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出租房里的闹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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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月子里的风波

黄雅莉生完孩子的第二天，马道远的母亲才从乡下匆匆赶来。

黄雅莉从产房出来，马道远就一直守护在黄雅莉身旁。黄雅莉从生产的阵痛中苏醒过来之后，对生产的过程已记不起来了。她只觉得浑身发热，耳膜嗡嗡作响，疼痛一阵阵袭来。她真想歇斯底里地大叫，但她并没有发作，只是拼命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克制住自己没有发火。

马道远眼睁睁地看着黄雅莉受罪，可他又无能为力，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干点什么才对。

从昨天黄雅莉临产，马道远就有了这种感觉。他急忙给母亲打电话，催促母亲快快赶到医院。无奈农村交通不便，最终未能在媳妇生产前赶来。

马道远的母亲赶到医院，不仅带来了鸡蛋、掛面、小米、红糖等补养品，还带来了一个大包裹，里面全是婴儿用品。当她看到生下来的小孩，是一个胖小子的时候，真是高兴的有些心花怒放了。

黄雅莉看到婆婆带来的补养品和婴儿用品时，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因为过度的疼痛和紧张，心情还没有完全恢复，浑身感到象铅一样沉重。她疲乏地翻看着婆婆带来的婴儿用品，发现无非是一些旧衣服扯成的布条。有些新的屎布和婴儿服装，不是化纤布料，就是棉花织成的粗布。黄雅莉心想，婴儿那么娇嫩的皮肤，怎么能用这些不卫生和粗糙的用品呢？引起孩子过敏了怎么办？划伤了孩子的皮肤怎么办？引起了孩子感染怎么办？她真想立刻把这些东西统统扔到屋外，无奈她没有一点力气。有的只是困乏的呼吸，和浑身上下出的一身虚汗。

现在的黄雅莉感觉到的是，汗水刚刚从自己的体内出来，马上就变成了冷湿、发粘、冰凉了。似乎整个世界都是冰凉的。她感觉到了无限的孤独和冷漠，连马道远对她的爱，她也感到是令人生厌的造作。

好歹在医院里有院方提供的产后营养歺，丈夫和婆婆都是唯黄雅莉的令而行，这使得黄雅莉从恐怖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可是，当回到出租屋之后，情况又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婆婆做的饭，不是口重，就是没味，黄雅莉一口也不想吃。婆婆照顾婴儿的一举一动，黄雅莉都觉得可怕、恐惶，太粗野，太野蛮了。她一次次为点小事给婆婆发火，婆婆都默不作声的忍受了。

在马道远的母亲看来，儿子根本配不上媳妇，而媳妇又为马家生下了后代，为了儿子，为了孙子，自己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可是，过日子是个长久的事，做为长辈每天受儿媳妇的气，也不是一个办法。终于有一天，婆婆再也忍受不下去了。那是在一次黄雅莉发火之后，婆婆含着泪，跑到楼下，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马道远的母亲向丈夫诉了一通苦，得到的回答却是：

“重要的是咱家有了孙子，你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这点牺牲都不肯付出，你是想让马家断子绝孙嘛！”听口气，丈夫也不理解自己，这使得马道远母亲的委屈更加重了，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夺眶而出，呜咽的说不出话了。

哭了好长时间，她才对丈夫讲：

“我不是怕受委屈，也不是怕脏怕累，我实在是伺候不了呀！我带来的垫子、褥子，都被儿媳妇扔掉了。我亲手为孙子做的衣服，她也不让孩子穿，连我抱孩子的姿势也不对，闹的我连给孩子换个屎布都换不了了，你可让我咋办呀！我给媳妇泼鸡蛋，放了点红糖，这也错了，哪里有月子里不让吃红糖的道理呀！媳妇太娇惯，孙子更珍贵，我不是不想伺候媳妇，实在是伺候不了。媳妇正坐月子，又不能生气，我又不能同媳妇争理，有多少气，都得我一个人忍受，你快想想办法吧，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不等把媳妇养好，我就患上精神病了。”

马道远母亲的苦诉，终于打动了丈夫，这才听到丈夫最后给出的解决方案了：

“好了，我理解你，明天我就给你派个保姆，你就给保姆打打下手就可以了。”

第二天，来了一个保姆，30多岁，虽然穿一身新衣服，但从神态、举止、气质上，一看就是农村来的。结果，干了一天，黄雅莉就把保姆辞退了。理由是：坐了一天的车，进了家不知道换衣服，洗了尿布不知道消毒，给孩子放音乐不会点曲等等。

不过，这一次黄雅莉辞退保姆是有思想准备的。因为就在马道远的母亲给丈夫打电话诉苦的时候，黄雅莉也给孙绍魁打了个诉苦电话。

说起黄雅莉在孕期与孙绍魁的关系，可说是两人从未间断联系。黄雅莉不仅参加过健身房的孕期手工课，还参加过分娩球瑜伽训练。两人在一起，甚至还商讨过婚后建立一所孕妇学校，或者是产后康复生活馆之类的门店，等等问题。现在孙绍魁一听黄雅莉诉苦，马上决定给她派一名一流的月嫂过来。

月嫂的费用，可不是马道远能够承受得起的，每月的工资是马道远工资的三倍。但孙绍魁雇这样的月嫂，有孙绍魁的目的。他在给月嫂交待任务时，重点强调的是：不能让黄雅莉因为坐月子，身材变形。

女人历经十月怀胎和生产，耗损了身体的大量元气。所以，在月子里的修补、调养，重塑至关重要。这种健康科学的调养是很有讲究的。不仅仅是防止月子病，还需要考虑到年轻母亲的精神状态，防止恶露、保养子宫、呵护卵巢、防止乳房下垂，赘肉增多等等。

月嫂过来，是由孙绍魁开车送来的，仅随车带来的月子及婴儿用品就有万元之多。吸奶器、恒温调奶器、婴儿床、消毒锅、纸尿裤、消毒棉片、隔尿垫巾、浴盆、沐浴架、纱布巾、水温计、爽身粉、护臀膏、天然海绵、婴儿披风等等，还有哺乳文胸、束腹带、束腿裤，应有尽有。看得马道远都有些眼花缭乱。可是，黄雅莉说这些都是她让购买的，马道远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只是他心里不明白，黄雅莉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呢？

孩子很快满月了，月嫂辞退了，小宝宝健康活泼，十分可爱。黄雅莉的身体也恢复的特别好，魅力不减当年。这个时候，黄雅莉提出了与马道远离婚。至此，马道远似乎才明白，过去一度想不通的某些事情。

马道远心里越明白，他的意志就越坚强：“离婚！不可能的事！”他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坚决不能离婚！”他想，只要不离婚，我可以给黄雅莉自由，只要黄雅莉有了自由，也就不会再跟自己离婚了。

可是，这样的想法能够成立吗？此时，马道远的思绪纷乱，各种想法在他的脑子里飞进又飞出。他既恐惧给了黄雅莉自由，会有各种自己不能忍受的情况发生，又恐惧黄雅莉会真的离他而去。他从中斟酌着各种利害关系，小心翼翼地看着黄雅莉的脸色行事，希望能挽回黄雅莉的心。

但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你想努力争取，就能争取的到的。更何况事情的发展变化，又有诸多不可预见性。

看似偶然的必然性往往主导着事情发展的方向。

就在马道远推迟离婚的两个月之后，也就是孩子滿百天的时候，发生了一件马道远始料不及的事情，这件事情，就是前文提到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谷振秋给黄雅莉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彻底打破了生活的平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