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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从火车站拼车回家,我先上车,坐的副驾驶。一会又上来一位乘客,上车也不说话,司机便问他到哪个地方,连续问了好几遍去哪他都没有回音。
司机愤怒地回过头,很快就转了过来,眼中有些异样。我有些疑惑地回头望去,只见那人一只手一直指着一个方向,另一只手却在背包里慌乱地翻找着什么,原来他是位聋哑人。不一会,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路边一人在招手,而车上的乘客此时招手得更猛烈,他前倾想去拍司机但是手始终与司机保持着距离。难道他们是一起的?果然等在马路边的乘客上车后手语示意感谢,然后递给师傅一张纸条。
“城西区某某中心!”那他开始翻找的应该也是这类纸条吧?因为不方便打车,于是他们便分开去等,他们做好了所有可以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可是突发情况又怎能全都算的到?
先上车的那位终于在某个地方翻出来一张纸条,他的脸此时才露出笑容。然后他拿出充电器请求师傅帮充电,从他们比划的手势,我感觉到了他们这一路的磕磕碰碰。
很多时候我们站在高处,不断大言不惭。“不会说话还不会打字吗?不会打字还不会用智能手机吗?”
以我们有限的见识是难以真正设身处地去了解他们面临的困难的,而现实中很多人往往用理所当然这样的思维去打击他们正常生活积极性。
截止到2020年,根据国家官方数据统计,我国有8500万残疾人,相当于每15人中就有一位,可是为什么我们在大街上很少能见到他们?
或许是因为他们自己很清楚他们与众不同,亦或者他们有一个自己的残疾世界圈,毕竟他们要面对生活的艰难、异样的眼光和各种恶语相向。
我初中时候的一位同桌,浑身烧伤,脸上总是捂着一层。语文老师安排他跟我坐在前排,可是一下课他就走的远远的,也不和我说话。为了不辜负语文老师的信任,我尝试和他沟通,但是我却不知道开始怎样的话题。有一次我绞尽脑汁和他讲一个笑话,我以为他能笑一笑,可是他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不知所措。
我惭愧地求助语文老师,老师说比起同情和施舍,他们这类人群,更需要被真诚地理解和尊重。老师告诉我要正常对待,不要带着完成任务的心理。
就在我不知如何应对之时,我发现他开始转变。笔没墨水了,他便伸手问我借;他去打水,会让我把水杯递给他,而他不在,我也会帮他把水打上;打饭他去便利窗口,我便老老实实在后面排队,当他打出饭回望我的那一刻,我发现他其实也会偷偷地笑。毕业的时候,我送了他一张自制的贺卡,而他将自己抄的优秀作文笔记全送给了我。我们以为的普通,却是他付出了比我们多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这是我真正近距离接触残疾人士的经历,因此我知道在他们的人生道路满是修行。
而此时的我已经有了打人的冲动。
“残疾人咋了?出来工作就一视同仁啊!该投诉就投诉,装啥可怜。”同事在门口骂骂咧咧,一位身着蓝色衣服的外卖员迈着飞快的步伐已经远去。
“有那么生气吗?他怎么你了?”我控制住火气问同事。
“神经病,啥玩意?他送餐本来就迟到,还给我发不吉利的数字。”
“他发啥了?”
“迟到24,49钱!你说有没有毛病?问就装哑巴,一句不坑。”
“你知道残疾人的语序逻辑吗?他们的语序和表达与我们正常人不一样,他们能拼成完整的主谓宾就已经不错了。人家的意思是迟到了,大概24分能到,一起49元。”
“他们不上学?打字分什么语序?”
“麻烦你去百度一下再来说话吧!你以为残疾人都像您一样高学历高素质?”我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对同事吼了起来。同事则一脸不高兴地走进休息室吃外卖,“砰!”一声,门被关的很响。
我一把踢开椅子,压不住的怒火。大概十来分钟,门被敲响了。我去开门,一位阿姨站在门口,她身后是一位蓝色衣服的外卖员。
“您好,不好意思啊!同事请我陪着来来道个歉!”阿姨满脸笑容。
“当事人在里面,您们进来吧!”我指了指里屋。他们走的时候,外卖员递给我一瓶饮料,我笑着接了过去。
人生不易,行路艰难,他们开篇就是“困难模式”,生活中的每一步他们几乎都要全力以赴。他们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修行,希望所有认真生活的人,都能被温柔以待。也希望我们放下所有偏见,去真正理解和尊重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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