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多情却似无情 （四）
夜，沉寂了山谷，梦却开始苏醒。
这或许会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阿芳，这个曾经拥有又消失的美丽姑娘。阿芳就在青风怀里熟睡，她嘴角微微在笑，她笑的时候最迷人，像是会勾魂一般，萦绕在脑海。
青风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来璃山的目的，还有两个与他一起来的朋友。
失而复得，他感激上苍，甚至差点掉下泪来。他搂的阿芳更紧了，就像怀抱珍宝，怕被别人夺去。
阿芳忽然睁开了眼睛，水灵灵的瞧着他，笑道：“傻老公。”
青风笑了：“你才傻，睡醒了么？”
“嗯，你怀里好暖，你说你会不会离开我？”
“不会，我们约定好一辈子。还有下辈子。”
青风吻了下去，那柔软的嘴唇，灵活的舌头，诱人的呼吸，就算此刻天崩地裂，也无法阻止。无法阻止阿芳慢慢解开青风的上衣，抚摸着胸膛，脊背。青风解开了她束在腰上的丝带，他的手也慢慢伸了进去。
“我要你。”阿芳轻轻在他耳边说。他们曾在家中缠绵，庭院恩爱。情到深处时，欲望就会喷涌而出。青风无法抵挡这句话，他已经迷恋上这句话。
“你只能是我的。”青风慢慢撩开了阿芳的上衣。此刻，云和月，风与雪，美不不过尔尔。
可是，他醒了，他的电话零响了。他被拉回到现实。手机上一个陌生号码，他想了想，挂断了它。就像挂断了一个可能的机会，也许这是阿芳给他打的。可是他要进入那个世界继续与阿芳一起。
等他再回去时，小悠已经生火，念语正在四周设着防御陷阱。
“阿芳？阿芳呢？我为何在这？”
小悠叹了口气道：“什么阿芳？你总算醒了，这里还真古怪。”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明明和阿芳在一起。”青风看了看四周，这是在璃山脚下，远处的璃山月光笼罩，似远似近。
“不知道怎么了，你像是被迷了魂，一动也不动，念语把你敲晕带下来的。”小悠好奇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青风满脸失望，眼睛变得无精打采。他慢慢低下了头，从充实到莫名的空虚，这一瞬间，从天堂跌落谷底。已经没有什么能形容现在的他了，之前仿佛要死的人来了一次回光返照，然后现在彻底陷入死亡。
小悠也沉默了，她添了些柴火，火光闪动，照耀这孤独的人。孤独，并不是有人就能解开的枷锁，心里空虚才是最难以填补的空白。
念语已经坐了下来，他没有说话，他也尽量不去和小悠交流，这样也许青风会好受些。
火忽然急速闪动，像是要灭了，念语一惊，望向四周，一个带着蓝色荧光的东西飞了过来。它飞到青风身边，贴着他的脸。
青风眼里终于出现了一道光，维持他继续生活的光。
他开口说话了：“原来刚刚是我的梦。”
“梦？”
“梦！这歌声好像能够催眠，把人带入它的世界。”
“可是为什么我们没有事？你的小精灵探听到什么信息了？”
“它说它一直找寻歌声的源头，在山谷深处看到一些人正在地上做着美梦。它感知到他们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所以才赶回来报信，也并没有找到赏金头目。”
“那就奇怪了，我和念语都没有事，偏偏你梦到了阿芳。还是叫不起来的那种。”小悠脸上布满了疑惑。
“也许，我们并没有梦可以做。”念语笑道。他们都在彼此身边，没有什么可以去遗憾。
青风叹了口气，这口气很长，仿佛要吐出心中的怅惘，但它却如牛皮糖，却牢牢的黏在心里。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虽然拿不到赏金，但我们也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丢掉数据。”小悠说道。
青风点了点头，他之前种种见到阿芳，也许就是来自璃山这巫女的迷惑。但如果能够见到阿芳，与她一直生活在一起，那么即使是梦，又有什么关系。
金陵城的夜晚，挂起了灯笼，淡淡的光笼罩着熙攘的行人。小悠和念语回去了，青风也回到了酒楼。
他这一路上没有说话，他决定要和阿芳永远在一起。那么就得永远进入那个女巫给他的梦中，但谁也不知道那样会产生何种影响，也许和之前去璃山的人一样，数据消失，再也回不来了。也许现实的他无法醒来，永远在梦境中。
梦不可怕，在现实中无法达成而又在梦中实现的梦更是美妙，但可怕的是永远沉入梦中，不能醒来。
青风愿意再也不醒，只因梦中有阿芳。那个与他曾经许下山盟海誓的女人。
他喝了很多酒，他要回到现实好好睡一觉，然后去见阿芳。
天亮了，阳光射进窗户，传来了苏醒的气息。他慵懒的爬了起来，手机里除了话费信息和一些推送，再也没有其他。
可是有人在楼下喊他。
谁会在这个清晨喊他？以前有阿芳，阿芳早上都会打电话叫他起床，然后在那个世界温存。不过，现在肯定不是她。
他推开了窗，那是一个清新靓丽的女人，喊他的声音像是云雀一般好听。但她不是阿芳，是那个在咖啡厅上班的女人。
“你……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你现在都没发现啊。上回你在店里喝咖啡，你的背包忘那了，都两天了还不来，怕是傻了把。”那女人把他手里的背包晃了晃。
他不仅仅是傻了，还是快要死了。
青风“嗯”了一声，他已经忘记太多事，怎会记得这个包呢。
“你怎么找得到我？”青风已经下楼接过了他的包。
“我知道你在哪个公司啊，你们那群人很多来店里喝咖啡的，问问就知道了。何况你还有点知名度嘛。”她眯着眼笑了。
“谢谢。”
“你这么客气的，今天请你吃饭？”
“可是……”
青风话还没有说完，她眨眼说道：“我发了奖金，就这么说定了。”
这里还是秋天，风吹过时，夹着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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