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阳光照射在脸上,温暖却不刺眼,昨晚留下的一片狼藉还等着人去打扫。
默然比较认床,昨晚没怎么睡好,早早起来去收拾厨房,也想顺便给昨晚躺倒一片的舍友们准备点中国特色的醒酒茶。时间差不多了,Rob和Raquel都相继起床了,默然想了想,也准备了一杯醒酒茶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不知道杨辰南醒没。昨晚杨辰南是为自己解围,默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可是刚走到楼道口默然就被眼前的东西吓到了:女人的外套、里衫、内衣一件接一件凌乱地从楼道口一直铺到了自己房间门口。
默然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心里默喊了一万遍:不会吧!昨晚明明是看他已经醉倒了睡着了啊......默然有点生气,站在门口想推门而入,可万一又像上次在厨房那样看到不该看到的就太尴尬了。默然正踌躇间,对面Mary的门吱吱呀呀轻轻地打开了,Mary裹着一件大衣探出半个身子,正准备伸手去捡地上的衣服,不巧和门口默然惊讶的眼神不期而遇,四目相望。
Mary走了出来,冲默然尴尬地笑了笑:“Morning!”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拾起了地上所有的衣服又迅速地窜回自己的屋子......原来是对面Mary的......昨晚Mary也喝了很多,看来是不知跟哪个男生酒后失控了......
默然舒了一口气,这才轻轻敲了下门进去。杨辰南似乎还在熟睡中,默然放下手中的醒酒茶,看着面前的杨辰南,为什么刚才自己要在意呢……默然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欲帮杨辰南拉一下要滑落的毯子。突然,杨辰南牢牢地抓住了默然的手腕,只见他眉头紧锁,像是在梦魇中,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默然手腕被抓地酸痛,蹲下身子靠在床边试图以轻拍杨辰南的方式帮他缓解梦中的紧张感,这时,却听见杨辰南清晰地说了一句:Mum, don’t leave me alone.(妈妈,不要离开我。)
默然怔住了,看着睡梦中的杨辰南,蜷缩着身子,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孩,是梦到了他妈妈吗?他妈妈怎么了?默然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将手轻轻地放在他的额头上,想要帮他舒展开紧锁的眉头。
杨辰南缓缓睁开眼睛,一时有点适应不了明亮的光线,看到浸润在阳光里的苏默然,还以为在梦中,露出了欣慰的笑脸,想要伸手去触碰默然的脸庞。默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下意识地躲开,迅速站了起来。杨辰南伸出去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揉了揉双眼,坐起身来。
默然端过醒酒杯茶递给杨辰南:“早!酒还没醒吧?这是我从国内带的茶,喝一点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杨辰南乖乖地点了点头,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茶水。
“昨晚谢谢你……一直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真不好意思。”
杨辰南像是才转换为正常模式,故作洒脱地说:“没什么。不过那个Jack,你以后不要跟他太多接触知道吗?不是每次都能有人帮你的。”
“哦……知道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默然有点好奇他梦中的话,但是觉得可能是比较隐私的事情,也总归没有问出口。可能每一个人都不想把全部的自己暴露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那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吧。
忽然,一个人出现在门口,是Maggie. Maggie望着屋里的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
杨辰南纳闷地问道:“Maggie你怎么来了?”
Maggie的眼睛一直盯着默然的脸,似乎带有一种愤恨的情绪:“我去找你,Jimmy说你昨晚来这边就没回去,我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还在这里。”
“这样啊。对了,这是默然,你们见过的。”
Maggie慢慢走近默然,围着默然转了一圈似在打量般上下看着默然:“哦,就是上次害你受伤的那个人是吧,当时没仔细看,现在看到喽。”
默然听出Maggie语气中的不满,想解释一下:“Maggie,昨晚……”
“行了,我不想听昨晚你们这儿的事。拜你所赐,Stephen的伤还没好,拜托下次就不要叫他来参加这种无意义的Party。”
“Maggie……我只是多喝了点又没怎么样,干嘛那样跟默然说话。”杨辰南觉得Maggie有点过分。
Maggie根本不在乎默然的感受或反应,走过去扶起Stephen嗔怪地说道:“好啦!赶紧回去吧。我昨天去你家了,阿姨知道你受伤行动不方便,说要今天过来给你带点营养品,阿姨快到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啊!你不早说,快点扶我回去换衣服,可不能让她闻到我一身的酒味!”说着,Maggie扶着杨辰南急急忙忙地走掉了,甚至忘了和默然打招呼。
薇薇起床看到默然一个人在厨房打扫卫生,拿了一片烤面包,随口问道:“Stephen还没醒吗?”默然就把刚才Maggie过来的事儿说了下。说曹操曹操就到,Maggie出现在宿舍门口,对着窗子里的默然指了指门,意思是让她开门。默然和薇薇交换了个眼神,感觉来者不善的样子。
默然打开门,Maggie递过来一个袋子,原来是上次送汤给杨辰南的饭盒:“Stephen说是你的,让我拿过来还给你。”
“哦,好的,谢谢。”Maggie看似没有想走的意思,默然奇怪地问:“还有事?”
Maggie看似无意又似有所指的说道:“我以为国内来的女生都很保守,没想到都很奔放啊,听说昨晚你们这儿很嗨呢。Stephen从小在英国长大,所以接受的教育啊,文化啊跟国内不太一样,他是个很open的人,容易被别人误会。Stephen说你还不太懂英国的文化让我顺便教教你,喝醉了酒,发生什么事情呢都很正常,醒来就都忘了吧,如果当真了就是自取其辱了。”
默然听她话中有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既然不明白,我就说明白点。煲汤这种老土的方法就不要用了吧,这都什么年代了。我来英国八年,和Stephen认识了八年,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别人无法代替的。你这样的女生我看太多了,如果你是觉得想找个依靠或者寂寞想找个慰藉,我劝你呢不要在Stephen身上下功夫了。我很了解Stephen,他也许会对你有一时的新鲜和心软,但那也只是同情和可怜。女孩子呢,还是要懂得自重两个字。”Maggie语气咄咄逼人,不容得默然插嘴一句。
默然本来还挺感激杨辰南昨晚为自己解围,可是听完Maggie的话又觉得杨辰南凭什么这么说自己,什么叫要懂得自重?又不是自己去招惹Jack的,也不是自己要求他帮忙解围。默然生气了:“也麻烦你转告杨辰南,请他不要多心,我自己的事情也更不用他操心。还有,以后别人的事也麻烦他少管。”
Maggie轻蔑地笑了下:“那最好!你的话我一定转达。”说完转身离去。
旁边的薇薇看着愤然回房默然的背影想说什么也没来得及,就追上了Maggie意味深长地说了几句:“Maggie是吧,我是默然的朋友Vivian。我看你年纪还小,不妨听姐姐说几句,感情这种事呢从来都是不由自主,不是努力就能得到,更不是耍几个小聪明就能得到的。”Maggie不置可否,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走掉了。
薇薇望着Maggie离去的方向无奈摇了摇头,回到默然的房间,猜测地说道:“默然,你先别生气。虽然那个Maggie和Stephen两个人关系不一般,但是……”
话没说完,就被默然打断:“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不想跟那个人有什么瓜葛,要不是看他碰巧帮了我几次的份上,我压根就不想跟他有什么交集。”
薇薇噗嗤笑了,傻丫头......有些事情总是旁观者清,在她看来两人认识没多久,但是杨辰南三番两次地这么帮助默然,是有些特别的。不过,坦率地说,玩笑归玩笑,这个傻丫头太封闭自己,薇薇也觉得Stephen的性格未必适合默然,默然肯定是容易受伤的那个,所以,就这样吧。
想到昨晚默然的话,薇薇也不免有点无奈,也有一些担忧。这个世界,是没有人没有事情可以拖住你留在原地,阻碍你前行的,除了你自己......你自己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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