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行思录39——九九日常二三事（三）

九九行思录39——九九日常二三事（三）

一、父女第一次“吵架”

晚饭后我坐沙发上消食发呆，九九则在客厅里莫名地处于亢奋状态——自编自演，手舞足蹈。这样的“表演”多数时候是她的自嗨，但她兴致更高时也会强拉我们为她助演助兴，比如“鸡同鸭讲”式的聊天、随性变规则的游戏，完全即兴的唱歌跳舞等。每当此时多是妈妈配合，五音不全以及肢体僵硬的我则只能是“羞怯”以对。但我和妈妈对于九九精力旺盛一事有个共识即绝不在她兴奋时随意“招惹”她，因为一天劳累的我们剩余的精力完全不足以去响应她的需求，“招惹”的后果很严重，会让我们本已降至下限位的精力值落到更地的境况——“苦不堪言”。

正当我神游之际突然听到九九大声召唤我，我赶忙神魂回归抬头回应，只见她在电视柜前“前后左右”地跳着步子又手胡乱地挥舞着，一脸笑嘻嘻望着我。我问她：“怎么啦，宝贝？”

她再次向我挥手并对我说：“爸爸，过来，你抱我。”

我自以为女儿是要亲近我，灵光间觉得这时候不管多累也得响应号召才是，于是赶忙起身屁颠颠过去抱起她，然后充满慈父般温柔细语问道：“宝贝，是想爸爸了吧？爸爸最爱你了！”

我如此地期待她对我的肯定，她却侧着身体要我抱她往电视柜旁边去，手伸得长长的，口里嚷嚷着：“过去点，我要吃那边红盒子里的糖！”九九理所当然地想要如此地指挥我。

“不行！你好几颗牙齿都被虫吃坏了！看过牙医补了牙，最近因为吃糖又坏了一颗，不可以再吃了！何况你刚才已经吃过一颗糖了！你要听话！”我苦口婆心又有些气急败坏地“训诫”她，倒不是因为她不为亲近我而失望恼火。

“我只要一颗！爸爸，我亲爱的爸爸！”她伸出一根手指向我保证并一脸的“真诚”，两眼闪烁着期待的光线，似要钻进我的心。我本心软，常常惹不起小棉袄的“甜言蜜语”，更因为就她一个孩子，长辈们也都宠她，小家伙也就“恃宠而骄”了，所以她要求的事物我们几乎没有真正拒绝过，也就造成了她不同程度任性和自我。但关于她吃糖的事情确实到了不得不控制的地步了。

“那也不行！一颗都不可以吃！”我“义正言辞”地拒绝。我想此刻我决不能因为她的甜言蜜语而罔顾了父亲的责任。

“爸爸，我爱你！”九九亡我“决心”不死，想继续用“糖衣炮弹”软化收买我。

“不行！”我这次是真的铁了心。

“我就要！”见软的不行就打算来硬的了，九九瞬间就双眼含泪地哭喊了起来，双手挥舞并倾着身体想要强行拿到装糖的盒子。

孩子都是最好的“演员”，悲喜的情绪随时配合着所在的境遇，翻脸的本领也是最强的，完全不需要过渡也不觉着有什么会使彼此难堪。这是优于成年人的真诚。

“爸爸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牙齿都这样了！你要听话！”我“声色俱厉”地训话她，希望能够吓唬住她。

“我就要！你给我！”她完全不在乎我的“恫吓”，反而声声高地“怒斥”着她的父亲。我想此刻不愿意给她糖的人已经不再是她“爱”的人而成了她极“厌恶”的人了。

小家伙并不知我的苦心，平日里大家都宠爱着她，因此我这个父亲未曾在她心目中建立起威严的形象，如此也就造就了她对于我的斥责完全地置若罔闻。我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不过是对她虚弱的恫吓而已，或许又她本就对于“恫吓”是什么压根不了解，所以她立马用她的实际行动再次“回击”了我。

九九挣扎着不让我抱她，使劲地推开我的怀抱，我只好将她放下。她一落地就扑向了妈妈，顿生了满腔的委屈配合着大声的哭泣并不住地向我喊着：“我不要爸爸了！我不要爸爸了！……。”

她不住地向我之外的人控诉着我的“罪恶”，一时表现的情绪和姿态全然是“愤怒与凄凉”，又似乎如此作为，她的妈妈就会为她撑腰做主一样的。

这应是生物的本能，即便她再单纯也会有自己的权衡和“算计”，或许这样的情形很值得父母们静静地思考，如何去行为和思量才能给自己的子女予以正确的引导，否则一切后果都可能是严重背离我们初衷的。

“妈妈，我就要吃糖糖！爸爸不给，我不要爸爸了！”

妈妈只是抱着她却不回应她的诉求，仿佛正发生的事情完全不曾发生。于是她在见识了我的“无情”后再次见识到了本以为会百依百顺的妈妈对她的“漠不关心”。这下她彻底“伤了心”，眼泪珠子失去控制般大颗大颗的滚落，她因此更加地恼怒我却又无奈无法撼动我分毫，于是只能是反复地念叨着：“我不要爸爸了！我不要爸爸了！……。”

这或许是三岁的她唯一会说的“狠话”。

我站在她之前站着的地方并未因她的“伤心和控诉”而妥协，反而是严肃地“命令”她：“糖一定不可以再吃的，尤其是今天晚上！你要是不听话以后都不可以再买糖了，你听到没有！”

九九见爸爸“无情”、妈妈“无视”，于是更加的伤心了，嚎啕大哭。我亦觉得有些难受，毕竟造成她现在爱吃糖的习惯也有我们的错，我们从未真正拒绝过她，总在她想吃时满足了她的要求，所以她至如今从未认识到吃糖尤其是吃了过量的糖会是多不好的事情。

我们并无多少做“父母”的经验，总觉这个生命是如此的宝贵，必须我们全力以赴地珍惜以至于不太会拒绝她的要求。我想多少父母对于子女的放纵恰恰是造成他们的任性以及一切可能的道德败坏的主因。因此无论我们有多么的宠爱自己的孩子都必须建立一个牢固的概念：一味的宠溺绝不是对孩子的爱而是对他们未来的祸害。作为父母的我们必须注重形成榜样和引导的重要性，深刻明了“做事先做人”的道理，让自己的孩子能够逐步贯彻“明是非，晓对错，惜物事，用真心”的处世原则。

我想让自己的孩子懂得“做人”的道理才是我们留给后辈人最具价值的财富且应是唯一的财富。

二、对于“生命”的粗浅认识

一天早上8点多，带着九九回外婆家的妈妈给我微信留言说是早起的九九去卫生间小便，不经意间见到了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的两只母鸡被宰杀去毛了，顿时十分的伤心，哗啦啦地流泪，大声地哭泣，仿佛这两只鸡是她生命里十分重要的组成。

“我不要鸡鸡死！我要鸡鸡！”她如是地想她的母亲哭诉。

但是鸡死不能复生，九九妈妈也从未想她突然地会对这样的事情有着如此激烈的反应，毕竟之前她也遇到过类似的场景但从未有过这样的表现。

“鸡鸡已经死了。不然要奶奶给你在家里养两只好不好？一只鸡，一只鸭，还要奶奶给它们挂上“九九”的牌牌好不好？让大家都知道这是九九的鸡鸡和鸭鸭，以后你回去就可以找它们玩。就养在奶奶家的院子里，好不好？”九九妈妈也不知如何去劝解她此时的情绪，希望借此想法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不要！我要鸡鸡！”她依然故我的悲伤着。对于奶奶家养鸡养鸭的事情她还无法想象，她只知道昨日还“陪”她玩耍的鸡鸡如今已一动不动地趴在盆中再也无法动作和声响。这是对她最大的现实和震惊。

她未必明白生命的意义，更不清白现实社会中不同生命于人类的价值，人类并不尊重所有的生命。面对鸡鸡的死亡她无法理解，她哭泣悲伤，但这又不妨碍她随后会去进食它们。

人类是复杂而矛盾又无情的生物。这或许是生存的本质。我没有悲天悯人的气度，但我想我还是应当教会我的女儿去尊重所有的生命，在自己能力范围以内予以它们一切应有的尊严。也只有真正顾及本我生命之外的生命我们才能真正活出尊严和自我，否则不过是无意义和痛苦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