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姥姥是一个特别慈祥的老太太,她在姥爷去世后又自己生活了将近半个世纪。
姥姥家的胡同前面有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地,穿过胡同向右拐,就是姥姥家的大门儿了,一进院子,姥姥家的房子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所东西屋,房门后有一棵香椿树,据说院子里种有一棵香椿树不会招蛇,旁边是一口水井,水井对面有一个大大的枣树,下面还有两棵石榴树。
每逢枣子成熟的时候,姥姥都会拿着竹竿打枣子,山东的枣子可甜了。
还有那两颗让我难忘的石榴树,它们一要成熟了就会裂开红红的大嘴儿笑,里面一粒一粒儿的就像要掉下来。
我姥姥看见我们这些小辈儿馋它,竟然用手帕把红石榴都给系上了!可是我们还是馋它!
还有就是我还吃过蜘蛛呢!是姥姥做的偏方。嗯,她用两块砖头摆在院子里,下面放一把草,上面放个勺子头,里面放点油,放进去一个超级好吃的土鸡蛋。哦!对了,她还用小树杈从下屋的房角那儿,缠下来小蜘蛛一起放在鸡蛋里面一起煎,不过没关系,我压根就当没看见,反正我吃的是鸡蛋,真的可好吃了!
记得有一次,姥姥在门口洗脚,我竟然发现她就有一个大拇脚趾头,那四个竟然都长在脚心上,我吓了一跳,问她是咋回事儿? 她说她这是三寸金莲,长辈想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且在她年轻的时候,如果不裹脚是找不到好婆家的。
后来她嫁给了我姥爷,他们孕育了四个男孩和两个女孩。
小时候我在姥姥身边生活过几年,她在闲时总会给我讲故事听,后来姥姥又给我讲了她们家里边的事儿。
姥姥说她的爸爸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山东汉子。他的爸爸还会闯东北,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我姥姥的哥哥,在一次和他爸爸出去闯荡的途中,竟然意外的死在了外面,可怜那个年代呀,他的父亲用一个牛车把他亲爱的儿子从东北给带了回来,当时老人家特别的悲凉,我姥姥也是相当的难过。
后来我姥爷去世的时候也是很诡异,据说姥爷病重的那些日子身体一直不好,但是有一天突然精神焕发,我姥姥在炕边儿的凳子上坐着,他突然大喊:“你快起来叫大哥坐那”。
我姥姥当时自然是蒙的,就说他:“你瞎说啥?哪来的大哥?”
我姥爷还在那儿坚持:“你快起来大哥都来了,你快叫大哥坐呀!”
姥姥没办法只好起来了,姥爷竟和那凳子聊了好半天,然后交代我姥姥说:“我要走了,大哥在阎王那头把活都给我找好了。”
姥姥很无奈的配合她说:“你去干啥呀?”
“啊!大哥帮我找的那头是帮阎王看金库,我还留了两根金条给俩闺女呢!就在水缸底下。”后来他真的就这么急匆匆的走了。
回家奔丧的时候,姥姥就把这些话都说给了我妈和大姨她们,她们不但挪了水缸,还把地刨了个大坑,也没有找到那两根金条,后来她们自己都笑了。
她们说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老爹怎么会突然提到大爷呢?难道他也过世了?于是他们就打听了大爷的情况。
的确他们的大爷在一个月前,就病逝了,而且第二天晚上,她儿媳竟然梦到了他老人家,从他家后院儿走了,手里还拄着个棒子,那方向是往老家走的,后来她就醒了,第二天她便和她的姑嫂们说,老爹这是要走着去哪里呀?老爹是不是没有钱呀?咱们快给她烧点钱吧!于是大家开始去烧钱。。。
可是按我姥姥说的,这老爷子竟走了一个月才到她家呀!大爷的儿媳说,从他家到我姥爷家,若是走着走的话,真得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
哎!这也着实神奇,至今无人能说明白这一切。难道人去世后烧纸之类的真的收不到吗?要不他咋不坐车呢?
记得小学的时候,我还在姥姥家那儿的学校上过学,那的孩子口音都很重,他们管“橡皮擦”叫“蹭皮”,不过那并不影响我和他们玩耍,那时候我还是很愿意和他们一起玩儿的。
只是有一次在玩那个大滑梯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我前面的女同学从滑梯上掉了下去,后来她家里人到我姥爷家来找了,吓得我都跑没影了,天很黑了我才敢回去,听说姥爷都去村里的大喇叭喊我了,不过很幸运的是那天我没挨揍,后来姥爷听我解释了,我说:“我后面那个孩子他撞着我了,我没有站稳,前面的那个孩子才间接受到伤害掉下去的,” 当时姥爷安慰我说:“既然这样你也别太自责了,改天我买点东西去她们家串个门儿吧!” 我心中无比的感激我姥爷。
后来又没过多久,我坐在我姥姥家的水井台上,腿在里边儿,我摇着腿玩儿的很开心,据说当时我后面站了许多人,大家都吓得不敢出声,生怕这个小孩儿就这么掉下去了,而我却浑然不知。后来,是一个男性亲属,突然过来把我从井台上一下抱了下来,当时我一点儿都没害怕,但好像把他们吓坏了。
还记得那时候,我总盼着大舅晚上下班会来,他总能从兜里变出一个大红苹果,可好吃了!
写了这么多带有姥姥味道的文字,为了纪念我那98岁亲爱的姥姥,愿姥姥在天堂一切安好!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我们不要生气,不要抱怨,我们要快乐的生活!
生命的历程就像是写在水上的字,顺流而下,想回头寻找的时候总是失去了痕迹。
所以,我们要经常把我们的经历记录下来。证明我们来过是这个世界,证明我们的亲人在我们的身边存在过。
如果人能快乐的归去,死亡就不能杀人,反而是人杀掉了死亡。
在我们不可把捉的尘世的命运中,我们不要管无情的背弃,我们不要管苦痛的创痕,只有维持一瓣香,在长夜的孤独下,可以从陋室的胸中散发出来,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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