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中医石先生

                  贺广福

      小时候，在老家，有一位白胡子老中医，大家亲切称呼他石先生。我觉得他是一位神医。

      从我家东行，大约一公里远，就是石先生的村子果庄子村，这个村子其实是和汤泉村融为一体的。

        石先生的祖上就是中医。我小的时候，他大约有七十多岁了，花白胡子，矮矮的个子，戴着一副老花镜，一顶那个年代大家都戴的蓝色帽子。出诊时，就骑着一辆旧式自行车，车把上永远挂着那只乡村医生出诊用的长方形棕色绣有红十字的小药箱。

      石先生的口头禅一直是：太忙，太忙。你问他：先生，吃饭了吗？他回答：太忙，太忙。你问他：先生，冷吗？他回答：太忙，太忙。不论你怎样和他打招呼问候，他永远用这两句话回复你：太忙，太忙。

      人们经常看到石先生风里雨里，不停的从这个村子奔向下一个村子。这位和善的老头，性格永远那么温顺。当他和病人对话时，一抖一抖的花白胡子，一对眯缝着的慈爱的亮晶晶的小眼睛，都给了病人极大的温暖。他和他的大药箱、自行车停在谁家门前，他就是这家家属和病人最大的希望和主心骨了。

      那时候，乡下的医疗条件差，谁家大人孩子有了头疼脑热和一些慢性病，一定说：去请石先生给看看吧。不到半个小时，这位骑着一辆老式自行车，花白胡子的老中医就温和的坐在病人家的炕头了。望闻问切后，快速的开出药方，然后叮嘱家属照单取药，然后，便匆匆的赶往下一家了。石先生每天超负荷工作，十多个小时都不止。

      老伴很多年前去世了，孩子们也都成家另过了，石先生自己一个人生活，我见过石先生自己做的饭菜，常常是玉米窝头熬白菜和小米粥咸菜，看到谁家来请医生，他马上放下碗筷，急匆匆的和病人家属赶去看病。

      说石先生是位神医，是因为他有一些自制的草药，效果非常神奇。小的时候，我经常牙疼，就是疼起来就打滚那种，吃了很多药都不管事儿，妈妈就去请石先生给诊断。石先生让我服用一种类似草根儿的草药，让我用疼痛的牙齿死死咬住这几棵草，要一连坚持十几天，直到不疼了为止。我真的按照先生的要求坚持了下来，一直咬了这几根草药十多天。奇迹出现了，自从那次用药以后，直到现在，几十年过来了，我再也没有犯过牙疼病！我觉得石先生是个神医，也是从这件事开始的。

        后来，我看到石先生用很多中草药治愈了老家村民的很多疑难杂症。石先生的出诊是免费的，他的草药很多是自制的，价格也不贵，有很多贫困家庭付不起药费，石先生就给免费诊治。

      无论到谁家出诊，石先生除了喝一杯水，从来都拒绝留下吃饭和送礼物。那些年，经石先生治愈的病人不计其数，他就像保护神一样奔走在我们老家的大山里，那一句口头禅：太忙！太忙！就可以看出他有永远也看不完的病人。

        走出大山求学后，对家乡事儿了解的渐渐少了。小时候，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石先生是给我温暖和让我感动的人！我一直觉得，他就是那个年代的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