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表弟大婚的日子,老家里的亲朋好友也都来参加了。婚礼的场面热闹非凡,酒宴设在本市有名的金花大酒店,单席价格1680元,席面可谓大气。在这种场合下,我意外遇见了小时候外婆家隔壁的一家人。为什么说意外呢,如果不是参加这场酒宴,我只怕一辈子也再难见到这一家人了吧!
舅舅家在老家的亲戚不算多,邻居凯哥一家人算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了。两家人既是邻居又是本族的亲房。我小时候在外婆家长大,对隔壁的这家人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凯哥兄弟仨,老二华子哥,老三春卫与我同年。凯哥的父亲是地道的农民,但似乎又有在外见过世面的工人的做派,说话高声大嗓的,脾气有些暴躁,动辄在家里吆五喝六的。一家人慑于他的威风,都会让他几分。
凯哥娘是位典型的家庭妇女,见人三分笑,嘴巴特能说,外公外婆在世时,我们每年春节回去,见了面,她总是嘘寒问暖,亲热极了。当年凯哥家在公社里有位干部亲戚,在亲戚的帮助下,兄弟三人后来都离开了农村,在城市里谋得了差事。凯哥高中毕业后去了灵乡的一个矿上工作,华哥在黄州城里跑出租,春卫也在市里的一家工厂上班。
昨天老家的亲戚们都来了,由于人员多,舅舅家的老房子也不算宽绰,于是大家都被安排在了宾馆居住。说起凯哥,母亲总是不吝溢美之词,对他称赞有加。她说,凯哥真大方呢,在酒店里怕我们无聊,晚上请我们看电影,三十元一张的票呢!让人怪难为情的。当初答应凯哥一起出去的也是你爸,可你说滑稽不?看电影时,你爸居然打起了鼾,我用胳膊肘都提醒了他几次,这不是糟践了电影票,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盛意么?
母亲接着说,看完了电影,凯哥又带大家到夜市上吃烤羊肉串串。凯哥对我说,你多吃点呀,要是孙子们在身边,只怕你还吃不上呢,——你尽顾孩子去了!不巧那时候突然下起了雨,凯哥又给大家每人买了把伞。凯哥真是大方呢,这一趟只怕他出了好几百元钱呐!
宴席上,凯哥一家人就挨在我们邻桌。凯哥爸早已老态龙钟,我都认不出来了。凯哥娘自然也老了不少,脸上满是皱纹,但嘴巴依然伶俐,甜得像是抹了蜂蜜。母亲是个传统刚正的人,凯哥娘的有些话她不爱听,比如说凯哥娘谈到当年舅舅高中没毕业就到钢厂上班,这全是得了她们家那位亲戚的帮助,否则呆在农村,日子哪有现在这般好呢。女人的话显然有些与事实不符,有夸大其辞的成分,她的言不由衷的恭维也不让人讨喜。
久别重逢的场面是温馨的,我过去一一给凯哥一家人敬酒。由于年龄上的差距,他们大约对我的印象也不太深了,可是谈起老家里的一些事,大家又不免唏嘘叹惋一番。岁月沧桑,时间真的太久远了。老三春卫这次却没有来,时光荏苒,我已想象不出他现在已变成一个什么样子的了。当年那个戴着花布斗篷的顽皮小孩,或许早已成为早生华发的半老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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