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虚怀若谷,要迎你缓缓泉流。而你生活在远方,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只留我怀中琴声哑然,泪水滂沱。远在远方的风吹来经年往事,凌厉刮过我脸颊,我体若空壳,心事全无,大雾占领了久病初愈的森林。
——梦辰&北遇
我记得和他认识的时候就是这个季节,就像阿尔芒遇见茶花女时也是这么记得的。
风有些微凉,傍晚仍有半天稀薄的蓝紫色云彩挂在那里,夜幕下的蔷薇花悠来荡去,欲沉沉睡去,亦像是与远处渺渺的山峦惜惜作别。有时,幽暗的云朵里电光闪过,但并不落下雨来,晚风扬起淡淡花香。
他字迹清秀有力,文笔优美,性格开朗,内心丰富。她努力透过信纸想象羽溪微笑的模样,露出洁白的牙齿,或者修长的手指,干净的头发,身体发出的干燥的香皂味道。
他来信说,三月阳春白雪,堕落在可以看得见去年枯萎老旧地藓苔的小巷里,染上一阵一阵春暖,清瘦的柳条儿柔软地铺满整个河面,轻轻地漾起满心的小欢喜,细软,柔和,宛如一片清喜的水泽,吹皱了整个春水。我想,这应是极好的柔情,无关生命的悲欢,无关岁月的深沉,只是一个可以随心所欲轻轻舒缓的姿态,清明,饱满,低绵的绽放,随手一晃,怀中便装满了满心的温和,在无人问津的长路里,看一整行的白鹭穿过成堆的云脚,游过我们四下流离的苍茫与荒芜,温眉,长袖,举目四望,在掌心的厚重处种上久违的惆怅。
那日,收拾许久不曾动过的书柜,翻动许多年少时期的文字,写在一个个廉价的本子上,印着色彩明艳的维尼小熊,午后的阳光就那样透过破旧的窗户投在这凌乱的书柜上,杂乱无章里倒透着淡淡温和的美感。翻开扉页,看到你写在首页上墨迹发淡如同泡过浸透过雨水的白梨花,温润,柔软,细腻地不成样子。
藏在黑暗的梦
静静散落在屋顶享受阳光的味道
慢慢生长
开了一树又一树繁花
那年你写在我本子上的诗歌统统都沉溺在尘埃里,很久很久之后,当我看到这些关于年少的文字,我除了说不出来的惆怅之外,我还有着满心温和,宛如一片清喜的水泽荡漾起满池的光泽,细碎而绵长。只是这些,我都不能与千里之外的你分享。
我想,我们或许多年之后,好久不见的重逢里,亦能如同当初那般胡天海地,无所不谈。只是大家都抖掉了周身的清和与明媚,染上风霜雨露,一身素衣。眼里除去最初的温润如玉之外还沉满岁月荒凉的厚重,一起去看读书时期开满野花的小径,满目温和,让我想起当初那么认真而又随性的自己。我且收藏这些温暖年少的时光,藏进我低潮随和的文字里,缝缝补补,时隔他年,指间粘满了三月阳春白雪的明媚,紧裹着生命的半疼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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