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前面】
请大家看这章之前先看(1-79)噢!!!~为啥私我说写得没头没尾的!没头是因为这就不是头!没尾是因为这也不是尾呀!~
【续更】:
80.【怪胎】
曾经有一度,我研究每个人的行为方式和偏好喜恶,只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喜欢我。一路走来,也有目光如炬的人戳破我虚假的皮囊:“你假得不得了。”往往,我就会狼狈地落荒而逃。
我对每个人笑眼盈盈、曲意逢迎、虚与委蛇,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待人处事的方式,说来讽刺,我还一度为自己深谙此道而得意洋洋。
我想:众生皆虚伪,我只是选择了比较体面的虚伪方式。对于这种怪异的心理,我也曾经迷惑顿生,但最后,简简单单的一句“人嘛,都有阴暗面”便足以消解。
同时,我坚信,一旦有人没事找事,致力于闯进我的世界,剖析我的人格,他们会惊呼我的造作,讶异于我深不见底的黑暗,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开我。
“一旦知道了真正的我是怎样的人,他们就会离开我。”
——很可笑,对不对?
但这样的桎梏真真正正盘踞了我的思想二十余年。
我是一个怪胎。这是我对自己最中肯的评价。“为什么我这么奇怪?为什么就我一个人这么奇怪??”
所幸,现在我明白,我的这种“心理残疾”还有个专有名词:微笑型抑郁症。
像漂流了20多年的心终于有了归属:我不是怪胎,我只是有病。
——真的,这让我欣喜不已。
81.【夸耀】
即便身为一个病人身份,我依然本能性地、孜孜不倦地致力于让大家都能喜欢我。在我理智可控的范围内,我举全身之力做到开朗活泼、活力四射、积极幽默。
好多人都说“你这样积极有趣的姑娘怎么会生病呢?”我也只能落寞一下子,然后嬉笑着说“可不是呢嘛!”
像这样的夸耀我每天都要接收无数条。因为病区里的聊天模式永远都是{商业互吹模式},每个人的嘴里,都是溢美之词。我夸别人,别人也夸我。
我就是庸俗、肤浅、虚荣。我听到的最让我开心的夸耀就是对我颜值的肯定:“姐姐好漂亮啊!”“整个病区你最好看啦!”“长得好清秀啊!”“看起来真的只有18、9岁!”“眼睛水灵灵的!”“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这个姑娘好看啊!”
我表面淡然处之,但心里往往乐开了花。不管真假,反正我听着爽。
其他的夸奖无非也就是无关痛痒的“你好有趣啊”“你说话好好笑啊”“口才真好啊”“真有灵气”“你心态真好”“你这么乐观马上就能好啦!”
——我丝毫不在意这样的夸奖,因为这本身就是我自己定下的人设。
虚伪又做作,阴暗又邪恶—真正的我,哪能让你们知道。
82.【晨晨】
晨晨是我在病区收获的一名迷妹。她说我说话实在太搞笑了,所以特别喜欢和我一起玩。
她会当面跟我说:“我好喜欢你啊。”然后立马解释,“当然,不是那种{喜欢}!”
我会一脸严肃地逗她:“什么?!竟然不是那种{喜欢}?!那我们聊什么?!再见吧!!”
她也会事无巨细地跟我说:“我今天洗澡了!”
我就一脸冷漠地回:“怎么,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心理学上,如果对方喜欢你,你也会更喜欢对方,叫做{互惠式喜欢},所以我也很喜欢她。
我还和她分享了自己的抽烟经历,她说她也抽烟,原来我俩一开始抽烟都是为了:装比。我还和她分享了学弟那段表白,她说:“如果我是男生,我也会向你表白。”
这句话,让我一整个晚上,心里都美滋滋的。
83.【道具】
除了日常聊天,晨晨会在微信上表达对我的喜爱。
【直播】我在精神病院抗抑郁(80~99)
其实,她可能不知道,对我来说,她也是特别的。所有朋友中,她是离我灵魂最近的人。
的确,我用虚伪的面具吸引了很多朋友。事实上,我只是假惺惺地讨她们的欢心。她们中的很多人,可能是真挚地把我当成{好朋友}。但说来让人赧然,我只是把她们当成我生活的道具:正常的普通人是需要朋友的,我尽力佯装成普通人,所以我需要这些道具。
在她们眼里,我是大大咧咧、开朗幽默、积极乐观,整天都笑嘻嘻的。
只有和我处在同一病区的晨晨明白,即便是这样,我依旧渴望死亡。
而她依旧接受、喜爱,这样一个我。
这一点,是其他所谓的朋友,甚至好朋友,做不到的。
84.【死刑】
我和病区里所有的病友、病友亲属都处得相当不错。
比我幼小的,我就亲昵地摸摸她们的头发,说一句“姐姐喜欢你呀!”;如果是同龄人,我们会无比默契地击掌,然后无比浮夸地共同高歌一曲;对于那些阿姨,我会跳跃着叫着“Oh!!阿姨!!!”,然后扑到她们怀里,她们也会无比配合地和我来一段共舞。
当然,病区里也有看不惯我的人,特别是一个5、60的老阿婆,有一次,我一句玩笑话惹怒了她。
自那以后,我每当看到她,内心就控制不住的失落。我明白,一个人是无法做到被所有人喜爱的,但是对我来说,一个人对我的{不喜欢}几乎就可以给我判上死刑。
85.【小浣熊】
虽然大家都是其乐融融的,但和我最铁的是我的{姐妹团}。16岁的“小浣熊”和18岁的“金子”都是我姐妹帮派里的一员。
小浣熊是病区的人气王、小可爱、万事通。我千挑万选,选定她作为{自己人},但她始终一视同仁,把所有人都当作{自己人},所有人也都把她当作{自己人}。
小浣熊有一个毛病,就是永远也坐不住。她时时刻刻都在走动,所以她是病区出了名的“流动人口”,要“抓住”她非常困难。
她唯一一次“坐定”,是和我交心地聊天。那次,我无意说了一句“你很像当年的我”,她便坐在我床上,剖析了她内心真正的感觉。
她说:“我太重感情了”“我对事物的感知太敏锐”“我总是想太多”“我力求把每一件事都想透彻”“我通过很多细节得出判断”......
她一直强调着一个词“细节”,我不懂她口中的“细节”究竟是什么。她迷离的眼神中,有太多东西,我怎么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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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流动”着的小浣熊
86.【金子】
金子的妈妈是个天生的乐天派,但金子的头顶永远乌云密布。非常偶尔的时候,她会笑,嘴角露出一个甜美的酒窝。
她的口袋里永远揣着一副牌,逢人便问:玩牌吗?然后就和小叮当一样从口袋里拿出扑克牌。
有一次,我拉着她去串门,她却净往男病房跑,搞得我这样一个青春少女非常尴尬,于是我立马改变主意,说“玩牌吧!”然后她立马凑了两个我非常讨厌的男病友。我更尴尬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玩了下去。
我想,金子虽然抑郁,但是和男生倒是相处得很不错。我当时真的是很单纯地这么想的。
89.【选择】
我相信,如果一个正常人参与我们的日常聊天,他一定会觉得十分骇人听闻。
我们凑在一起,展示着结束生命时的各种伤口,嘴里轻描淡写地说着“你是什么病啊?”“你是怎么自杀的啊?”“不要割腕,会有疤,你看。”“我吞了一整盒药呢!”“我不后悔当时跳楼的决定。”
——像是在菜场买菜时遇到了,闲话家常般地讨论着重于泰山,轻于鸿毛的生命。
其实,我们对命这个浮华的东西弃之敝屣,就连互相鼓励的话也都是“活着啊老铁!”这样无力的诉求。
但是,我们是真心诚意地希望这句话能说服对方“活着”,但心里明白,这句话始终劝服不了自己活着,所以也是真心诚意地希望自己“能走”。
现在,我平静地叙述着,甚至还觉得我们就像是“非主流”们的大集结。但我们都懂,彼此内心的曲折究竟有多曲折。
最后小浣熊说:“死了一定比现在活着好。”
我以期力挽狂澜,强打着鸡血说道:“当时死了也就死了!但我们现在活着,那就只能活着!”
小浣熊说:“没有第二种选择了是吗?”
我坚定地回应:“是的。”
然后心里说着:死了比现在活着好。一定的啊。
90.【腕带】
每一个病人的手上都带着腕带,记录着姓名、床号、年龄、诊断等等信息。
在弟弟说起腕带之前,我从来没有在意过它。后来我慢慢明白了:
诊断:D —抑郁症。
诊断:M —躁狂症。
诊断:MD—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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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我开始在意大家的腕带。
一天,我拉着晨晨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聊天,自学弟走后,这成为我在病院的另一根精神支柱。我突发奇想看了晨晨的腕带,写着“MD”。
我强装镇定,因为我之前一直以为我的姐妹团们都是和我一样的“D”。然后,她犹犹豫豫、言辞闪烁、非常轻非常轻地和我说了些什么。
我耳朵极力靠近她嘴巴也听不见。我说:“我耳朵要伸到你嘴巴里去了。”
她笑着轻声重复:“你知道诊断:{S}是什么吗?”
我当即就想到了“SM”,很白目地答道:“受...受虐症?”
她一下笑了,随即恢复严肃,神神秘秘地说:“不是。”
我疑惑道:“那是什么?”
她回:“是精神分裂。”
为了营造出聊天的戏剧效果,我刻意配合地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我又多了一个知识:
诊断:S —精神分裂症。
然后她说:“小浣熊和金子腕带上的诊断上写的都是,{S}。”
——生活真的是一场戏剧。
91.【精分】
首先,我要在此宣誓:我没有任何轻视精神分裂患者的意思。我早说过,大家都是神经病,谁也别嫌弃谁。
就算大家的神经病是不同的神经病,也没有嫌弃对方的资格。
晨晨说,金子治疗初期每天跑到男病房要微信要QQ,又聊天又打牌,我不清楚这和精分这个病症有什么关联,就像我在正常时不懂抑郁症,我也无法理解精神分裂究竟是个什么病症。
我好学地去百度了一下,通篇读了一遍也还是不懂这究竟是个什么病。总之,就是非常“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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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还说,小浣熊经常把她误认为自己的同学,常常没头没尾地对她说:“你不应该在这里,你应该回去,虽然学校已经解体。”
我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但随即平静下来:大家都是病人,她们也是受害者,况且她们也从来没有伤害过其他人。
早上,我感到非常不舒服,躺着完全起不来,“流动”的小浣熊照例流动到我的病房找我聊天,我看着她手腕上若隐若现的腕带,想着:腕带上的诊断是S。
她说:“我对面的阿姨就是我曾经喜欢过的男生。我不记人脸,但我可以通过{细节}判定出来。”
我立马回应:“你要明白,你不能通过{细节}去判定结论。就像你看我有两条腿两只手,你不能说外面所有人都是我,对不对。她不是他。你明白的。”
小浣熊摇了摇头:“我知道的。这些{细节}不是一般人都有的。”她做了一个打碟的动作继续说,“晨晨就是我的同学。她会做这个动作,如果她进来是为了监视我,我希望她可以马上出院。她不该呆在这,她该回到她自己的地方去。”
她认真的眼神告诉我,她是认真这么想的。她的大脑告诉她:晨晨就是来监视她的同学。
她们是纯真的、温暖的,所以生病的不是她们的精神,只是她们的大脑。在面临巨大的冲击时,为了继续保持善良,我们的大脑选择了伤害我们自己。
92.【电休克】
我中了一种叫{电休克}的毒。
电休克是一种治疗手段,是病院的院长引以为傲的“大法宝。”
当一切治疗手段都对患者不起效时,院长会拍着胸脯保证道:“没事!我们可以治好你!我们有{大法宝}!”
听接受电休克的患者说,进行电休克时,会进行全身麻醉,睡一觉醒来就结束了,医生不让患者看具体的操作过程。我们也只看到,这些病友都是躺在病床上被推回来的,每个人都一脸蒙比,傻乎乎的样子。
我们都猜测,具体的操作手段可能非常“反社会”,恐怖到一般人都接受不了。你看光听名字—{电休克},就非常反人类的样子。
但每个接受完电休克的病友睡一觉醒来后,就焕发了活力,都是笑嘻嘻的,这让我非常动心。
电休克的具体原理是什么,谁都不知道。但大家都知道,它的最终效果,就是:忘却。
93.【忘却】
我惊叹于科技的强大,每个做完电休克的人都把不好的事情全全忘记了,当然相应地,他们也同时忘却了很多东西,包括日期、时间,甚至来探望过他们的人。
但比起可以忘却不愉快的经历,这些小事就完全无足轻重了。也有人说,一个月过后,所有事情都会被慢慢记起,但我还是觉得即便这样,能拥有无忧无虑的一个月时光,一切也都很值得。
我爸说,电休克应该作用于大脑,通过打乱大脑的记忆系统达到目的。
小浣熊、金子、我同房的一个阿姨都接受了电休克治疗。
我为什么进院这个问题,小浣熊已经问了我3遍了,连最喜欢的明星的名字,她也一并忘记了。
我同房的阿姨每天都翻日历,她连什么时候进院的都记不起了,每天的时间都让她很惊讶:“什么?今天13了?”“什么?今天14了?”有一次,她丢了钱包,急吼吼地找了一整个下午,最后发现钱包就被她自己放在柜子里。
每次和做完电休克的病友聊天,他们很多人都会指着大脑说:“忘记了忘记了。不好的事情都忘记了,什么事情都忘记了。”
反正在病院里,一旦有人丢三落四或者记性不好,我们都说:“电休克做傻了。”
我不怕电休克的副作用,只要能忘却不好的回忆,多大的代价我都可以交付。现在,我看到馄饨,都觉得像大脑,都点燃起我对电休克的渴望:“啊,我好想做电休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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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苦涩】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相同的是故事的基调都是苦涩的,有些故事还相当惨烈。
好多人都和我分享过他们的悲惨遭遇,在这儿,你会知道,什么叫做人生疾苦,然后更懂得应该怎样惜福。
一位50来岁的叔叔和我说,他儿子赌博输了300万逃走了,至今下落不明,家里的两辆车和房子都没了。一辈子的积蓄付诸东流。
这位叔叔做了电休克以后,开心了不少,常常和我说“忘记了忘记了,什么都忘记了。”
很多人说,只有心里放下了才是真正的放下。但我现在才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心结实在解不开时,用生理手段冲击大脑,强制性地让你忘记,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退一万步讲,遗忘,至少可以让你活着。
95.【同病】
临近年关,病人少了大半,这一条空落落的走廊显得愈发失落。
今天,我们又迎来了一位新病友。她来的第一天,就坚持要去死。她丈夫在旁不知所措。我妈自诩“心理医生”宽慰了她半天。
后来,与她同病相怜的我出马了。
我先看了看她的腕带,和我一样的“D”,我对她说:“姐姐,我能理解你的痛苦。知道你现在到底有多难受,我都能理解。”
她突然看着我,说:“小妹,我可以和你聊一聊吗?”
我温柔地把她拉过来,她说:“我真的太苦了。”
不得不说,她真的太辛苦了。爸爸突然得了癌症,弟弟也瘫痪了,家里经济条件不好,还有个在读书的12岁孩子。
我觉得这里处处散落着人间惨剧,很多都让你觉得:我碰到那点破事儿算个啥啊?!!
我只能强打着精神说:“姐姐。我知道你亲人虽然急,但很难理解你。但我可以理解你的痛苦,这里好多人都能理解,所以你绝不孤独。你说你想死,我也理解。我死过,我割过腕,我吞过药。当时的我和现在的你一样,都一心求死。”说着,我拉开手腕,让她看我丑陋的疤痕。
她惊了一下,懦懦地问:“我会好吗?”
我眼神坚定地和她说:“会。你看我,现在还活着,而且越来越好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觉得自己好不了了。当时我也想着{我好不了了我一定好不了了!我这辈子就完蛋了!}但事实上,我现在在慢慢康复了。我知道,所有的安慰你都听不进去,但这不怪你,是你的大脑生病了,它在给你传达错误的信息。。”
她说:“我老公真的对我很好。现在家里这个样子,我还得了这种病,我真的好自责...”
我立马打断她,浑身散发着浩然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要自责!得了这种病,你不需要自责,你的家人不会怪你。只有你死了,你才该自责,你的家人才会怪你,你的孩子失去了母亲,你的老公失去了妻子。但是,你必须明白,你对他们很重要!很重要!!”
她突然双手掩面,痛哭起来,嘴里说:“对!我不能死!我一定要好起来!我一定要好起来!我死了,我孩子就没了妈!我老公怎么办!”
我抱住她,一直在她耳边重复着:“记住!你很重要!你对他们很重要!”
她的老公和我妈从走廊那边跑了过来,她边哭边对她老公说:“对不起老公!我不该那样说!我要活着!我必须要好起来!”
她的老公一边搀扶着妻子进病房,一边不停地回头跟我们道谢。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不无怜悯和叹息,命运啊,你为什么要这样鞭打世人呢?
96.【辩题】
我的理智告诉我:我病了,我要勇敢地和病魔抗争,这是真的,是现实。
但我的思维老是蒙蔽我,它告诉我:我很好,我没病,我在另一个次元的世界里,这是梦境,是虚幻。
所以我的这段人生,始终围绕着一个非常形而上学的辩题:这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有时候,理智打败了思维,我会安心地接受现实,并迫切地希望自己立马好起来。
有时候,思维占据主动,我会进入“楚门的世界”,觉得眼前的事物,窗户,火车,房子,人,甚至我自己都是假的。
我每天都思考着,怀疑着,自己和自己辩论着。最后,谁会称霸呢?我不知道。
【直播】我在精神病院抗抑郁(80~99)
今天绑了一个卖萌头~在这里,什么发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97.【双祸】
中国的古人是充满智慧的。祸不单行、雪上加霜、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些词汇都告诫我们:事情很糟糕的时候,千万不要害怕,因为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在等着你呢!
我的家里出事了,真是“后院着火”。我那兴风作浪二十多年的哥哥又开始作妖了。7年的囹圄生涯也没让他学乖,真正印证了什么叫:孺子不可教。
刚开始,我只是觉得我爸情绪不对,我猜想:他对我的病没有耐心了。
后来他告诉我真相:我那让人头痛的哥哥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赌债。
PERFECT。
生活说:“Surprise!再送你一个暴击!”
98.【养子】
我得交代一下背景,不然你们不能理解我深深的愤恨。
我那老是给我们生活带来各种“惊喜”的哥哥是我爸妈的{养子}。我们对他付诸的心血真是一言难尽。
小时候,他患上一种非常难治的病,为了治好他的病症,我爸妈绞尽脑汁,掏空心思,跑遍了全国。最后,他用各种无恶不作来回报二老。
每隔一段时间,或许是几个星期,或许是几个月,他一定会闹出一些稀奇古怪、让人费解的事,有些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偷、蒙、拐、骗样样俱全,让人不断刷新下限,大开眼界。
我可爱的哥哥活了几年,可怜的二老就提心吊胆、心惊胆战了几年。
后来,我爸妈的隐忍和宽容没有把他从罪恶中拉出来,反而把他送进了监狱。7年。他用7年向我们证明了:什么叫做本性难移。
99.【资格】
从小,全家的日子都围绕着他一个人转。他的病随时发作,二老就让我和他一起睡,以防不测。
每个晚上,熟睡中的我一定会被他震醒,这让年幼无知的我非常烦躁。曾经有一天晚上,我故意对他的发作视而不见,心里想着:你去死了算了!
我哥的狼心狗肺催白了我爸的头发,蒸干了我妈的眼泪。为了给爸妈带来一点安慰,我从小就对自己的要求甚高。无论相貌、成绩、礼节、社交等等各方各面。我始终告诉自己:能达到100分,我就不允许自己只做到99。
努力总归还是有回报的。很庆幸的是,我始终是我爸妈引以为傲的乖女儿:成绩优异,一路名列前茅;亲切礼貌,所有细节做得面面俱到;待人随和,即便内心骂了100句“你麻痹”,脸上依旧笑意盈盈地说着“叔叔阿姨好!”
很假,对吧?但是我的信念只有一个:我一定要非常优秀,才有资格做他们的女儿。
网友评论
写的很好。
抱抱。
你要相信,你现在的行为是有意义的,除了让他人了解精神病人的世界,对你个人来说这也是成长的契机。让你更加认识到你自己,剖析你自己。
心理问题都来源于生活漫长的经历,你的生活塑造了你,从某个角度它必然导致了你现在的情况。但我觉得你现在处理的很好。你在认识自己也在影响他人,同时,也有人与你感同身受。
我也是个表我与里我不一致的人,在外人看来我是个听话懂事乐观识大体的人,但是真正的里我是一个拒绝交流,消极,恨不得一死了之的人!
假是我们给自己带的一个面具,以便躲避社会对里我的伤害,久而久之,精神上的折磨与表我里我的矛盾便成了自我伤害的直戳心灵的剧毒匕首。。。
内心很矛盾,一方面想祝愿小姐姐早日康复,一方面又觉得,与其面对残酷而痛苦的现实,还不如躲在病院里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鸵鸟。。。
不过,不管怎么说,人不能太自私,为了爸妈,咬着牙也得挺过来,加油!
试着像个小孩子一样活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感觉,不抗拒,不假装,不隐忍,不压抑,不掩饰,不分裂。人性是完整的,并非只有正面。不做好孩子,只做真实的自己。学着去爱真实的自己,爱无常变化的好坏兼备的自己。与其抗拒,不如流动。让自己内心真实的动力流淌出来。不要怕丢人,怕失控,怕伤害到别人。抑郁症往往是把对外的攻击转而攻击自己所致。
推荐武志红老师的心理学课,他也曾经得过严重的抑郁症,从中走出来后,有无比通畅的喜悦。
亲,祝福你,相信自己有一天从痛苦中走出来后,会更深切地感受幸福,会深深感谢痛苦带来的生命的馈赠。
“一旦知道了真正的我是怎样的人,他们就会离开我。”
没错,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只是我没有去看过医生。在待人接物方面我表现得更加漠然,所以我前几天终于失去了两个挚友,即使是这样我也并不后悔,因为我很清楚,我这样的人并不适合有好友,我的存在只会伤害她们。
ps:我们医院把s类病人分区管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