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小妹宴席结束后,有位父亲找到我,问了一下我接下来的打算,随后又问对他儿子的印象如何?
我刚开始有点懵,这位父亲也十分坦白,说出了自己的初衷。
刚毕业,甚是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能干什么?外面的世界如何,心里也没个谱,一直龟缩在壳里。因是面对面的隔路邻居,陈女士之前又老喜欢去他家搓麻将,我有时候也串个门。就这样,邻居叔叔就跟我妈建议,去他儿子所在的公司上班。
我妈要来电话号,让我加微信。我与未曾谋面的生人,都会有种疏离不确定感,正因如此,便一直拖着,总觉得难为情。退无可退,眼闭心横,就加了人家。怂的一逼,还好人家温和地聊天进度,让我之前的担心很是多余。
约好了,到了时间就拉上打包行李去了那里。火车上过夜的感受如何,不急,等下一篇文章再讲给你们听哈。
他发来微信,火车快到站了提前半个小时告诉他。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可是这句话感觉是出自一个多年好友的贴切关心。很感谢他对我的关照不带有迫于礼节的疏离感,否则我难以自处。
当时来了两人,一个是他同学,是个大个子,看样子是个东北人。一位负责停车,一位负责大海捞针……捞我这个大头针。
我当时穿着一件灯芯绒的迷彩衬衫,在火车上的时候,这样穿刚刚适宜,晚上还套了件外套。但是一下出车站,我的天哪!天上那一颗太阳,能量十分强大,丝毫没有吝啬保留的意味,热能洋洋洒洒,跟洒水车洒水一样不要钱,往每个人身上泼去。
这热情,寻常人消受不住。我们三放好两个行李箱,往车上一钻,得嘞,有种解绑后的舒畅。
我当时装束有点奇怪,腰间系了件外套。大热天的,腰上的外套也不是凹造型的料子,然后又加上在火车上度过的时间长,脸色暗淡,头发上衣服上一股车厢味,状态糟糕透了。当时极度不自信,若不是有原因,也不会在腰上系上很丑的累赘。上车后,小心地把衣服一角垫在屁股下,座垫是白色的,容易着色。
下车的时候,大个子帮我拉着黑色的大箱子,一不小心脱手摔到地面上,手柄处骨肉分离。我有点心疼,但不怪他。这只箱子自高中起就跟随着我,风里雨里离家的一路陪伴,它轮子磨损严重,滚轮的胶破了,很是心疼。想到之前曾有一次误车,我对它又摔又踢,想想已是后悔不已。到后来,它跟随我的时间愈来愈久,只有怜惜不舍的份了。
到了他工作的地方,天上忽然下起雨,挤掉了路上的行人,黄豆般大小的雨脚在地面上载歌载舞,甚是欢快。冒着雨,我跟着他们一起去钱大妈购物,买了一大袋菜回去。朝天椒真便宜,想到广东不吃辣,又想起经济学里的供求关系,一切就容易解释。
C的房间内容纳了五人。C和其他两位同事忙着烹饪,我则老实地坐在编藤沙发上,大个子躺在他床上玩手机——勉强算是各司其事。
我惊讶一个大男人的厨房竟然有锅碗瓢盆,灶米油盐。阳台上那盆米白色的芬芳栀子花,我曾在他朋友圈见过。床上的被褥床单,竟跟我选的一样,也是那种色的条状风格。床的左边是简易的衣柜和书柜,当时挂了一两套西装,摆放了几本有助销售的书籍。耳目一新的是,两小瓶蓝黄色各色的香薰摆件。一个人住的房子虽然小些,但胜在小细节——当真是精致的猪猪男孩!
吃完饭,聊了些天,预定好了在哪家好友借宿一晚。C看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为了让我尽早休息,整理一天的疲惫,他们终于走了!是的,没看错,我用的是“终于”劳资压抑了一下午,为了得体,忍着半天没上洗手间!哎呀呀,憋死老夫了……
依旧下雨。随后的几个月里,我算是见识到了这边天气是如何的任性,明明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蓝天白云,后一秒就成了忽然暴风雨。自诩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生在它面前都弱爆了,只能暗叹自愧不如。C的一位小生同事过来接我,叫了辆滴滴。到了目的地,我把车费转给他,他没收。
随后我们再也没见过,再见时已是七月。调离的前夕,他来我这边办理过户手续,他说请我吃饭,我就同意了。似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我这个缺货,愣是没有丁点地主之谊的觉悟。后来,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去到重庆,我再也没有回请他的机会。
这一路下来,他对我这个素未谋面的老乡的照顾甚为周全,如果我两对调,我怀疑自己是否能做到他的十分之一。
后来工作确定下来,C偶尔会通过微信问我现状如何?是否适应?他时不时的关心,在异地甚是珍贵。
如果不是小妹那次酒席,C父亲找到我聊天,我依旧不会联想到其他层面去。我想他也没有那层的意思,但联想到他一个人守着这份与父亲之间的默契跟一个毫无知觉的我聊天,请吃饭,他是多委屈呀,肯定变扭极了,哈哈!
9月5日晴夜,完结时,室外虫声叽啾,家中灯光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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