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这句话,听过无数次,但是每一次偶然的经历都还是会对这句话感慨万千。
有些人,一个偶然的瞬间,就决定了一生的路;有些人,只是一句话,就足以改变你全部的生活轨迹。有的话说出来是一回事,不说出来,又是一回事;有的话现在说是一回事,以后说又是一回事。所以,在一个对的时间向一个对的人说一段对的话,其实,是很难得。
铭是我大学时候认识的男生,高高瘦瘦的,像所有的大学男生一样,喜欢打篮球,喜欢lol,但是身上没有那么浓浓的直男气息,说的话,做的事也就像所有的男生一样,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大的不同,我与他就是在这样平平常常的相处日子里认识的。
我的朋友很少有那些锋芒毕露,激情澎湃的,因为我本身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的朋友基本上都是一票岁月静好的人物,男的女的都有。虽然偶尔我也挺不屑我们这群人的,没什么大的理想,没什么大的追求,就是一起互相损几句,高兴了出去翻山越岭,不高兴了就宅在宿舍。就像生活所希望的那个样子,我们生活的舒适而惬意,至少在当时的我们来说,那些追名逐利的东西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诱惑力,有,当然好,没有,也无所谓,也没有对什么特别的执着。
我跟铭也都是这样的人,他在我们这样工科班,论颜值还算是过的去的,个子高高的,仔细看起来会有点小帅,但是笑起来,就露出右上角一颗很残缺的牙齿,有一分碍眼,也有一分可爱。那时候,我们朋友之间表达感情的模式就是互相斗嘴,这在当时我们所有关系好的伙伴中间是在正常不过了。我是对铭有好感的,虽然他不是我想象中关于喜欢的人的完美形象,但是丝毫不妨碍我慢慢靠近他。
那年暑假,是大学的第一个暑假,没有作业,没有任何的牵挂,我第一次觉得暑假那么的漫长,在这漫长的暑假中,我几乎不记得我是怎么度过的,好像就是起床,吃饭,看电视,看会书,然后就是上网跟好友聊聊天,那时候,大家都青春年少,都是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年纪,也都无所事事,所以,总能在网上聊上很久。
铭跟我聊得最起劲,现在想想其实真的无关痛痒的话题,谁要是挑个头,我们能斗嘴逗上几个小时,而且乐此不疲,恋恋不舍,说起来好像也确实有几分暧昧,我想我的毒舌大概从那时候就开始有所显现了,我不记得我们都聊过什么内容了,现在想起来也很是幼稚,但是我记得我们逗了很多次嘴,我总是能占上风。
其实当时我是觉得我喜欢这人的,我喜欢跟他聊天,要不我为什么这样呢,我特别的想知道他是怎么看我的,是不是也喜欢我,但是我也只是停留在想过很多次。
好几次,我也试图试探,试图引导他,探知自己想知道的,但是终究不得,我那时候讨厌透了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那时候的我的性格别提有多喜欢直来直往了,讨厌谁就远离谁,丝毫不掩饰。
我几次下定好大的决心,安耐住心中压抑的冲动,想要问个究竟,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我想这种事终究还是要对方先说的好,万一,我自作多情了呢,一直营造的形象不就毁于一旦了,于是,那个暑假,我们就只是这样在拌嘴与闲聊中度过的。
回到学校,我们还是像以前在学校样子,只是感觉更亲近了不少,然而,因为就在身边,所以聊天的机会其实并不像在暑假那么多,因为在身边,天天都能见着,但是各自都有要做的事,要相处的人,而也是因为就在身边,网上更不会去聊天了,人就在身边,网上还聊天,显得多无趣。
然后,就是这样,无声无息之中,他居然恋爱了。
那一霎那,我整个人尴尬的不知所措,我相信我当时的表现并不寻常,只是谁都没有发现,是另一个好友告诉我这事的,然后我就很不淡定的追根究底的问个干净,谁?哪个班的?什么时候开始的?表现自己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结果得到的答案其实我好像并不在乎,只是想多探究点信息而已,但现在想起来那些信息也都只是模模糊糊。
其实后来没多久我就想通了,我其实真的就是在自作多情而已,别人可能根本就没这个意思,只是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对方刚说一起吃饭,就能想到以后结婚的柴米油盐,我这样的双鱼座,简直自己都鄙视着。
然而人家没有这想法,我还老这样子想未免太瞧不起自己,那时候的我是清高的,本来他也就那样吧,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失落的,只是每次我还是会跟着朋友一起损他见色忘义,一心恋爱。
我承认我有时候确实有点失落,会偶尔多看看他的样子,发现他恋爱的很幸福我会有点嫉妒,不知不觉也发现恋爱中的他变得好像比以前帅了很多,精神了很多,也不天天宅宿舍了, 经常也出去活动了,这样是挺好的。我觉得我真的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吧,就像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被人分了一点走而已,失落都是出于朋友的正常感受,或许还有一些自己还单着的那一份嫉妒吧。
不过,我确实是再没有想过我和他的可能性了,调侃的多了,我渐渐的也就接受了。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直到毕业很久以后,偶然一次听说他为了女朋友选择了留在女友读书的城市,再后来,就听说他们分手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再跟他联系了,毕业以后,很多人的关系其实渐渐地就淡了,何况都不再一个城市,何况几无必要。
就像最后一次的班导说的那样,这以后,有的人可能就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我当时觉得自己无所谓,分分合合,本来就这样,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是后来回想起来的时候,却又总有一丝的酸楚,是啊,我当时怎么不用点力,努力的珍惜一下,好好的拥抱一下呢。可惜现在看来,往事,真的只能用来回忆了。
就在几天前,我居然收到他发来的邮件,很简短的几行字,“X哥(调侃),好久不见啊,我要结婚了哦,不是邀请你来参加婚礼的,不用破费了,就是想跟你说个事,大一暑假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你也不用回我了,就是一直憋着,突然想跟你说,当时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可是我害怕,也等不到回应,久了,所以当xx走进我身边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按这样正常的走下去,忘记那一瞬间的东西,享受生活的强奸,其实我现在也已经决定这么‘这么正常的走进去’,可是,时而不时的,你又总挂在我心头。”
邮件就这样,不长不短,但是却让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应该回复什么,我甚至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发这样的信息到底什么意思,如果我说是又能怎样,说不是,又能怎样呢,一切不都已经过去了吗?什么都改不了,我们回不到那年,也回不到校园了。我终究没有回他邮件,因为我好像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不想对生活无动于衷,我想试着反抗一点,不想像以前一样,被生活推着走,如果非要被生活强奸一次,我也要在上边。
但是为什么又来这封邮件,可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当时,其实,那时候的你是不是也一直在等着我说那句话,只是我们都互相等了很久,然后发现不再有回应,于是转身就走远了。
如果在那个时间里,我们都能勇敢一点,不要脸一点,也许,我们之后的生活都会不同,我不会一直一个人,你也不会最后倦了回家,但是,时光匆匆,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走了那么多,那么久,回过头看的时候,其实都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我们也就是匆匆插肩而过的江湖客而已,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可以当什么都没有过一样,最多勉强只是暧昧了一会,如果没有这邮件,也许这一生都不会想到这事的结局其实是在那个暑假的这么多年以后,以一封邮件的形式画下句点。
只是没想过这擦肩会这么的让人感慨,其实,或许生命里还有很多这样的人,就像我们在大街上走过,如果遇见了,就是一段故事,如果错过了,也就真的错过了,另一段故事。生命里的每时每刻,我们都在遇见,错过。
我们每个人或许心里都藏着一些往事,一些故人,有的还会再被提起,有的就已经永远不会说出口,甚至不会再想起,生命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你忘了,或者记起来了,其实或许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是岁月却总是引得我们唏嘘不已。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话,在对的时间跟对的人说,这有多难,只要一个条件不对,结果就千差万别,我一直运气都不太好,所以总是不满足条件,所以总是不对,但是这世界上还是有那么多运气好的人,所以,你看,或许有时候我们真的该相信命运这回事呢,你从来不会知道命运什么时候就开始眷顾你了,但是我们总是心怀期待,期待着能走运一次,在对的时间里出现对的人,然后我们彼此都能再勇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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