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子带着离别的悲愁,将乞求的目光望向天空的远处。他留下了名字,却没联系方式。那闪耀的名字在高大的建筑上方泛着微弱的光,如漆黑夜幕里隐退的月亮,沉落之时,带着惋惜与较劲。
过分漫长的日子,永不消退的困乏,异样憋闷的天气,都不是纯子的期待,她甚至无力期盼,她放下手中的笔,从房间走出去,如同一头不会讲话的羊羔,沉默地等着主人的投食,心中的悲哀从眼睛里溢出来,她望着远方,开始觉得有些厌烦。
她想转身,想与他做最后的道别,期盼再次在体内燃烧了起来,或许不确定,时间丝毫不能减轻纯子心中的痛苦。她开始惦念起原野,纯粹的,没有一点杂质,没有复杂的碎片,好比暴晒在太阳底下的贝壳,兴许是埋在海滩里的沙子里的一条鱼,有些腥臭,但是格外能引起她自身的注意。
金色的阳光,透过无色无形的空气,洒落在她一起一伏的雪白肌肤,又带着恶意。
离开的第一天 念
不要逃避,原野,你来我世界里,然后逃掉,我措手不及。对你生活里桩桩件件一点也不清楚,我痛骂着自己,怨恨你远离以及袖手旁观。诚意的祈求,甚至可以亲吻你脚下的土地,祈求你来看望我,不要躲着,身体才是最佳搭档,或许你也忘了。
恶意这东西,完美无瑕,属于每一个自己。纯子坐在门外,遥想着风车,湖泊,无穷无尽的荒原,或者凄冷的景象。他在哪。远方栖息之地,古老的河流旁,还是出乎意料的地方之外。她找不到答案。
没有预感,没有征兆,突如其来的到来,戛然而止的结束,事实颠倒,毫无转机。一个人冰冷的感受,对抗着着他烈火般的期盼。
“纯子,你不一样了。”
她摆脱不了夏天的一切困扰,逃离不了阿胜投下的一切温柔,她无法反抗来守护原野带来的纯粹,却又依旧随着阿胜的身体远去。
“阿胜,不要来了。”
“你爱了别人?”
“近日疲倦。”
逗留在纯子的躯体里,来回的蠕动着,仿若寻求一块安谧美丽的圣土。
“阿胜,再强烈些。”
纯子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分寸,她以往的纯洁也跟着超出了分寸。她那般不幸,企图从阿胜这里享受原野的那份粗鲁,可惜无可挑剔的爱情里一个重度患者无法得逞。
阿胜被纯子拖累着,任由她的放肆,他只是想多些挽留,救出这个可怜的女人,纯子拥有的,都不是她最初的认知,她所期盼的,都没有答案。
纯子甚至她想降低身份,用期盼的高鸣来迎接原野的到来。
女人的纯粹不是对丈夫亲切的回报,而是与他的本质融为一体,如此亲吻着她,相拥在一起,竭尽全力完成爱情的胜举。
纯子要阿胜每日喧闹的决斗,雾霭缭绕的小桥下残留她的液体,成群的鸟儿飞在枝头,漫天飞舞的秋叶,安静下来的她,原野的肖像再次燃烧在心里。
远处的钟声敲起,纯子再一次沉了下去,阿胜疲倦不已,月光照亮睡床……
他们之间永远谈不完的话题此刻却沉默着,孤独着,不幸着。纯子一人陶醉于“不可能”的滋味里,她其实谁也不爱……包括她自己。
空想长了翅膀,有着无形的力量,拉扯她,痛苦,无力挣脱,却又企图开出一朵玫瑰花一样,一样的娇艳。
阿胜沉沉睡去,纯子从床上爬出来,裹上白色的床单,露出一只手来,写封信给他。
原野亲启——
这是一段对你的渴望,你在的时候,空气里全是淡淡的光。以往所有恋爱的手段,心机的伎俩,一切的假面具,都能信手捏来,我厌倦那样的自己,此刻只想拿出自己的灵魂,捧在你面前,即便所有的恶意扑向我,那就让它在你身上开始,也在你体内终结。我想要蜜糖夹杂混浊尘土的气息,你都懂得。想要你的粗鲁,你在我躯体里的跃动。用你的身体来挑战,要条条你越过的痕迹。
纯子丝毫感觉不到这样令人浑身颤抖的喜悦如此可恶,她双捧着写好的信,望着点燃的蜡烛,朦胧的蜡液,仿若能感受他要近了。
这是她的圈套,她想办法使她自变成自由之身,她把蜡烛打倒,径自走出房子,熊熊烈火燃烧起来,阿胜不得脱身。纯子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却有着欢天喜地的样子,阿胜离开的干净,原野便可以安稳的到来。
这是贫穷的幸福,可耻的幸福,带走了阿胜,获得纯子的自由,是最大的回报。
这样特别的夜晚,回忆更加鲜明。纯子重复着想念,只是分不清到底是阿胜已经消失,还是自己的枷锁丢弃在火里。
她的纯洁,成了一只虫子啃咬过的桃子,诱人的表象,掩盖不了钻过的烂窟窿。
寂寞的冬季,原野依旧没有到来,从早到晚,纯子面对的都是这堵死气沉沉的院子,以及烧坏的阿胜的房间。一切遍布黑色的印迹,纹丝不动的日子,让纯子跌入最冷最冰的深渊。
封闭在所谓的自由里,甚至觉得一切都可饶恕,会被谅解。可惜,阿胜的身体已经没有余温。即便回忆可以含在口中反复咀嚼,回味无穷,但它已经结束。连最后的希望也骄横地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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