玄发窘的脸。
卜一玄心说师姐你想问问题就直接问吧可别这样看住我,嘴上却小心翼翼地说:“知无不言,言之不尽。”说完,他竟有点沾沾自意,想不到自己还挺有文采的。
“你的徽章究竟是什么?怎么会有两个印赋?一般来说,每个契约者的徽章都只有一个印赋,但你却例外。记得觉醒仪式的时候,你的徽章在地面扩展出来。我去过文献馆查过资料,但没有一点关于你那红色徽章的信息。”伊丽娜的中文咬字很标准。
“这个……”卜一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之前慕容云朵问过类似这样的问题,他都没能回答,幸好当时娘娘腔师兄来拆档,及时转移了话题。眼看伊丽娜认真的脸色,似乎很期待他的回复,卜一玄有一点十分无奈的感觉。他该怎么样回答?等等!卜一玄忽然意识到一个很大的问题。两个印赋!?他什么时候有两个印赋了?他只记得一个“梦与幻”,那是他在觉醒仪式动用的印赋。
“安静下来,安静下来。虽然刚才我们观看一场别有意思的骑士决斗,但是别忘了,接下来才是我们今晚的重头戏!”明瑶在舞台上大展风采,“下面我宣布‘奇兵寻宝’大行动现在开始!”
“游戏目的很简单,就是通过我们发给各位的地图以及给出的提示,寻找被我们隐藏在目标点的宝物,胜出者可是会获到神秘礼物的哦!游戏规则如下:一、不能借助科技部的产品,二、不能……”
舞台下的学员都饶有兴趣地听明瑶说话。他们对这个游戏节目很感兴趣,有的人已经摩拳擦掌,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音箱传出能掩盖细小声音的女声。卜一玄适当地转移注意力到舞台上,试图以这样的方式避免回答问题。说老实话,他自己不知道该怎样说。糟糕的是,他敢肯定刚才另一个自己又跑出来了,如同上一次觉醒仪式的时候,恣意地使用他自己的身体,干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他试图回忆一下,但记忆到诺奇尔向自己发出挑战时便断开了,再接驳上来的是他被男男女女抛往空中的场面。他苦恼地挠一下头,心里面觉得离奇得很,这失去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你认识卜一天这个人吗?”伊丽娜趁音响停音的短暂时间问卜一玄。
卜一玄犯懵了,“卜一天?”
伊丽娜点头:“没错,是卜一天,你没有听错。你知道这个人吗?”
卜一玄眼神瞄向夜色的天空,天空上成片的黑云遮住了月亮和星星的光芒。他说:“卜一天?怎么这个名字跟我的很相似?”
他眼珠骨碌碌地转动,作出思考状。难度卜一天是我卜一玄的亲生兄弟?一天,一玄,一天,一玄……名字只差一个字!难道……难道……他是我流浪世界的爹妈的又一个儿子?不对不对,如果我有哥哥或弟弟的话,小舅子肯定会提及一下。
很多古怪的想法在脑袋中闪过,但卜一玄一一否定了。
“不知道。”卜一玄老实说。
“哦。”伊丽娜轻应一声,没有再说实话。
“嘿嘿,各位注意了,现在我要散发地图,请各位随机抽取一张,人人有份,永不落空。”明瑶正准备搁下话筒,但忽然想了什么,补充说:“噢了,差点忘了,这个游戏节目得人人参加,这也是必修课程之一哟!”
两位风纪会的男会员从舞台后方搬出几个大圆袋,不费吹灰之力将大圆袋甩向半空。明瑶从裙底摸出一把银色小枪,朝大圆袋放了几枪,几圆袋应声裂开,数不清的信封像纸折的蝴蝶在空中飞舞。舞台下的学员纷纷伸出手接住从眼前落下的信封,随即打开,抽出里面的地图。
卜一玄稀里湖涂地接住一个信封。他刚才有听明瑶说的话,貌似这个“奇兵寻宝”游戏是必须参加的。他可不想因少了学分而没了能当零花钱用的奖学金。他慢吞吞地打开信封,抽出地图,张开一看,一个红色的圆圈标在学院外面的海滩,下面附着一连串提示语:“当月光洒向银滩下,夜的精灵在歌唱。”
伊丽娜也接住了一个信封,拆开,举止优雅。似乎俄罗斯的美女都是这样的气质。
“师姐,你的寻宝地在哪?”卜一玄凑过脸来问。
“学院的教堂,你呢?”伊丽娜说。
卜一玄扬了扬地图,“海边呢。”
“海……”伊丽娜呢喃。
“师姐,要不我们交换吧?”卜一玄贼兮兮地笑着。
“不,”伊丽娜回答很干脆,“我不喜欢海。”
卜一玄有点不相信,“哪有女孩子不喜欢海啊?大海不是挺罗曼蒂吗?”
伊丽娜不理睬卜一玄,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想必是去寻宝了。
“额,我说错话了吗?”卜一玄看住伊丽娜的背影,然后甩一下头,“甭管了,寻宝要紧。”
卜一玄按照地图的温馨提示从固定地方借用了一辆山地自行车。他脚蹬自行车在校道上,迎面的秋风吹在身上竟让他有点冷意。他已离开学院,驶入通向海边的古道。古道没有什么人,两旁的瓦斯灯发出微弱的灯光,恐怖的气氛围绕卜一玄四周。
“扯蛋的,是哪个混蛋想出这种游戏?”卜一玄一边狂蹬山地自行车,一边咒骂。刚才他想和伊丽娜交换寻宝任务就是因为这个,虽然他是堂堂七尺男儿,但七尺男儿也有怕的东西。
这个时代,科学是发达的,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所谓的鬼都是由那些神棍捏造出来的。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的嘛,也有许多灵异现象是用科学无法解释的。卜一玄小时候不怕鬼的,但小舅子总喜欢讲灵异事件给他听。听也罢了,卜一玄还不信呢,但自从卜一玄在屋子看了一个怪异现象后,就彻底相信了。事后,小舅子开玩笑逗他说这是恶作剧,但卜一玄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他为此特地用那台老古董电脑上网搜索一下,结果搜出一大堆灵异视频。他好奇地点击打开,越看越心惊。更何况他进了布鲁塞尔学院,见识了恶魔契约者什么的,说有可能半路上遇见恶魔他都相信到底。
空气夹杂着海风的味道,卜一玄抬头看一下,黑色的海滩出现在眼前。他更用上几分力蹬山地自行车,车子经过一个下缓坡,行驶在海滩上,湿的沙子被压入车轮的胎纹里,沙滩上留下一条轮胎辗过的痕迹。他没有熄灭山地自行车的小灯筒。借助这小灯光,他根据地图的标志,走入宝物藏身的大致范围,念着提示,在海滩搜索起来。
黑色的海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刷海滩,风里带有海独有的咸湿味道。月亮隐于成片成黑云的背后,月光像是无法逃避敌人封锁的小兵围困黑云里,海面全是一黑色。
“当月光洒向银滩下,夜的精灵在歌唱。这是什么怪提示啊,太文艺了。”卜一玄抱怨。他的脑瓜子实在不好使,智力没有爱因斯坦那么高,实在无法破解文艺型的提示。他漫无目的地搜索一遍海滩,没有什么收获后,喘气地坐在海滩边上的一块大岩石上,目眺黑色的大海。海风有点大,像个顽皮的小孩把他的头发掀得乱蓬蓬的。
“哟,叛逃者,你在想什么呀,想得那么出神?”熟悉的女声突兀在卜一玄耳边响起,带着一点揶揄的意味。
卜一玄讶异地往左边看去,红发魔女正在笑吟吟地坐在他身边,歪着头看住他。她穿着韩式格子长袖T恤和蓝色牛仔短裤,瀑布般的红色长发垂下来,在山地自行车微弱的灯光下显露出一种惊悸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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