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瓜

黄昏，出去买水果。

走到大桥底下，看见一辆西瓜车，车上尽是个头小巧的西瓜。摊儿主一对老夫老妻，两位老人穿着简朴，不赶时代却也干净得体。

那位大爷见我走上前去，就主动挪过来，说着“小伙子，买瓜吧？一块三一斤。”

我心想着学校门口梅之苑西瓜三块钱一斤，心里不免跑过一万只羊驼。我说：“咱这瓜怎么看着这么小啊？”

“哦，这是冰糖西瓜，别看看着小，可甜了！”大爷笑着说着，一双满是皱纹的脸也能炫出花来，真是奇事。

“这是品种不一样，瓜小更甜。”大娘补充着，说着给我递过来一个切过的瓜来。

我看了，确实红瓤晶莹剔透，顿时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那给我挑个大的吧！”

大爷大娘都开始给我找个头大的瓜，像翻箱倒柜一样，把小的拿下去，去挑选大的。几分钟后，大爷还在找。

我看见一个比较大的，就说：“就这个吧。”

大爷给我称好，在磅上一称，爽朗的说：“十一块八，收你十一块。“这个我没有听清楚。

我掏出手机，准备开支付宝扫码，却到处找不见码。就问：“二维码在哪？“

大娘说：“咳，我们不会那个，我们不会耍手机。“

“那咋办？我也没带现金啊！”

“你可以去附近的小超市去换钱来，很近的。”说着大爷指向东北方的小店。

我走到小超市，向掌柜娘俯身说：“阿姨，可以用支付宝换现金吗？给我换12块钱吧。”

“啥？”那四五十岁的妇人，一脸鄙弃的样子，用无名指掏着耳朵，好像装作没听见一样。

“我说我用支付宝换你12元现金”我开大音量。

她朝外面的西瓜车方向看了看，开始掏出手机耍起来，不再理我。

“我在你这买点东西，你给我现金，可以吧？”我追问着。

一个轻微的“啊“的声音从她鼻腔里逃出来，她把脑袋歪向另一边。

我进去挑了个好吃点，特意看了看价格3.5元。付钱时候，我说：“我给你转15.5，你找我12元。“说着我转了15.5元过去，并示意给她看。

“是该找你10块吧？”

“这个是3块半，我转你15块半，找我12。”我加大音儿。心想，我要是不识数，早被你骗了，这人……

“我看看你转的是不是我”说着看了看我的手机。

我心里头瞬时有一千二百个草头神在练枪刺……

然后她拿来一个棒棒糖盒子，里面满是银元啊！给我数了一摞菊花出来。

老子谁也不服，就服你。然后仔细数了两遍，出来。

交给大爷一摞，我拎着瓜走了。

走了十步远，忽然听见大爷喊我，大爷追过来，我转过身。

“收你十一块，你这是十二块，来给你一个”说着给我一元硬币。

“不是十一块八吗？怎么也得十二啊？“

“零头舍了，收十一，说是十一就是十一！”

我道谢，大爷笑了。顿时发现大爷格外高大起来，连笑容都闪烁着灿烂的阳光，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