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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鱼爱吃猫
夜里十一点的雨格外凄冷，还在路上的车辆不约而同地降低了速度。还有一个红绿灯就上高速了，路口此时只有一辆出租车在等待。路灯的光芒向各个方向延伸出去，没多远就被冷雨包裹的黑夜吞噬，只剩下模糊的黄色灯光在明与暗的边缘挣扎着。
绿灯亮了，出租车启动，向前驶去。可就在这时，从另一个方向的黑暗中，突然窜出一片巨大的阴影，卷着一股泥土的腥气向路口冲去。在任何人看清楚那是一辆泥头车之前，它已经狠狠地撞上了出租车！
刺耳的撞击声、金属断裂声、泥头车侧翻倾倒发出的巨大咣当声、车辆与地面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阵可怕的嘈杂，然后是一片可怕的寂静。
出租车已经被撞成两截，引擎舱连同前排的两个座席被泥头车撞飞了出去，剩下的后半部分被带得原地转了一圈。在这可怕的寂静中，一个年轻男子从昏迷中醒来。他幸运地被安全带牢牢按在后排座位上，除了在撞击的瞬间被震得昏迷，竟然没受到什么伤害。
他费了好大力气终于解开了安全带，跌跌撞撞地从汽车残骸里爬出来，站起身茫然四顾。车的前半部分躺在不远处的路面上，除了夜雨落在上面发出的噼啪声，没有任何动静。他捂着脑袋向那里挪去，来到跟前，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
“小林！！！”凄厉的喊声传上夜空，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寥尘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浑身是汗地躺在床上，双拳紧握。他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一只手稍稍拨开窗帘，外面夜色仍浓。他下了床，拿起手机摁亮，现在是凌晨5点。
“为什么我会突然梦到这些……”寥尘有些混乱地想着，揉了揉头发，向电脑桌看去。自己的电脑还开着，上面是自己的新故事，不，是李客世昨晚讲的新故事。寥尘想起来了，昨晚李客世讲了第二个故事，仍然是那么精彩。自己一口气不带歇地完成了输入，紧接着一股困意袭来，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
做了个深呼吸，寥尘推门出了卧室。来到客厅里，李客世正蹲在通向阳台的推拉门跟前，静静地望着夜空。今夜月光皎洁，片片云彩正缓缓地从月亮跟前飘过，好像它的面纱。
“你怎么醒了？”李客世头也不回地问。
“我做了个梦，就醒了。你一晚上没睡吗？”
“猫的作息和人类不一样，我什么时候睡都行。你不准备继续睡了？”
寥尘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猫说：“睡不着了，而且现在已经五点了，再睡也睡不了多久。既然你也没睡，我们就来聊天吧。”
李客世一瘸一拐地上了茶几，问道：“你想聊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来历。像你这样会说话的猫一定不是普通动物，说不定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是一只母猫生下来的。我最早的记忆就是被它围在怀里不停地舔，旁边还有四个跟我一起出生的兄弟姐妹。”
“你还有兄弟姐妹？它们也会说话吗？”
“它们只会说猫语，不会说人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人话，不过从我有意识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和其他猫不一样，和我的母亲、我的兄弟姐妹都不一样。它们只是普通的猫，而我则是某种更特殊的存在。”
“那你是怎么瘸的？被人类伤害了吗？”
“不，我的后腿一出生就是这样，并不是被人打的。生我的母猫说我活不长，我们几个长大的时候，它想让我留下跟它一起生活，不过我拒绝了。我知道我不属于那里。”
“你身上的谜团可真多，那你为什么会讲故事？又为什么会找到我？”
“讲故事是我天生的特长，同样是无法解释的。我虽然是一只猫，但非常熟悉人类世界。离开母亲后，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随意地乱逛。猫的生活并不容易，我经常遭遇来自人类和其他动物的致命威胁。我的体力和捕食技巧都比不上正常的猫，只能靠大脑生存。许多好心的人想收留我，带我回家，不过我仍然知道我不属于那里。另外，他们都听不懂我说的话。”
“我听说猫的感觉特别敏锐，难道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驱使着你？”
“嗯，或许吧，这种事谁知道？”李客世耸耸肩，继续说：“有一天，我在地上看到一张被人丢弃的报纸，上面的一条报道吸引了我。我在标题里看到了你的名字，报道说的是你经历了短暂的辉煌后，陷入了创作的低谷，如果没有好的作品问世，你的名字将被世人遗忘。”
“呵，那是前段时间我遇到的麻烦。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无情，你如果没有可以交换给别人的东西，你就没有价值。”寥尘说。
“我就是在那时突然知道了该去哪里。这仍然是一种感觉，直到我在公园里找到你，并且确认你能听懂我说话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感觉是正确的——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一只会说话的猫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还告诉我它会讲故事，而我正好处在创作困难期。还有比这更巧的事情吗？原来你是特意找到我的！”寥尘忍不住击掌而言。
“是的，你是唯一能听懂我说话的人类，你我之间可能存在一些特殊的联系。不过，我可不是田螺姑娘，别指望我给你做饭洗衣服。”
寥尘哈哈一笑：“你倒提醒我了，今天又该洗衣服了。”他站起来对李客世说：“多谢你告诉我你的来历，虽然有许多事情无法解释，但我相信你说的一切。这同样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说完他开始整理沙发上的脏衣服。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李客世又大又圆的眼睛在朦胧的天光中隐隐发亮。它问寥尘：“你说你做梦了，梦里是不是林超凡和你经历的那次交通事故？”
寥尘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看着李客世的眼睛满是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花猫低下头轻轻地“喵”了一声，那样子就像叹气。它说：“因为我也做了同一个梦。”
-To be continued-
【无戒90天成长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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