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劳浅正赶跑向梁善,身后便传来一阵呼喊。
“孃!姥爷死了。”
劳浅回过头看到满头大汗的吴玉,惊慌失措地向她跑来,听到这则消息时,她忘乎所有,转身就飞奔回家。河边的梁善听到吴玉的喊叫也被吸引,站起来看着劳浅和吴玉的背影渐渐消失。
回到家的劳浅看到已经断了呼吸的劳作,一瞬间倒地而哭。这时巫马贾已不知踪影,而一早就出门的老太爷也不知所踪。
许久,劳妹劝住劳浅,将其搀扶起来,随后和郝命商量后事。
一月之后,后事办完。劳浅这才恢复先前的思绪,她越发地疑心,为何巫马贾在劳作一去世就消失不见,而老太爷在昨天和父亲低絮之后便离开了巫马家?这种种疑虑都让她害怕,如若有不是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父亲断然是不会有所隐瞒的。
当后事料理完之后,局势好转,郝命因为家中拮据,仅仅靠农事所赚资金完全不够供应家中所需,何况吴玉的医药费更是一笔巨大的开支,所以他不得不选择外出谋生,留下劳妹劳浅两兄妹在家。
劳浅正追问劳妹,父亲在临死时和他聊了许久的话题到底是什么?吴玉在后面出现喊:“孃,可以摘了,可以摘了。”
这回头一看才知,原来是吴玉脖颈上的骨头固定器固定时间到了。吴玉着急忙慌地想找外面的小朋友玩。这才看着时间吵着闹着,要劳浅给她拆除。
劳浅一边给吴玉拆骨头固定器,劳妹便在一旁看着吴玉问。
“小浅,我一直没明白为什么玉儿不叫你妈妈。”
“我怕我这个娘会克住她。所以让她隔了一个称呼,叫我孃孃。并且孃孃也有母亲的意思。”
“想不到小浅也信这个啊。”劳妹笑了笑对劳浅说。
“这命啊,信则无,不信则有。信它一回也不碍事,更何况这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劳浅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很快地叹出来,反问劳妹道:“哥,你和爹在他走前到底说了什么啊?”
“没,没什么。”劳妹有些吞吐,显然是故意在隐瞒什么。劳浅再三和他确认,而劳妹一直矢口否认。
“命运就是这样,你畏惧它,它会把玩弄你当做娱乐,而你与它抗争,它反而愈发地变本加厉。不论你是与不是,在命运面前都得遭受欺凌和困苦。这就是丑命啊。”
劳妹突然转移话题,故意惹得劳浅生出忧虑,不让她再揪着追问关于父亲的事情。
“是啊,命运不公,事态炎凉。丑命什么时候能够远离你我兄妹啊。现在爹死了,巫马姨失踪了,看着这美好的世间,又过着这般无奈的生活,我们都在笨拙而沉重地活着,可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活着,是为了本身而活着啊。小浅,你的本身就是你自己。你想想你现在最在意的人或物,你想想你此刻能够想到的第一件你想要实现的事情是什么?你希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谁?如果你的脑海里下意识地弹出了人像或者事态,那证明你还有自我,还有活着的意义。”
“那如果脑海中已经没有了人像和事态呢?”
“如果没有了牵挂的人和事,也并不代表你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因为这偌大的世界,总会有一个人或者有一件事在牵绊着你,他总会让活着的你拥有活着的意义。这边是爱,爱都是互相的,是牵连不断的。”
“这样一听好像每一个尚且活着的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意义,只有生命真正逝去时,才会连同活着的意义一同带去,只留下记忆飘荡在这阴阳之间,若有若无。”
“对啊,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都不会知道死亡之后是否会存在灵魂和意识,但值得肯定的是我们活着的意义会一并被时间冲蚀,留下的绝大部分是储蓄在相爱之人的记忆之中,而少部分是虚幻缥缈地存在于和我们有过交集的,还活着的人群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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