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之际,总要写点什么。
2017年是我坚持写作的第一年,你可以长期不求回报地做一件事,但心里总会有点憧憬的小火苗。
长想着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所写的文字流传到一个陌生人那里,拨动了他的心弦,让他猜想作者是一个怎样的人。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呢?即使不实现也没关系,因为通过写作,我能活别人几辈子。
福楼拜曾经说过:要一生沉溺于文学,就如同无休止的纵欲。2017一直品味这句话,直到跨年之际。
2107年看的最后一部电影是日本影片《入殓师》,男主人公小林误打误撞做了入殓师,第一次工作就碰到了一具腐烂的老太太遗体,他呕吐了,无法继续。
回到家后,小林疯狂地亲吻和抚摸着妻子,我明白,这并不是导演想简单地表现一个男人的情欲,这是我们每个普通人对死亡深深的恐惧,要拼命地留在鲜活的生命躯壳里。
小林的妻子得知丈夫做了入殓师后很生气,她对丈夫说:你为什么不能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其实,还有比入殓师更普通的工作吗?有些工作只服务于某些特殊的群体,可每个人都会死啊!
生也没有什么,这只是一个生物学上的现象,一个过程,我们只是眷恋生着时候的无数种期待和可能,你可以占有更多,尝试更多,感受更多。
感恩写作,这世间最高雅的纵欲统统这些,都是欲望。
正如杜拉斯说:爱之与我,不是一粥一饭,不是肌肤之亲,而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平淡生活的英雄梦想。
就连时下流行的佛系也是,并非清心寡欲,而是一种对随遇而安生活的渴望。
而对于一个写作来说,他希望自己的文字获得他人的共鸣,就不能囿于个人的生活,他要对他人,对世界有不竭的好奇心,有强烈的洞察欲望。
看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我直接拜服,别笑我,我不是要说主题多么深刻,多么悲悯,而是他描写杀猪和劁猪的过程,杀猪怎么分猪下水、劁猪从哪冒血,他都知道。看来《农民日报》的记者,真是没白当!
还有严歌苓的《寄居者》,作品取材于二战期间,大批犹太难民流亡到上海。男一号和男二号都是犹太人,犹太人的历史,犹太人的苦难,犹太人的家教,她如何潜入到这个种族中去? 若光翻史料,提笔肯定是胆怯的。
我深感自己的生活和思想半径都只局限于周围的十公里,开始像海绵吸水和蚕儿吃桑叶一样恶补,我随身携带两样东西,kindle和蓝牙键盘,为了查阅方便,我还在家里挂了大幅的世界地图。
除此之外,我还像个侦探一样,观察着周围的人,他们衣服上的褶子,他们头发里的皮屑,他们妆容透露出的信息,他们姿态中所展现出来的性格......
这就是一种无休止的纵欲,是一种精神的苦役,但更多的时候,让人亢奋,让人上瘾,让人欲罢不能。
不疯魔,不成活,拼命的求索,也会迷失。且不说精神上的损耗,首先吃不消的是身体。
刚开始写作的时候,我陷入了可怕的失眠,连轴睡不着的恶性循环时我开始自嘲,自己算是个什么芝麻绿豆的写手啊!没写出只言片语,倒先需要安眠片了。
这样是不行的,写作要久久为功,要当成马拉松去跑,首先要把身心的状态调试好。我开始有计划地锻炼,很快也和写作一样上瘾,整个人精神抖擞。
感恩写作,这世间最高雅的纵欲在一个容光焕发的早晨,我在上班的路上听得到之类的APP,里面在分析创业者的性格,有一句话醍醐灌顶:创业者都是高效率的慢性子。
回顾过去N多年的滚滚红尘,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恰恰相反,是个低效率的急性子,感觉忙忙叨叨,实则事半功倍。
现在我要写作,要兼顾工作和家庭,必须要向“高效率的慢性子”方向努力,不能急功近利,但要外松内紧。
我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天天想着和时间要效益,在写作还不能养活自己之前,首先要干好安身立命的工作 ,我开始时间管理,把时间分成几大领域,固定的时间高效地完成工作,其余的时间心无旁骛地写作。
除此之外,写作本身也要高效,我听过一次怀左的课,怀左说:我现在可以做到每小时千字,当时我惊为天人。不过,怀左后面淡淡地补了一句:当然,我练了很多年。
我明白,重点是这后半句,我和怀左同学尚有差距,不过也在慢慢地进步。
因为写作,我还要给生活做减法,一些社交、一些嗜好,甚至是一些烦恼,通通删繁就简。外人看起来生活会比较单调,但恰恰相反,我觉得内心很充实,很宁静。
我的审美品味越来越趋向于素简,我开始反思自己以前的生活,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浅尝辄止。可生命的意义恰恰在于它的有限,不说全心全意地做绝一件事,最起码要踏踏实实地做好几件事。
高效、素简、精神愉悦、身体健康,这些都是写作的副产品。谁能说写作不是一种最高雅的纵欲?
2018,写作定会带来更多的副产品。
2018,继续执笔取暖,煮字疗饥。
2018,愿我和写作两不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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