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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钟醒来,按惯例打开手机,准备进行新一日的写作。打开的一瞬间,看见一位远方朋友在子夜时分发了一条朋友圈:“即使,贫穷没被赦免,两手依然空空,还是爱这一边茂盛、一边凋零的世界。爱它,并不是爱它给我的命运,爱的是,它们的存在本身。”朋友注明了文字是摘抄来的。
我记得这首诗是贾柯老师的《即使》:“即使,春天不会再来,伤口没有愈合,疾病没被赦免,两手依然空空。我还是爱这一边茂盛一边凋零的世界。我爱它,并不是爱它给我的命运,不,所有依附命运的爱都欠一点牢固,就像,我爱月光,星星,松果,还有绽放的花朵,爱世上一切寂静又恒久的美好。所有的它们都不必属于我,也不必属于任何人。我爱的是,它们的存在本身。我也爱夕阳,枯枝,残壁,和败谢的隔夜昙花。还爱泪水,爱颤栗,爱发不出的叹息。不,我爱的不是衰落,我爱的是,繁华荡尽时尊严的自持的平静的姿势,爱所有不下跪的落幕。”
人在中年,特别是喜爱文字的人,看到某些触动心扉的句子,会立即生出收藏的意念。我看到好句子也会收藏,这是我写作多年形成的一个习惯。贾柯老师的字我也经常去看。远方的朋友也在看,估计这段话给了他深深的感悟,让他有了共情。每个中年人的背后都千疮百孔,只能借助夜晚微弱的灯火进行自我疗愈。
在不被人发现的角落里,有人跪成一座雕塑,有人烂成一堆泥巴。多数人萎靡一阵,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就走掉了。满天星光璀璨,人接下来的路或许越走越艰难,但不前进就等于后退,时光推着人往前走,人只能一边回忆过去一边鼓起大步向前的勇气。
我在这个清晨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脑子里是空白的,不知今日要书写什么,每一天都会这样。当我想要总结昨天的时候,发现昨天总是太过于平淡,几乎没什么值得记录。但正是这种平淡才让人发觉生命的从容和安稳太过于珍贵。譬如昨日上午,我早早起床,开始收拾家里的卫生,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许多边边角角的地方,尚需要我跪下来用力去擦拭。每一次跪下来的时候,我都会想,活在尘世里的这个自己,终究是卑微的,即使心里有千万条美丽的诗句,也不及这一刻我给生活做出的最高礼节。一个人再不食人间烟火,也终究会有臣服俗世的一瞬。——在一次跪下来的那一刻,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有一点蓬头垢面。
然而,劳动是令人感到快乐的。当我中午时候,坐在洒满阳光的卧室里,看到所有的器物都因我的擦拭而发出熠熠的光,我在那些光里收到春天即将到来的手信。遂立即跑去窗前站着,我想看见更鲜活的春意。路边停着很多车辆,数十位工人师傅正在为道路两旁的树木挂上彩灯。马上就是春节了,疫情已经成为过去,我的城市要亮起来了。
晚上兴冲冲地出去散步,外面的灯光秀比想象中的更为精彩。沿公主大街走到怀德大路,再转国文大街,绕城一圈。一路之上,得见道路中间的绿化带里面全部被装饰了彩灯,五颜六色,多姿多彩。路两边的树木上则挂满了红色的福袋,一路欣赏一路赞叹,或许,这个年要过得与众不同一些了。
每个人似乎都在兴致勃勃地生活着。从外面回来,洗去身上的灰尘,我静静地坐在桌前。白天时候,收拾出几本未曾读过的杂志,此刻翻翻,发现里面的简短小文都写得别具一格。唯有读书,才能让人的心安静下来。我此刻把自己从适才的灯火世界里抽身回来,内心笃定,忽然很急迫地想给自己增补一些素养了。人间这么美,值得人全心全意地去奔赴,我想把每一个精彩的瞬间都记录下来。
清晨五点四十五分,完成这一篇文章,我在这里收藏了贾柯老师的文字。很多时候,我们需要借助一下他人充满智慧的句子,来不断地修整自己的身心。这一刻,我忽然听到窗外有小鸟的啁啾之音。我跑到窗前去查看,黎明还未开启,晨光只是微微乍现,然我的心里已经沸腾起来了,都说来日方长,未来可期,果然是呢,我要持着我的一颗心,傲娇地往前走,即使前路漫漫,我也会微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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