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票

老师布置了网络投票作业，至少两票（父母的），截图为证，多多益善。我把名片发给了两三个朋友，希望他们帮忙。为了省事，又把手机交给小词，让她自己交作业。

等我吃完睡好追完剧，发现微信里很多投票截图。有留言：“你小词啊？久仰大名。投了。”“你孃提着菜刀挨家挨户踹门，我偏不理她。小词发话了，肯定得投票嘛。”“小词拉票才是有效的。”“以后啊，小词有任何吩咐，我都照办”······人气旺极了，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我飞快地翻看消息，脑壳都麻了。小词为了拉票，几乎给“同学”“同事”栏所有的人发了语音：“您好，我是叩子家的小词······”多年躺尸的被激活了，诈尸般有说有笑。我的天，这就是想打我闷棍的节奏：你还不如一个小娃娃有情有义。

我把手机递给小词，她掉了乳牙的嘴笑豁了好大的口子，丑不丑的都没关系了。她用她关不住风的普通话挨个道谢，很认真地告诉别人：“我孃并没有死，她就是懒。”

我死不死的关谁谁啥事？吃谁家饭了？那些猴崽子玩意儿兜圈子骂我，小词哪里领会得来？不过我确实混蛋该骂；好像吧，他们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也就是说，大家都这样冷漠麻木，都不满意这样冷漠麻木，却又逃不脱冷漠麻木，也走不出冷漠麻木。劫数，没奈何。

小词已经知道他们在某群里，跟他们聊得火热。那些死灰一般的群，可能必须借助下一代的活力才能煽出几个火花。我到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