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这辈子再也没办法牵起你的手了,幸好一个人熬过那些个日日夜夜后,终于我还是等到了你。
【穆森海】
时隔七年,终于回到了这片有着熟悉味道的土地。心里其实更多的是满怀的热情。说真的,挺想青城的。毕竟这是生我养我留下我很多记忆的城市。
一下飞机,便拨通了挚友季若溪的电话。
只说几句,便约好在属于我们的老地方见面。
人们总说,时间这东西是种毒药,它会侵蚀一切美好的事物。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坚强,都逃不过时间的魔爪。
可是我想说两个字:放屁!
至少过了这么多年,我和若溪的友情还坚不可摧。噢,还有我们的老地方,AIR。
刚下车,就看见若溪裹着条大红色的围巾朝我招手。我再看看天,好像快要下大雪了。
“好久不见啊女神。”我走上前就给若溪一个大大的拥抱,“想死你了。”我说。
若溪笑着对我说,“我也是。”
说真的,我特别喜欢看若溪笑着的样子,特美。
“快进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若溪又顿了顿说,“森海,宋芸也来了。”
我觉得自己真他妈没出息,都这么久了,听到这个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名字还是会心头一颤。
我装作没事人似的说:“噢。咱进去吧。”我摸着若溪的头,示意她我没事。
推开包厢的门,就看见宋芸坐在角落里。
我在想我的眼睛是不是自动带了扫描功能。否则怎么能一眼就看见她了呢。
“穆公子终于来了啊!”好友邱辰上前拉着我,说“自罚三杯。”
我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就往肚子里灌,说:“你小子结个婚什么时间不好,偏偏赶在这么冷的时候,你不知道我们的女神超怕冷啊!”
邱辰也端起酒,笑着说:“我的错我的错。”
我环顾四周,结果没看见白雪。也是好朋友,而且还是邱辰的老婆。噢,不对,是前女友。以前,大家伙都以为他们一定会步入婚姻殿堂的。
我用手肘捣了捣邱辰的身体,问:“白雪呢?不是说都还在联系的吗?”
要是我们不是兄弟,我一定也会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病才会问这种问题,可是正如我所说,我们是好兄弟。
在包厢里的所有人都是从高中开始就玩得很好的朋友。
“她……”邱辰话还未落,白雪就推开门进来了。对了,手上还拉着个小朋友。
“我去!白雪,你都有孩子了啊?”我惊讶地都快从沙发上跳起来了。
结果下一秒宋芸的回答才让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愤怒到底能让人变成什么样子。
“是我儿子。”她像是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我忍住即将爆发的脾气,在国外的这些年我已经很努力改掉曾经那个一点就爆的坏脾气了。
“看来这些年你过得挺好的啊!真厉害。”
其实我想说宋芸你真厉害啊,当初拿了我爸的十万块就把老子给甩了,现在又整了个儿子出来,你真是可以的。
可是我始终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来。我说了,现在我的脾气没那么差了。
“那个我说,若溪咱们出去拿点吃的吧,我有点饿了。”白雪看出场面有点尴尬,便立即拉着若溪出去了。
然后邱辰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出去了。
包厢里只剩下我和宋芸。
噢,还有她那个帅气的儿子。
“小朋友,你叫什么?”我摸着男孩的脑袋,问。
他很乖的回答我说:“叔叔,我叫宋忆森。”
我承认这些年我的确还没能够完全忘记身边这个女人。所以在我听到宋芸儿子说自己叫忆森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她其实也还是在意我的。
“他爸呢?”我问,但没有看着她。
她也没有看向我,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离婚了。”
听到这儿,我不再追问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默的腐烂气息。
我记得以前我们之间有着聊不完的话题。
【宋芸】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明明显得格格不入,却还要死撑着想要融入他们。
可是,我是真的想大家了。
我还记得六年前,我和森海交往一周年的时候,他和大家瞒着我为我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那时拍的录像直到今天我还小心翼翼地珍藏着。
那时的我是最幸福的宋芸了吧。
大家看到我带着儿子出现在酒吧包厢时,几乎都睁大了眼睛。
只有若溪是平静的对大家说:“这位小朋友是宋芸的儿子。”
嗯,这么多些年,若溪一直都陪在我身边。无论发生天大的事,她都一直紧紧守护着我。
她对我说:“宋芸,穆森海是我最重要的男人之一,而你是他最在乎的女人,所以在他回来之前,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今天,再过半小时,那个男人就要从大洋彼岸回来了。
不知道他还是曾经那个人吗?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呢?不知道是不是像若溪说的那样他还把我当成最在乎的女人呢?
我想就算还有一丝在意,可看到我已经有孩子了,那一丁点的留恋也会荡然无存了吧。
其实,这样挺好的。至少可以让他知道他曾誓死也要捍卫的女人根本没有那么好。
森海推开门进来的那瞬间,我紧张地就像一个见到暗恋对象的小女生,我不敢抬起头,只是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
我曾经一直在想象着多年后,我们的重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而我又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呢?带着微笑?亦或是沉默着。
大家多年未见,可是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
或许,从高中那年就开始羡慕这份友情了吧。
热闹的问候却在我那句“是我儿子”中戛然而止。
我知道森海开始愤怒了。
只不过因为现在的他已经能够成熟许多所以没有发泄出来。
大家一个个走出包厢,心照不宣。
“你叫什么名字?”森海拉着忆森的手,摸着他的小脑袋问。
那么一瞬间,我有多么希望他们就是父子。
可是,突然又觉得自己真的好可笑。
他又问我忆森的父亲,我知道这个问题他迟早会问的。
我只是淡淡说一句“我离婚了”。
森海不再追问下去,而我又开始回忆起那些个难熬的夜晚。
【穆森海】
距离上次在酒吧里狂嗨了一夜之后,我们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轨道:我凭着在海外学习了几年企业管理接管了穆氏旗下的一家子公司,邱辰那家伙好像从这个圈子里蒸发了一样,听说他的岳父也是湮城有名的企业家。若溪和白雪过着写字楼里的白领日子。
至于宋芸,我和她就像两条平行线,再也没能见面。
“穆董,这是下午的行程安排。”秘书在耳边轻声说。
我却好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看来玩世不恭的本质还是存在的,我暗自嘲笑自己。
我招招手,“会议让王经理安排吧。其他的小事情就取消好了。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绕着青城兜兜转转。
原来青城变得这么彻底了,从前那片大大的白桦林消失不见了,路两旁林立着高楼大厦,给人一种想吐的晕眩感。
立马找了车道停下车,掏出手机打给若溪。
也只有她是我最信任的人了,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若溪,你下班了吗?我来接你吃饭吧。”
若溪像是知道我所有的心思一样,回答说:“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吧。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
我说了一句好,然后挂掉电话,等着若溪。
车窗被轻轻敲响,我打开车门,“你来了。”
若溪递给我一瓶水,“我刚看见马路对面有家不错的餐厅,应该适合你的口味。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不等我回答,她就拉着我走进了餐厅。
“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若溪望着我。
我曾经问过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当初我喜欢上的不是若溪呢?
或许这样我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若溪不会给人带来绝望。她只会为了别人着想,哪怕自己会很难过。
“女神,我要是爱上你该多好。”我苦笑着说。
“傻瓜,我却觉得宋芸才是最适合你的。这些年,她一个人挺不容易的。”
我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是吗?可是她最后还是离开我了。她都有孩子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若溪,你知道吗,其实这次我回来是想找宋芸复合的。我承认我压根没有忘记她,在英国的这些年,我总是在想她。我甚至告诉自己,就算当年她拿了十万块甩了我我也无所谓。只要她愿意回来我身边。”
若溪伸出手,握住我冰凉的手,“森海,你相信宿命这个东西吗?以前我总不信命,可是你不得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命运这一说。我觉得每个人出现在你的生命中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不管你们是不是最终能不能在一起,爱过就够了。”
若溪顿了顿,很坚定地对我说,“我相信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最后一定会在一起。”
希望岁月能够善待我。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
一向只信自己的我居然也开始信上帝了。
【宋芸】
今天是忆森的生日。
好多往事一一浮现。
记得当年森海一出国,我爸就给我找了个比我大很多的老男人。
那岁数完全可以给我当爸了。而嫁给他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很有钱。
婚礼前一晚,若溪跑到我家,站在我的房间窗户前,她说要带我逃跑,带我去找森海。
我拒绝了。
那时候的我就已经认命了。
十八九岁的年纪却已经开始觉得人是斗不过命运的。多可悲。
后来忆森出生后,我把全部时间都花在了他的身上。
顾军(也就是忆森的父亲)也开始对我慢慢冷淡。我根本无所谓,我只是把他当作工具罢了。
可是有一天,我接刚放学的忆森回到家,发现顾军竟然和一个女人在我们的房间乱搞。
“顾军,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我一耳光甩过去,顾军恼羞成怒,一把把我推倒在地上。
“宋芸,我告诉你,我当初之所以娶你不过就是因为你漂亮。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就是活生生的黄脸婆。哪个男人会喜欢你?”
我从地上颤巍巍地爬起,“好啊,那离婚。不过,我要忆森。”
“求之不得。谁知道他是不是别人的野种。”
顾军紧紧抓住我刚准备扇他耳光的手,“本来还想给你一笔钱。不知好歹的东西!”
“谁稀罕。”我推开他,抱起在客厅玩耍的忆森。
“妈妈,妈妈,我们要去哪儿?”忆森用他小小的手摸着我的耳朵,问。
“忆森,爱不爱妈妈?”
忆森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我亲亲他那软绵绵的小脸蛋,心想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命。
我知道我和顾军离婚以后,我不会再被父母接受,他们把我就当成是一棵摇钱树。而现在的我毫无利用价值。
我租了一间简陋的廉价房。
虽然日子很苦,可每天有忆森围在我身边,我还是会觉得很幸福。再加上若溪会经常来找我,我也觉得原来自己也是被爱着的。
“妈妈,妈妈,阿姨欺负我。”忆森摇了摇我的手,说。
“小忆森,我不是说过要叫我姐姐的嘛!”白雪抱起忆森,蹭着他的脸说。
“可你都老了。”森海坐在沙发上笑着搭起了话。
“喂,老娘才二十五耶!”白雪放下忆森,随手抓起一只橙子扔过去,恰巧被邱辰接住。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我们大家都知道。
我们还知道他还是爱她的,他们还是相互爱着彼此的。
可是这又能怎样呢?只能说命运捉弄人罢了。
除了这个理由,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答案了。
白雪之于邱辰,邱辰之于白雪,还有我之于森海,森海之于我。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这么晚谁还会来?”白雪奇怪地问。
“是我的客人。”我边说边走过去开门。
【穆森海】
宋芸挽着那个刚按门铃的男人走到我们面前。
“宋芸,这位是?”邱辰满脸疑惑地问。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袁江鸿。”
当她很平静地从口中说出这句话时,我们都蒙了。
不过,我还是有意识的。
因为我恨不得上前给宋芸一巴掌,揪着她的头发问他到底在说什么屁话。
可我没有这么做,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人。
“江鸿,这是白雪。忆森刚认的干妈。”宋芸不理会,顾自热情地介绍起来了。
“呵呵,江鸿叔好。”白雪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那个老男人的脸立马布满黑线。
“梳的好这发型。”白雪很机灵的将尴尬化解。
可是我们大家眼睛都没瞎,他哪来什么发型。整片土地压根没长几根草。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转身往屋外走。
“小芸,送送你朋友吧。”当听到这句话时,我的脑袋嗡的一下炸了。
“知道。”宋芸像个孩子一样点点头,然后亲昵地对袁江鸿说,“那你替我招呼一下他们,我马上回来。”
我和宋芸肩并肩走在小区的路上,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可就算是影子也没有交汇。
“宋芸,你他妈的在搞什么?”我承认我的愤怒已经达到极限了。
我停下来声嘶力竭地冲她吼。
宋芸耸耸肩,满脸无所谓地反问道:“我怎么了吗?”
“为什么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我摇着她的肩膀。
“他很好啊。他能给我和忆森最好的生活。”
宋芸独自走在前面,我从背后抱住她,“我也可以啊。”
她一点一点掰开我的手,“你不能。”
“为什么?”
“你知道我们在一起的那两年,为什么我从不让你碰我吗?”
我默不作声,只是坐在长椅上,点起一根烟。
“在你追我之前,我就是一个烂人了。我和好多男生上过床。我从没想过我会那么死心踏地的跟别人。可等和你在一起,我才发现原来我爱上你了。每次想和你做爱时,我都告诉自己,我脏。我不能把这样一个自己交给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后来,我被迫嫁给一个中年男人,我更脏了。所以我不会再回头了。森海,找个好女人结婚吧。不要傻傻的等我了。回不去的。”宋芸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我一个人,孤单的,落寞的。
“森海。”我听见有人在轻轻唤我的名。
“若溪。”我倒在她的肩膀上,像个失去了心爱的宝物的孩子似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忘不了她。我不可能忘记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站了起来,自言自语,“我爱她。我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
我想我快疯了。
“走,喝酒去。”
我们开了一间包厢,要了两扎啤酒,一瓶喝完再开一瓶。
尽管胃已经在翻江倒海,可还是不想停下来。
我点燃一支烟,然后将烟头按在手臂上,一个豌豆大的红点就出来了。
“你干嘛?”若溪抢过我手中的烟扔进烟灰缸。
“没什么,就让自己记住这个教训。”我打开一瓶啤酒说。
若溪按了服务器,服务员推开门走进来。
“你好,麻烦再来两扎啤酒,还有请带一把剪刀。”
不一会儿,服务员送来了啤酒和剪刀。
“要剪刀做什么?”我不解地问。
若溪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发放下,然后一刀剪掉。
“你干嘛?”
她放下剪刀,笑着说:“共患难啊。”
我用手点了一下若溪的额头,“你这个傻瓜。”然后揉揉她的头发,“短发也很漂亮嘛。”
“穆森海,你有什么表示?”
“好,你这么朋友,那我也不能视而不见。”
我顿了顿,喝掉一口酒,“我不会再这么消沉。不就一个女人嘛,能有什么。”
“这样想就对了。”然后若溪犹豫了一会儿说,“森海,宋芸和袁江鸿明天就结婚。”
“他妈的这是闪婚吗?”我起身,然后说,“不早了,回家吧。”
我们坐在车上,电台里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点的歌。
“走不完的长巷原来也就那么长
跑不完的操场原来小成这样
时间的手翻云覆雨了什么
从我手中夺走了什么
闭上眼看十六岁的夕阳
美得像我们一样
边走边唱天真浪漫勇敢
以为能走到远方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人潮拍打上岸一波波欢快的浪
校门口老地方我是等候地方
牵你的手人群里慢慢走
我们手中藏有全宇宙
闭上眼看最后那颗夕阳
美得像一个遗憾
挥霍哀伤青春兵荒马乱
我们潦草地离散
明明爱啊却不懂怎么办
让爱强韧不折断
为何生命不准等人成长
就可以修正过往
我曾拥有你真叫我心酸”
【宋芸】
我知道他不会来我的婚礼现场的。
像他这么高傲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踏入婚礼的殿堂呢?
这样也好,至少省略了很多尴尬。
“要幸福哦。”白雪拉着我的手,说,“若溪让他跟着自己去乡下看伯母了。”
我点点头说:“嗯,我知道。若溪跟我打过电话了。谢谢你们今天能来。”
我望着到场的人,想着老天其实也没对我那么差,虽然他没让我跟我最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但是他还是赐给了我一个很乖很懂事的儿子,现在他还带给我一个不嫌弃我说要好好照顾我们的男人。
送走所有客人,我们一起回到了家。我,忆森,还有江鸿。
不再是住了很多年的廉价房,而是很豪华的别墅。
也有人说我是个为了钱可以放弃所有的女人,所以我才会跟比我大了二十岁的江鸿结婚。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我只是想要过我想过的日子而已。
哄睡着忆森后,江鸿叫我去了书房。“小芸,这是我写好的遗嘱,你看看。”
我摇摇头,说:“你这是何苦呢?”
江鸿没有回答我,只是笑着说:“小芸,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在咖啡馆上班,我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就在想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好美。”
“当然记得。当时你还点了几十杯咖啡,说什么要给公司员工喝。后来,你还跟我们咖啡馆订了每天下午都要送咖啡去。而且指定要我送。”
我想起当初的那些画面,觉得很美好。
“你还记得这些,我真的觉得很幸福了。你啊,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他们只在乎我的钱,而你确从不在乎这些。我觉得在我生命的最后一段路能够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了。”
江鸿这一生过得很坎坷,他的童年时不完整的,父亲早逝,母亲改嫁,他只好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后来,实在没钱念书下去了,他就之身来到了青城。靠着不服输的劲在青城扎了根,后来还有能力把爷爷奶奶接了过来。
后来江鸿认识了他的前妻,生下了一个女儿,因为种种原因吧,婚后的生活很不和谐,最后只能离婚。江鸿当时还没有现在这样庞大的事业,可还是把名下的一栋房子,一家小事务所,和一辆车全部转到了前妻名下。
当时知道他的这些事迹后,我忽然很心疼这个男人。尤其是知道了他患上了癌症之后,我更加想要给这个男人一个家了。
他说过,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下班回到家有人能给自己做上一顿热热的饭菜。
其实我和江鸿没有领证,当初我拿着自己的户口本,他却执意说只要办个婚礼就行了。我知道他和他的前妻是没有办婚礼的,因为他的前妻嫌他穿上西装不好看。
当时我还笑他原来和女人一样那么憧憬自己的婚礼。
“江鸿,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拉起他的手,说。
他反过来拍拍我的手,“有你和小忆森陪着我就已经是世上最好的事了。”
你看,其实幸福这个东西真的很简单。有喜欢的人陪在身边,只是那么陪着就够了。
【穆森海】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回国都已经一年多了。
我妈说我也老大不小了,该为终生大事考虑了,然后给我介绍了各种各样的名门望族的姑娘。说来奇怪,看着那一张张精致的脸我居然一次也没心动过。
我妈说我眼光怎么就高成这个样子了。只有我自己清楚是什么原因。
忘记一个人真的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小海,有时间吗?”
我爸端了杯热牛奶进了我房间。难得看他这么热情,我居然有些紧张。
“爸,怎么了?”我接过牛奶,“记得上一次你给我送牛奶还是在我小学的时候。那天我把一个同学的脑袋用板砖砸烂了。”
我爸扑哧笑了,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看他笑了。
“你小子记性可以啊。”我爸坐在沙发上,然后说,“小海,我听你妈说了你的事。”
我知道我妈是告诉了她我拒绝了所有想要跟我结婚的女人。“我妈真爱打报告啊。”
“小海,这些年爸爸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就已经和那个孩子在一起了。而且会很幸福。”
我爸垂下脑袋,我第一次看见我那么骄傲的爸爸为了自己的儿子低下了头。
我上前拍拍我爸的肩膀,突然发现原来我无所不能的爸爸有一天也会老了。
“爸,事情都过去了。别在意了。我和她都是命中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时间过了这么久,所有不能原谅的亦或是没办法忘怀的都还是要随时间妥协的。
这世上有太多爱而不得的人了。
所幸的是你的身边还是有那么多温柔疼爱你的人。
你要做的,还是珍惜当下。
【宋芸】
死亡是个让人措手不及的东西。它不给你任何准备,只给你一张无情冷漠的脸,任你再怎么声嘶力竭。
当我紧紧攥着江鸿的手,他对我说:“小芸,如果咱们早点遇见就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受那么多苦。”
说完他就永远闭上了眼睛,脸上挂着笑。
我知道他了无遗憾了。
刚办完江鸿的送别仪式,接下来的消息让我瞬间觉得天崩地裂。
白雪得了乳腺癌,晚期,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正在医院。
我将忆森交给保姆阿姨照顾后,立马赶往医院。
大家都到了,每个人神色凝重。
我知道这种感觉,因为就在前几个小时,我才送走了我的先生。
“若溪。”每当发生什么事情,我总会先想到若溪。她总能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她走近我,拉起我的手,“辛苦你了。现在邱辰在和白雪聊天呢,我们大家不要去打扰他们。”
一开始,我就特别心疼白雪和邱辰。
或许是因为感同身受吧,所以才会惺惺相惜。
过了好久,邱辰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白雪走了出来。
病魔这个东西真的很可怕,它把我们一直以来当作公主的白雪变成现在这样苍白无力。
“我带小雪去樱蓝看一看。”邱辰沙哑着声音说。
樱蓝是他们大家高中的学校。
我们看着他俩一步步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他们在一起的背影真的很美,让人觉得很圆满。
下午五点整,我们大家的微信群消息响起:她走了。
你明白那种感受吗?失去最亲爱的朋友却丝毫没有办法留下她的无能无力。
大家沿着墙角慢慢滑下,身体像是被抽离灵魂似的。
我在想,现在的邱辰怕是生不如死吧。
我们都见证着他们的爱情,哪怕一度两败俱伤,可是他们到最后依然牵着彼此的手。
我坐在咖啡馆里。
离白雪离开我们已经半个月了。
在这半个月里,大家没有再见面。或许谁都不愿意再次相见时却发现身边少了两个人吧。
嗯,两个人。
一个是白雪,另一个是邱辰。
白雪去了天堂,邱辰去了监狱。
因为挪用公款,被他的岳父起诉了。不应该叫岳父了,他和那个女人离婚了。
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点点滴滴,我忽然觉得人这一辈子啊,总要经历各种生离死别。
而你唯一能做的就应该是好好珍惜那些还陪在你身边的人。
想到这里,突然很想那个给了我一段最美好的时光的男人。
那时的影像是珍贵的碎片,拼成纪念,在玻璃柜里搁着不能触摸。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呢?不知道经过这些事后,他是不是早已经忘记我了呢?如果是这样,我还是特别希望他能幸福。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咖啡馆里的来来往往和外面闹市的熙熙攘攘忽然都模糊了起来,我眼里能看到的只有他。
【穆森海&宋芸】
穆森海说,我以为我和你的缘分这辈子只能到这儿了。
可兜兜转转,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而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我牵着你的手绝不会放开了。
宋芸说,我曾一个人熬过那么多难挨的夜晚,只因为我的左心房一直住着你。你是我坚持的勇气。
幸好,我终于等到了你。
我想说,有人觉得再爱也不要旧情复燃。
可是如果真的是彼此相爱的话,为什么不给对方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分手后复合的概率是82%,复合后能一直走到最后的只有3%。虽然这个概率小到可怜,但是你为什么不愿努力一把让自己成为这其中的一个呢?
如果爱,就请别放手,我相信最后你一定能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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