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想把标题写为“我把他弄丢了”,但内心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着美好的事情,似乎还在痴迷着过去,便想着,在今天,三月三日,许他曾经的烟花。
我和石头先生真正的认识也是在三月,那时候,也正是江淮地区的梅雨时节,第一次见他有太多偶然了,我曾想,如果那天我早点起床,或许就能赶得上吃早餐;如果那天我在校门口买两个包子,也许就不会在早自习偷偷溜到自动贩卖机;如果那天我买的是水而不是拿铁,可能就不会阴差阳错将整罐拿铁全部洒在石头先生的作业本和校服上,那么我也一生和石头先生也不过是过客……
但,没有。
在我的人生戏剧上似乎已经在剧本里写好了,我和石头先生将会有一次对手戏。但是啊,可是,有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什么叫出场顺序,什么叫悲极而笑……
第二天,我将已经洗好烘干的校服和吹干的作业交到石头先生的真正的名字,石头先生姓柯,对,是姓柯。其实他一点也不会因为衣服和作业弄脏而生气,只是扭过头去,并不言语,看起来,多有少年的青涩。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包括我如何认识了石头先生……
高二之后,文理分班,我才知道我和石头先生同时进了一个班——高二(9)班。
第一次分座位的时候,是学生自主选择座位的。我当时是踩着上课铃进班的,一览全班,座位已经是满满当当的,第三排靠墙还有两个相临的位子,其中一个位子已经放好了书包,所以,我能得到的可能只有第三排的第二个位子。
不少同学已经成小团体,我坐在位子上,耐心等待同桌的来临,同桌书包的颜色是灰色的,我一时辨不出男女,但内心还是期望是个女生。
不过,我还是算错了,当老师身后的石头先生出来之后,我的嘴角还是勉强挂出一丝微笑,似乎在给石头先生看,似乎也在给自己看。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石头先生我是认识的,至少石头先生的成绩很好,至少石头先生不会欺负我……
我和石头先生,相处得很平淡。石头先生是一个很冷淡的一个人,无论对谁都是,对外界的事一概不问,对班级同学之间也很少谈到友情,对我还可能好一点,毕竟我是他的同桌。
例如,帮石头先生收作业、送作业、发试卷;例如,帮石头先生读单词、背单词、默写单词;例如,帮石头先生收情书、看情书、分析情书等等。所以,这在我眼中似乎成为了一种革命友谊,一种“我为战友,战友为我”的友情,而这种友情一直让我迷惑了很久很久。
后来,我原先班级的一个女同学特别喜欢石头先生,知道情书无用后,直接让我把石头先生约到操场要向他表白,我记得那位女同学说过一句至今让我感受颇深的话“我喜欢他,只是想告诉他而已,至少让他知道有我这样一个面孔的人曾经向他告白过。”
我把石头先生约到操场跑步,我装作系鞋带的样子停足了几分钟,一边蹲着低头装作系鞋带的样子,一边眼睛又不时偷瞄石头先生那边的动静。
他们之间谈到了什么我倒是不太清楚,最后,也不知为什么那个女同学突然向我这边瞥了一眼,就这一眼,石头先生就直接把我拉出了操场,抵到一处拐角,睁着眼睛盯着我半天,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石头先生的能力直接属于核弹。最终,石头先生还是把我松开,但之后的几天,我们却一直处于冷战中……
我也不知道是谁先说的话,也许是我问他数学公式的时候,也许是他送作业让我帮忙的时候……
我一直觉得石头先生是个好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照顾到我,就连做操的时候也会刻意留个位子给我,打水的时候也会帮我带上一杯,写作业的时候也会认真给我分析题型。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的心里一直很感激石头先生先生的存在。
在填志愿的时候,我的确有些模糊了,以我的成绩一本是能够达到的,但是想要一个好一点一本大学还是很勉强的,我还是按照自己的医院填写了自己的学校。
我原本以为自此我和石头先生也不再联系,但到我志愿出来的那个晚上,他发信息问我报考的是哪个大学,我如实说了出来,随后,他发信息说道:“挺好的。”
我回了一个“嗯”字便不再说话。
“我们两个大学距离挺远的。”
我仔细看了一下,其实也不算太远,至少还是一个城市,我回复道:“还好啊,都在一个城市,坐公交不到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嗯。”他回复道,屏幕便再次陷入平静。
上了大学之后,我显然有些不适应,大学里的氛围过于活跃,我多少有些难以融入这里。一次周末我被学姐叫去联谊,我一时没有办法拒绝,但内心恐慌得要命,而室友都已经回家了,我只好给石头先生发信息告诉他,如果我在20分钟内,没有发信息给他,一定要到电话给我。
石头先生问我在哪,我说我在XX酒吧。
20分钟过后,我还是没有说服学姐回校,正在这时,石头先生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拉起我的手臂,一点解释也没有就直接把我带出了酒吧。
我出来第一时间不是问石头先生为什么来这里,而是给学姐发信息告诉她我有事先走一步。
石头先生突然夺过我的手机,直面问道:“你长没长脑子?自己又喝不了酒,万一出了什么事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就怒了,我知道我笨,在父母眼中最聪明的永远是弟弟,而我永远是那个没脑子的那个人,即使我上了大学,我还是那个无论吃多少鱼肉也无法变聪明的那个,可是谁又知道我根本不喜欢吃鱼肉。
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直接就失去理智,紧接着就抱住了石头先生,也不管路人的议论,我啼哭说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不去的话,我就会给学姐留下坏影响,我在学生会还要靠着她,我不想啊。”
“下次别去了,坏影响就坏印象……”剩下的一部分我并没有听清楚。
我一直哭了好久,哭到石头先生把我送回寝室。
我的英语向来不好,光是四级,我就考了四次,我记得第三次成绩出来的时候,我考了422分,我当时是这样评论我的“除了二还是二,除了二还是二。”
石头先生却一直在安慰我,他说他还没报六级,我还没来及问为什么,就被室友叫去搬教材。后来,我才注意到,那句话:“我等你一起考六级。”
我觉得我是一个特别愚笨的人,过了好久我才想通高中同学对我和石头先生的评价:“就算你没想不代表他没想。”
但是我当时特别明确地回复,“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我记得有一次石头先生读跟我读过这样一段话:“多你以后,你若未嫁,我若未娶,那,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而我当时完全把这段话当作玩笑,还笑着说:“好啊。”
我还是不想承认,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我明确是把这份感情当作友情的,甚至从来没有往爱情这方面想。
就这样,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度过了大学四年,后来,我考了研,石头先生也考了研。但我考到了另一个城市,石头先生则继续在本校学习。
就这样过去,我们不再是一个城市,原本还有机会碰面的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同学聚会我也没去过,每次看聚会名单,都在也没发现过石头先生的名字。
换手机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我当时的信息,发现了一段长达半个小时的录音,我好奇地听了下去,才知道这是我那一次被学姐叫去酒吧,以防万一做的录音,我一边收拾这东西,一边听着录音,到了最后几分钟的时候,我才听清楚石头先生说的那句话……
“下次别去了,坏影响就坏印象,找不到工作就找不到,大不了我养你。”
我泪如雨下,窗外的风吹拂着窗帘,吹散了石头先生给我的数学笔记,我才注意到最后一页的一句话:“你是我最难的习题。”……
有一次他问我,你的名字里怎么又那么多的水。
我反问他,你的名字里怎么又那么多的石头。
他答非所问:“你知不知道有一个成语叫水滴石穿。”
我的内心突然有一股冲动,我想要去找他,我急着给石头先生打电话……通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我忍住抽泣的声音。
“我也是。”石头先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
“那你先说。”我渐渐平息我的气息。
“小淼,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我刚刚拿起的鞋子滑过我的手指……
你知道这种感觉吗?突然来临的圣诞老人,但是却没有给我发礼物……
“是吗?”我的心像陨石坠落了一般,勉强挂出一丝笑意,“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你刚才要说什么事来着?”
“什么事也没有,我挺好的,挺好的。”
我也不知道电话是如何挂断的。
我没有谈过恋爱,只会简单的因式分解,如果我早一点说出我的答案,会不会不再是这个局面,我哭到笑,我感觉我错过了我这一生都可能不会再遇见的人,可能再也不会碰到那么多年的人
这道题,我还是解不下去了。
几米曾经说过:
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
当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喜欢上你,
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却爱上你,
是你走得太快,还是我跟不上你的脚步,
我们错过了诺亚方舟,错过了泰坦尼克号,错过了一切的惊险与不惊险,我们还要继续错过。
如果有机会,我真的想跟他说:石头先生,我喜欢上了你,真的。
后记:就在刚刚,石头先生发了一条信息给我:“小淼,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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