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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菲尔·雷斯》第一卷第一章

《伊菲尔·雷斯》第一卷第一章

作者: AlanSparrow | 来源:发表于2019-02-24 20:52 被阅读51次

        我居住在一条古街上,这里和古时候的江南水乡一样,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白色的高墙上,是青色的陶瓦,常有一两只麻雀,憨态可掬地停在上面,小巧玲珑的样子十分惹人喜爱,他们傻乎乎地探头探脑,是这里的人们最爱的风景线之一,就连新搬来的吝啬鬼费德迅夫妇也会把一半面包撕成屑与这些麻雀们分享。镇子上有一条古河道,它的踪迹遍布在每栋宅院前,这绿水几百年来都没有变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里的桥梁非常多,河道旁也会停泊小船,梢夫有时候会住在上面,一连几天不回家,因为,夜里的小镇灯红柳绿,非常漂亮,可以媲美江苏的秦淮河。我非常喜爱这里,清一色的江南民居足以让我铭记一生,不管是在哪里都一样,这里的人们随和,不会因为 一己之私而打破小镇的常规。

        我同往常一样去上学,现在在县立第一中学的高中部二年级上课,高二的学业几乎快要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要不是有着我喜爱的爱好支撑着我,我早就不读了。我打小就出生在这里,父亲是北方人,他膂力过人,但身材有些肥胖;母亲则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我们住在古河道的下游位置,很接近城市,县立第一中学则在上游风景最好的开发区,所以,我一般要走上两公里的路才能到学校。

        走到古河道的中部位置,每天都有一个熟悉的人站在小拱桥上,两旁是住宅区,他就是村里威望很高的张叔,他已经七十岁了,每天都在这里盼望孙女到来,将两只手放在背后,佝偻着腰站着,几乎是他的经典姿势了,他的身边常常有两只动物跟着,一只猫花和一只柴犬,肩头上常常站着一只松鼠,村里的老人见到了,都很敬畏,因为他们认为张叔可以这么受到动物们的喜欢,是因为他是天神降临。张叔出生于1949年2月24日,经历了文革等一系列历史大事件,他参加过抗美援朝战役,文革爆发时期被视为右派,差点惨遭杀害。镇上的人和张叔说话都非常尊敬,几乎句句都带着敬语,只有我敢和张叔开玩笑,而“张叔”这个称谓也是我取的。遗传了四十年代人节俭朴素的品质,张叔经常穿着一件白色太极大褂和一件黑色长裤。

        “张叔,早上好啊。”我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镇口,“又在等孙女儿?”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旧的七十年代的走针表,心里暗想道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开校门,就先陪他老人家好好聊聊。张叔的孙女和我同岁,只是小我一个月而已,可是听张叔说,她比我(我身高1.77米)矮了一个头。

        “是啊,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张叔看了看我,他身后的花猫和柴犬就慢腾腾地走到我身边蹭了蹭我的小腿。

        我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这个时候的老人最渴望的就是享受天伦之乐,尽管我经常去陪他,可他还是愁眉不展,电话三番两次地往住在城里的儿子那打。我不怕孤独,所以没法体会张叔内心的那份感情与需要。

        “我相信她不久就会回来的,一定。”我对他笑了笑,然后扭过头看向镇口,“对了,张叔,晚上你做什么好吃的,记得别忘了叫我。”

        他开怀大笑,说:“一定一定,——不过,知枫,谢谢你啊。”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身后,张叔仍然喊道:“一定叫你!”

       上游的风景不是下游(虽然下游的风景令人赏心悦目)可以媲美的,更好的是,上游的区域有着下游没有的山丘的丘陵,学校是靠着山建的,它的设施现代化,总面积达到393.4公顷,比清华还大了一公顷,虽然中学部分是县立的,但大学部分却是国立的,建筑基调还是古色古香的江南水乡建筑,绿化面积占了三分之二,而今天,我进入校园的第一时间是来到社团(说是上学,不如说是暑假期间的社团活动),社团活动室的位置在图书馆三楼东边的一间古籍收藏室里,这是校长收藏古籍的地方,不过,新图书馆建设(一九七四年二月三日)之后,他就把他的收藏室捐给学生会当读书社的活动室,他的慷慨解囊十分令人感到诧异,因为当时全校人都知道他爱那些书可以媲美爱自己的生命。

        我拉开活动室的门,这里布局简单,一张二乘二的钢管木板桌和四张钢管木板椅,左侧是图书的收藏库,右侧是校长读书时做的笔记,几乎每本书都有,我也被他那种热爱读书的精神冲击到了。这个社团就只有我一个人,这使我显得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每年的文化祭读书社几乎都没有名额,轮到我这一届单凭我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力挽狂澜,而且,读书社的保留还是我三番五次地向德育处的老师求情下才保留的。

        张叔曾经来参观过这间活动室,当时他二十一岁,社刊《伊菲尔·雷斯》就是他一个人编撰的,就连序言也是他写的。到现在,社刊已经有四十五本,在一九七四年至一九八九年期间,社刊在镇上被推广,以至于热卖,因为,那几年的社刊都是由张叔指导编撰的,有心人甚至会专门研究。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社刊的名字叫“伊菲尔·雷斯”呢?那几年的社刊看上去也不像是在纪念某个人或某件事情啊。我曾经问过张叔这个问题,可他的神情显得极为无奈与惋惜,摇摇头,没跟我说明缘由,我也没再追究,可并没有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反之更是魂牵梦萦。

        我坐了下来,端起《伊菲尔·雷斯》一九七四年刊,逐字逐句地揣摩,可是看了很久都没有看出其中的端倪,真是一无所获,我无奈地摇摇头,这个过程中享受到的只有清闲的环境,活动室门的对面,就是一扇非常大的窗子,从那里可以看见小镇上最有名的山——户江山,这座山海拔五百多米,枫树覆盖了整座山,到了秋天便是落英缤纷非常漂亮,所以常有情侣在山下长椅上许下山盟海誓。

        社团活动室的门被拉开了,走进一个少年,戴着眼镜,穿着公务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看上去很有精神,有着鲁迅先生一般的头发,脸庞清秀,略有棕红色的剑眉如同夜空中的两颗超新星,显得炯炯有神,鼻梁高挺,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他的左臂中怀揣着两本书:《百年孤独》和亚瑟·叔本华的《作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我们对视时,他的目光有些呆滞,随后才开口:“你好,你是读书社的社长吗?”

        我愣了愣,道:“是,就是我,你有事吗?”

        “久仰大名,我想要加入读书社。”他从《作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中拿出一张A4纸格式的提交表,走到我面前递给我,“望批准!”

        当他说出要加入读书社时我就感到有些惊讶,有哪个人会闲着没事加入这个无聊且累人的社团呢?自愿加入的,也就我和他了。

        我收下了那张表,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起身收进书柜里的档案箱里,随后我鞠了一躬,道:“欢迎加入,我这里也缺人手。我叫秋知枫,‘知道’的‘知’,‘枫树’的‘枫’,爱好推理。”

        “鄙人田墨轩,多多指教。”他恭敬地鞠了一躬。我回礼,然后把手伸向我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在那里坐下,然后我给他泡了杯咖啡。

        “谢谢。”他接过那杯咖啡,随后我坐了下去,自顾自地呷了口咖啡,半睁着眼。

        “果然,田校长的儿子气质就是不一样。”我偷偷观察他的神情,没看出什么,倒是看到脖子上有一颗不容易被人察觉的红色斑点。

        “你怎么会知道?”他显得有点诧异。

        “就凭你手上拿着的那本《作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我就看出来了,我曾向田校长借阅过,他说给了他的儿子,但他儿子的名字我无从得知,他也显得有点难以启齿,便没有追问。”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莫名其妙的笑,放下了那杯咖啡,道:“你还挺有趣的。”

         “我的确很搞笑,因为在他人眼里我只不过是个囔囔着要当侦探的中二病患者罢了。”我说道。

        “我是真心认为你这人很有趣的,真的。”他说道。

        “好了,随你怎么说,但我刚才说过‘他显得有点难以启齿’对吧?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他会难以启齿。”我饶有兴趣地靠在靠椅上看着他。

        “无可奉告。”他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加入读书社?”我问。

        “因为我听说你这人挺有趣的,今年的期中考试每科都故意保持在及格分数,而且似乎把改卷老师也给算计进去了。”

        我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有备而来,但我毫不在乎,只有我利用别人,从来没有别人利用我,“那只是巧合罢了,哪来的故意一谈?”

        “不说这个,社长,有空陪我到剑道场练练手吗?”他侧了侧脑袋,他看上去只是纯属的邀请或是另有所图,但是他邀请别人时的表情就像是老马识途的政客一般,显得彬彬有礼又很亲和。我点了点头,和他来到剑道场。

       这里非常宽阔,他似乎想要和我比试剑道,当我赶到时他就已经穿好了防具,拿剑的姿势简直和日本剑道高手一样,但时,如果是使用一击必杀的日本剑道,动作的简单极其容易被化解,但在真刀的情况下只有大胆的人才敢冒这个险,我穿好防具,不打算依照常规出招,胜利才是一切。

        “要用日本剑道比试吗?”我问。

        “随便你。”说罢,他放下了手中的剑,单手持剑斜指地面。这个动作很快就引来了周围许多人的驻足观看,有些老一套的家伙则在抗议不用日本剑道比试。但是,这些驻足观看的大多都是妹子,我早就听说A班有一个受人追捧的美男子。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也没有这个必要知道。但他也没有给我时间多作思考,冲上来自我的右腿往左肩斜撩一剑,如果在真实的刀剑搏杀中,我的内脏可能已经洒落一地了,我灵巧闪过单手拔刀很快拨开他的剑,放低重心想前突刺,这种做法很危险但也很有效,长剑无法在短距离内发挥最大实力,我这么做就相当于结合了欧洲骑士剑的招式,而且他的剑此时被我拨到半空中,就算想要挥砍也没有时间了,但我不知道他居然在一瞬间反手持刀迅速躲到一旁,持刀抵在地上挡住我的剑,这一招令人膛目结舌,这种迅速转换持刀方向的动作只有在《星球大战》才会有,现实中一般不可能。因为不是双手持剑,所以我猜测这是中国剑术,可这个套路根本不像。我顺着他的剑向上撩去他拔起剑像是巧妙结合了惯性和我的动作一般化解我的招式,可接下来的那招刺更是令人不解,西洋剑术、中国剑术以及日本剑术配合得十分紧凑,我知道遇到了强敌,也提起了警惕心。我几乎使出全力般向他挥砍打算下一步他料不到的棋,那就是用长剑出短刀的招式,贴身进攻,他的反应迅速,向我的面甲横砍而来我弯身下腰,他的剑带过一阵风从我的面罩上一厘米处划过,渗出我一身冷汗,我迅速起身他没有注意到,此时我已经把剑抵在了他的头上。他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而我的视线,早已经被远处一个跑来的少年吸引过去了,他显得急匆匆的,我看着田墨轩一脸笑,内心第一次感到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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