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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生于1921年,从出生到终老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农村度过,生前最后的几年爸爸执意要接奶奶去城里和我们一起生活,可奶奶说什么都不愿意多住,她说她的根在农村,城里最多一个周就要回农村。奶奶90岁的时候依然会养几只羊,种点菜自给自足,一辈子节衣缩食,守寡50多年,挨个带大9个孙子和孙女。
奶奶没进过学校,一辈子不识字,只认得数字和她自己的名字,可是这并不妨碍她教育儿子们和孙子们,讲给我们做人的道理一点都不逊色。她不会打人骂人,比较擅长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做给我们看,我们也喜欢模仿她的生活态度和处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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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大家整体的生活条件都还不好,在我们这样的北方农村可以说物质匮乏,就是这样的环境下,奶奶从不忘尽力给我们物质满足,尤其是舌尖上的满足。自从打了水井有了水田,奶奶就开始种各种蔬菜、水果还有花,蔬菜有白菜、萝卜、芹菜、卷心菜、西红柿、黄瓜等,水果有苹果、梨、葡萄、枣等,花有格桑花、牵牛花、指甲草等,别人家有的我家一定会有。
那时我家房屋后面是一块大概十几亩的耕地,满满当当地种着各种可以用来自给自足的东西,奶奶会帮助爸爸妈妈细心地照料这些“看家宝贝”,她特别擅长规划各种植物的布局,使这块地走进去仿佛置身花房,又像是果园,所以整个童年对夏天的记忆就是五颜六色、果香四溢。这些都是奶奶带给我们的物质和精神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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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我上小学,从小挑食的我身体瘦小,比同龄孩子身体素质要弱很多。由于学校离家有大概三里路,每天上学前我都会从家里带些零食(以饼干为主),在课间的时候吃掉。如果哪天我忘记带了,奶奶会一直追到学校,在课间的时候偷偷从教室窗口递给我,那时她七十多岁,往返六里路就为了给我送点零食。
学校附近有很多亲戚家,奶奶来找完我就会去串门,大家对她这个长辈都很尊敬,每次都会留她吃饭,她说什么都不会吃。走的时候亲戚们会给她拿一些家里现有的水果蔬菜等,她只拿点水果,然后径直送到学校来,等我课间又从窗户递给我,让我和小伙伴们分享,她自己却不舍得去尝一下。由此为我在小学同学中赢得了好人缘,我的同学们都会羡慕我,我开心她更开心,我时常被浓烈的幸福感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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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年代,我上中学,学校离家更远,我住校每周末回家,每次回去的时候走到路口都看到奶奶远远地在等我,我走近她会接过我身上的书包,那时她80多岁,仍然想着要为我分担一些东西。我也终于开始长大懂事,想着应该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会帮她洗头发、洗衣服,每次她都开心的笑着,说小姑娘长大了,这么多年没白疼。我知道比起我们的回馈,让她更幸福的事情是她可以一直为我们付出。
这几年中,我的侄儿侄女们出生了,奶奶又主动帮忙带起了孩子,一家人都不愿意让她继续辛苦,她说闲着会不舒服,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就会一直带。她把温暖一辈辈的传下去,让我们觉得有她就永远有个大家庭,可以依靠可以取暖可以任性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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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代,奶奶90高龄,走路开始晃晃悠悠,可是依然会拄着拐杖为我们忙东忙西。我们一帮孙子孙女策划着为她过生日,她一直跟在后面嘱咐不要浪费,钱留着办大事,看到你们都过得好我就能多活几年。生日那天,她坐在中间,我们簇拥着,她看着十层蛋糕看着我们说,这辈子没白活,老伴去的早,以前无依无靠,老了竟然有了这么多的靠山。说着说着眼睛湿润了。其实,奶奶才一直是我们的靠山。
时光匆匆,我们这些晚辈都有了家庭、孩子,奶奶给的温暖一直在心头。她的坚持、善良、温和一直陪伴着我们长大成家立业,让我们有力量有勇气去面对坎坷,过好自己的人生。
我时常会想,什么样的女性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这些都是,可像奶奶这种努力过好平淡日子,在苦日子中加糖,在平凡中开出花的女人应该也是人生赢家,没错,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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