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空夜一起吃晚饭时，他突然和我说：“我终于理解那首歌的意思了！为什么要还想向天再借五百年了。”因为以前聊过这个话题，所以我也没觉得奇怪，只是这又相反的意思，是几个意思呢?
空夜以前说过，他认为人类最幸福的事是可以死去。我当时不认同，自古以来，古今中外都有追求长生不老的，至少是长寿，尽可能的活的更长，是绝大多数人的愿望吧。不然怎么会有那首歌：我真的还想向天再借五百年呢?这不是因为是皇帝就想多活，平民就不这想法吧?他说，人，即我们的肉身，在被设计的时候，就是承受一百年的时间，所以常说，人死了就叫百年之后嘛！我不置可否，这说法有点歪吧。他笑笑说，试想一下，你活了二百年或五百年，但你周边的亲人，朋友都相继离去，你的心脏能承受多少这种悲痛，这种送别?你还有多少朋友?亲人一定会有，但都是多少代的玄孙了，你和他们没有共同的经历、没有可交流的话题，你的精神不孤独吗?你还想再活下去吗?即使你要见证历史，但不要忽视了时间的力量，时间久了感动也会厌倦的。
我说这都是假设的，一种情感表达而已，只要我们正确面对生死就可以了，没必要这么说吧。我也不想聊这个话题了，太不适宜了。
而现在他又理解了“还想向天再借五百年”，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想不开，所以不想死。”他说。我有些无措了，都说自杀的人多数是因为“想不开，所以不想活”吧?不想死和不想活都是因为想不开?“当然，当然，我们说的这个想不开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想不开，不要和新闻上某星自杀相提并论”，他连忙拍拍我的肩膀说。
所谓不想死，之所以“还想向天再借五百年”，是因为怕自己的思想观点也像诸子百家的思想一样，被流失、被曲解。这是需要勇气的，不只豪情能概括。随即他背起了他学的课文：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高中课文节选自《国风·秦风·蒹葭》）
他说，你懂了吗?宛在水中坻，就是希望留在水中，不被激流冲走。是因为担忧，所以想不开的，所以不想死，这是使命的执念。
又来了，他的哲学观点是哪里来的？完全扰乱了我对“在水一方”歌曲的回味。使命的执念，我真的没有。他安慰我说没有就没有吧，本来就是大多数人是没有的，因为改变世界的只是少数人。他的话，让我感到了惭愧。
他又问，当我们站在时间的洪流前，你是要就此随流而去，还是做中流之石？
我无言以对……
与空夜的闲谈杂记 之 使命的执念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