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喜欢友谊牌雪花膏的味道,那种带着一些生命的回想的味道,让我感觉安全、欣慰。
友谊牌雪花膏用的一直是那种包装,黄色的、扁扁的铁盒子,上半部分素净的衬着“友谊”两个字,下半部分则是蓝色的本地上印着几朵深金色的花朵,两部分之间有一个拱形的大门,对开的大门是不对称的设计,左扇门是了一支有两片绿叶的小红花,右扇门是黑色的本地印了深金色的友谊两个小字,字体和大的友谊是一样的。
也是几年前,开始倡导国货,忽然就想起来小时候妈妈经常用的这个雪花膏。
北京的前门外有个专卖国货的商场,那里面模仿的也是以前物资供应时代的售货形式,一溜的多半人高的柜台,货品陈列在售货员身后的货架上,都是以前的品牌,老上海香皂,宫灯牌杏仁蜜,硫磺皂,洗头粉,各种的搪瓷盆,老布鞋,等等,琳琅满目的,非常的怀旧。
看着柜台里的友谊牌雪花膏,我的鼻子里似乎闻到了时不时萦绕在妈妈周身的那股淡淡的香气。
小的时候家里的日子不富裕,我们是没怎么用过护肤品的,友谊牌雪花膏是妈妈用来护肤的唯一用品。三个孩子两个大人的家庭对于妈妈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我印象里爸爸很少做家务,但好像也不是不会,只是工作比较忙。
而且那个时候的家务一大部分就是洗洗涮涮,缝缝补补。我记得我和姐姐还穿过好几年姑姑给做的布鞋,白色的厚厚的底子是一针针纳出来的,鞋面一般黑色的,这种鞋子因为都是拆旧衣服的布做的,很少磨脚,但穿上一星期就得洗刷,不然会很脏。在我和姐姐还不会做刷鞋、补衣服之类得活计时,这些都要妈妈做。
她总是有做不完得活儿,到现在我还记得有时候一觉醒来她还在灯下做棉活的画面。灯是煤油灯,带一个有个大肚子的玻璃灯罩,连这个灯罩也是需要隔个几天就得擦拭一下,不然煤油燃烧会留下黑色的煤烟,沉积在灯罩上,灯就不亮了。
总是洗涮让妈妈的手变的很粗糙,特别是冬天的时候,不滋润就会裂开一个个小口子,妈妈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擦雪花膏。其实那个时候很多人的妈妈都是擦这种雪花膏。打开盒子后,上面覆盖有一层薄薄的锡纸。从边上撕开锡纸,下面是雪白雪白的膏体,非常细腻,然后就是那股子芬芳的香气,大大方方的就飘散了出来,绝对算不上多么的高雅,但就是特别合主妇的气场,和每个家庭的柴米油盐无缝匹配。它的膏体特别滋润,刚抹到手上的时候甚至很油腻,不太好涂抹开,但随着反复的搓摩它也会被吸收进去,且对干燥、粗糙皮肤的改善立竿见影。
我离家工作后,家里的经济和我的状况都改善了很多,市面上的商品选择特别是护肤品的种类以惊人的速度丰富了起来,感觉一夜之间,友谊牌雪花膏就被淹没在了那个汪洋大海里了。
但,忽然就有那么一天,在浏览各个网店上的护手霜时,我的内心里莫名的出现了对一个味道的思念,模模糊糊的不能确定。于是在搜索栏里输入“国货”,跳入眼帘的一长溜商品图片中就有它,我的眼睛里面锁定了这个小小的扁盒。
你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有些东西它会穿过岁月来寻你,勾你记起一些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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