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中元节,这一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已经没有人会听我们说,替我们扛了。我忽然想起了贾平凹《写给母亲》一文中的一句话: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有归途。
一转眼母亲离开已经10年了,不是妹妹说起,我还没有意识到,时间流逝得真快。
记得以前每一个中元节,我们姐妹都是约好了一起去给爷爷奶奶上坟。母亲在家做饭,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烧纸,一起到田里帮妈妈干点活,说点家常。
通常我们都会买点菜带过去,有时买得多了,妈妈会数落一顿:太浪费了,那么多菜,怎么吃得了,以后别买菜......
我们通常哈哈一笑,下次照旧,想带啥带啥,妈妈的话照样,我们都很期待一年中难得的几次相聚。
有时,我们长时间不回去,总会悄悄给爸爸妈妈塞点钱。
妈妈总是推辞不肯要,爸爸很少会说不要给,但他每一笔钱都记在账本上。到他去世的时候,他的账本都清清楚楚地记载着我们姐妹什么时候给了多少钱。
他的账本里有家里的每一笔的收入,每一次开销;有我们全家每一个人的生辰八;有老去的人的去世时间。只是他去世的时候再也没有人会记上了。
孩子小的时候,见到孩子到来爸爸妈妈是最开心的,总是问东问西,逗着孩子说笑。孩子也是特别兴奋,未进门就嚷上:公公婆婆、舅舅.......
后来母亲去世了,每一次做饭就是被娇惯了多年的弟弟动手了。刚开始,我们也动手帮忙着烧火炒菜。渐渐地,弟弟的菜也越做越好了,有时也不需要我们插手。
母亲走后,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的腿曾经摔断过,虽然手术了,但走路一瘸一拐,离不开拐杖。
我们心里很牵挂父亲。我们总是约好一起去,给父亲带点吃的、穿的,给点零花钱,让他老人家高兴一点。
再后来,父亲也走了。忽然间就觉得自己像无根的浮萍,有一种漂泊无依的感觉,想起来就心伤。
父亲刚过世那年,我们还是约着一起去上坟的,哪怕请假,我们姐妹也要聚一下。后来要是天气不好,碰上抽不开身,我们就委托弟弟去烧纸。
可是今年,暑假时弟弟出了工伤,右手被机器轧了,到现在还在医院。想回家也回不去了。我们姐妹再也聚不到一块了,都各自选自己合适的时间独自去祭扫。
心里忽然有无穷的悲凉,那些难处,那些纠结,那些烦恼,还可以向谁诉说?父母都已不在人世,上无老,下有小,我们的人生剩下归途了。
这一个中元节真的很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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