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要么落地生根，要么肆意飘扬(9)
到了学期末的时候，两个人的钱包都鼓了起来，有一天万万回来的时候异常兴奋。他一进门就激动地拉住了李妍的手，“你猜，我今天买了什么？”李妍就这样自然轻易的被他拉着手，就这样似乎随随便便的被他拉起来冲出屋去。
在屋外的草坪上，停着一辆被擦得锃亮的福特车。“天哪，你买车了。”李妍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用自己挣的钱买车简直太爽了!”万万兴奋地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仿佛自己是个胜利者一样。
李妍围着这辆车转了好几个圈，虽然是辆二手车，却光亮如新，里面的内饰也收拾得妥妥当当的，没有半点灰尘。
“你也真舍得啊，挣的钱全花了吧！”
“以后咱们买菜就轻松了，钥匙给你一把，咱俩一起开。”万万一扬手把车钥匙扔到李妍手里，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另一只手插在兜里，一脸幸福地望着她，黄昏落日的余晖斜斜地落在他周身。
李妍在那一刻有一些失神，她甚至有一种家的感觉，万万的身影在那金灿灿的夕阳下显得那么的亲切，仿佛一个强有力的男主人要撑起一片天空。
晚上，万万开着房门在灯下看书，他倚在床头翻看着各类书籍，不知不觉已到深夜，他就那样拿着书睡着了。李妍好几次走过他的房门瞥见斜靠在床头睡着的他都有冲动想去帮他盖上被子，可是每次她都只是默默地站住，望他许久。他因姿势的不适迷糊着醒来，她急速转身仓皇而逃，回到自己房间，听他起身关门，想象着他盖上被子躺下。
暑期很快来临，李妍和万万都没有回国。万万是个很宅的人，他整个暑期大多数时间都是窝在家里看书，天气好的时候去学校篮球场打打篮球。暑期前，李妍也经常陪万万打篮球，李妍个子高而且篮球打得也不错，高中的时候就经常假扮男生打比赛，球技绝对不输男生。在球场上还偶尔会有小女生对着李妍两眼放光送水递毛巾，但是只要一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就傻了眼。万万常对李妍说，我要是女人就爱你，李妍每次都不回应。
李妍在暑假的第一天坐上了去欧洲的飞机，她有着一整套环游世界的计划，正在慢慢实现。她享受着旅行的每一天，欢快地结识路人，为每个有趣的地方拍下照片，迎着日出爬山，踏着日落的余晖看海。夜里在酒吧听音乐，雨天在街边的咖啡屋静静地看各色行人。她的生活充实而快乐，她忘记了原来的生活，完全放空自己，让每一个毛孔活跃起来，尽情感受着这些陌生的气息。
晚上休息的时候她会把一天的照片挑出几张来发给万万，和他说一点见闻轶事，万万对此总表现的很不屑。李妍也不和他计较，只是自顾自地说，仿佛不是在和别人交流，而是在自言自语。
这一刻李妍不由的对和万万的关系感到遗憾。万万看起来好像很随性，实际内心却传统规矩，而李妍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由人，她不想规划她的人生，她总是随心而活，她不想在这有限的生命里被一些世俗的、别人认为的、哪怕是父母认为的东西所羁绊，所以她排斥不匹配的爱情，哪怕这个人在外人看来是这么的不错，哪怕她的心已经不争气地在颤动。
李妍是在开学的前一天才回到家的，万万一直没有从房间里出来与她说话。李妍拿着给万万带的小礼物去敲他的房门，他开门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回来这么晚，明天的盒饭怎么卖？”他没有半句寒暄，是劈头盖脸的埋怨。
“你还真当自己是我老板了。”
“我哪敢呀，老板能拿利润的小头吗？”
“呦，是嫌钱少啊，行啊，我的分成给你，你另找厨师吧。”说完李妍把礼物往万万手里一塞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万万觉得很委屈，李妍整个暑期都在外面，每天就是自己发一些见闻，没有半句问候他的话，完全不把他的死活当回事，他每天吃什么干什么她完全不关心。不对，可是她凭什么关心他呀，他又不是她什么人。
万万摇摇头，低头看了看李妍买给他的礼物，那是一把瑞士木雕茶壶，茶壶的外围刻满了交错玲珑的花朵，每一朵都栩栩如生，仿佛真的看见它们娇艳地开在枝头。打开壶盖，反面刻了中文的“称心如亿”几个字，其中“亿”字上还打了一个引号。万万把茶壶摆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台灯的灯光打在茶壶肚上，让花瓣都有了七彩的颜色。
开学后，盒饭生意继续火爆，李妍和万万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有几次万万都不想再坚持了，他觉得自己已经体验到挣钱的快感了，完全可以选择轻松一点的生活，但每次他有这个苗头的时候都被李妍很严厉地拒绝。
李妍认为既然开始了，在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就要做下去，至少能支撑自己度过学生时代。甚至有时候，李妍是贪恋这种两个人一起做事业的感觉，虽然仅仅是一个盒饭生意，可是一起进菜，一起整理，一起叫卖的感觉让她觉得幸福，也许没有其他任何一个理由比这个理由能让他们两个在一起更充分了。
周末，万万开车带李妍去郊外休闲，在野外的草地上，万万倚在树干上看书，李妍啃着一个苹果在玩手机。万万忽然抬头问她：“我要是有女朋友了，你该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李妍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是说那样咱们就可以不卖盒饭了吧！”
“你见过哪家公司的员工谈恋爱了就可以不上班的？”
“是啊，不关你事。”万万答非所问，陷入了沉思。
万万不可否认地对李妍很动心，但是他对她也非常不满。他生气她冷冷淡淡的样子，他也不赞同她说走就走毫无羁绊的生活态度。他不确定李妍对他是什么感受，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驾驭的了她独立的个性。
潜意识里他总觉得自己将来的妻子应该是一位很会持家的温柔女人，可是眼前这个女孩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温柔的影子。除了会做饭这一点似乎显示了一点点贤惠的样子，可是更多时候李妍做饭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种技能，展现出来的只是生硬的厨房本领，而不是饱含爱意的、让人魂牵梦绕的女人味。
所以他和她交往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别扭，他试探她，期盼她的回答，又害怕她的回答，若是否定的，他伤心，若是肯定的他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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