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仁自是欣喜不已,连忙就说奔过来。蓝知蓝却说:“我还是想先见你妈妈吧。”苏立仁不解,不过觉得事情有转机,还是答应了。
“就明天中午。”蓝知蓝说。
“那么着急啊?”可这不是苏立仁的疑问句,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了,“好,我马上和我妈说。”
第二天苏立仁出院了。在家如坐针毡的他总是时不时打电话过来骚扰。好不容易等到妈妈回来,他赶紧上前去问:“知蓝和你说了什么了?”
苏妈妈一副云淡风轻:“没说什么,闲聊。不过我倒是和她说了你在医院假晕,所以一直迟迟不开眼。”
苏立仁倒也不在乎:“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苏妈妈不紧不慢地说:“她说你虚伪。”
苏立仁心真是凉了半截:“你怎么就不替我辩护一下?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关键是,我觉得她说得没错。”苏妈妈理直气壮。
等她还没泡完一杯茶回头时,发现苏立仁已经出了家门。她嘴角上扬了一下,悠闲地喝茶。
蓝知蓝还在原来的咖啡厅里。她看着气喘吁吁的苏立仁迎面走过来,一点都不意外。苏立仁一坐下就着急地问:“你到底和我妈妈说些什么呀?”
蓝知蓝站起来,像小狗一样摸着他的头说:“我们在商量和你有关的大事。”
苏立仁诚惶诚恐,又满怀期待:“什么大事?”
蓝知蓝满怀温柔的笑意,说:“商量我们的婚礼怎么办?”
苏立仁顿时心花怒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眨巴了好几次大眼睛,最后才问:“真的?”
蓝知蓝假装不高兴:“再问第二遍就是假的啦。”
苏立仁拍了下自己的脸,好像痛了,不过还是觉得不太真实,于是他又掐了下蓝知蓝的手。蓝知蓝痛得打他,嘴里还骂道:“神经啊你,想掐死我啊?”
苏立仁终于确认了眼前的幸福,一激动,热血沸腾地抱起蓝知蓝,大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店里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尴尬得得蓝知蓝用力锤他:“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几小时前,蓝知蓝对苏母说:“如果我又决定和苏立仁在一起……”
她所担忧的并没有出现,苏母说:“这就是我所期望的结果。”
蓝知蓝很疑惑。
苏母的回答言简意赅:“其实,为人父母的所有期望,所有要求,都只为了自己的孩子过得好而已。”
蓝知蓝想起自己的父母,很早之前,他们就已经不再幻想,她和苏立仁复不复合,只要她幸福,女婿是谁都可以。
苏母心有灵犀,说:“不管是谁,只要孩子幸福,就可以了。”
“当然,你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孩。这几年,你一直单着,不也是因为对立仁念念不忘吗?而他也确实还放不下你。那种放不下,让我心疼,甚至于心不忍。”
“我想让儿子把握住幸福。我想做个好妈妈。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苏母说得情真意切,蓝知蓝恁是情商再低,反应再迟缓,也能明白一个母亲的良苦用心。
她握了握苏母放在桌面上的双手,说:“那我们商量一下婚礼怎么办吧。”
苏母反握住了她:“这是个不错的决定。立仁要是知道了,今天非激动得发疯了不可。”
所以蓝知蓝在咖啡店里等着他。她相信他一定来不及去她更远的出租屋里找她。
其实,她要的婚礼非常简单,就两家人一起,请双方要好的亲朋好友简单摆几桌就行。蓝知蓝素来不是爱热闹的人,她的幸福不需要那么多陌生的人见证与祝福。
苏家就一个儿子,面对的利益关系也很多,本来想趁着婚礼把一些关乎重要利益关系的人请过来,但儿子不愿意,还是作罢。
蓝知蓝连苏总都没有请。这个对她来说,不仅是上司,还是朋友的男人,这段时间正在为感情烦恼。白荷又不怎么理他了,而这次,他怀疑她有了新欢,要彻底离开他了。
这个“新欢”就是程诚吧,她想起她把程诚的号码给了白荷,忍不住对苏总很愧疚。
苏总说:“也许你一直认为我那么痴迷白荷是因为她的美貌吧?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其实看不出她到底美不美。”
“那时,她正在一家餐馆里和男友分手。就在我后边的座位上。分手是她提的,男孩苦苦挽留,我回头看了一眼,她却低着头,坚决而冰冷。”
“可是男孩痛苦地走后,她突然趴在桌子上,难过得泣不成声。我当时就动了恻隐之心,想着这个女孩肯定有故事,于是我就上前给她递了纸巾。”
“我当时也因为情绪不好吧,刚离了婚。有故事的人比较能吸引我。”
苏总也不管蓝知蓝听不听,一直讲下去,像在缅怀,又像在安慰自己。
蓝知蓝认真地听着。
“后面我们就有了交集。我也才知道,她是不忍心拖累她男友。她妈妈生病了,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她不愿意她男友再牺牲自己的生活挽救她这个无底洞了。”
事情竟是这样。一股心酸涌上了蓝知蓝心头。听妈妈之前说,白荷的妈妈已到了肺癌晚期,现在只是在A城医院里耗着。蓝知蓝记得,曾经她去白荷家玩的时候,白妈妈对她非常热情,把家里好吃的都拿出来招待她。她临走时,还不忘对她嘱咐一声:“下次再来玩啊,多和小荷玩。”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如沧海桑田。见完苏总,蓝知蓝走进了这墨黑色的夜幕中,霓虹闪烁,街道光鲜艳丽,风却呼呼地从耳边吹过,凉透了她最里层的一根根头发。
她拨打了白荷的号码。白荷在那边说:“知蓝,我离开这个城市了。”
蓝知蓝把手机紧紧地贴在脸庞,不言语,却怕错过她说的每一个字。
那边深呼吸了一下:“我妈妈去世了。”
蓝知蓝忍不住泪流满面。
白荷也在尽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这个城市有太多的故事。我伤过我今生最好的朋友,爱过一个男人,也利用过一个男人……”
她没有再说下去,直接告诉蓝知蓝结果:“苏澈的钱我以后会想办法还完。程诚,我曾想过再见他一面。可是我最终说服了自己,又何苦呢?我们没办法再回到过去了。”
最后她说:“知蓝,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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