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明知道泉州至厦门一带前几天发生了4.2级的地震,而且后来这几天依然余震不绝,在这样的日子里还要去泉州似乎真是不要命了。当一个朋友提醒我:“那里刚刚发生了地震!”时,我说:“我知道,没事的。”
2008年7月8日,从福州开往泉州的大巴14:10发车,我坐在第一位。我身边一个男人总把那双味道浓烈的脚高高地搭在最前方的扶栏上,臭味阵阵,冲着我绵绵不绝。我很想制止他,但想着出门在外,一定不要太挑剔。我把脸别过去,一直看着车窗外。
绵延的农田里种着我叫不出名字的各种蔬菜,它们是不同的绿色,层次渐变且丰富。进入闽南地界,民居的样式与三明一带的白墙黑瓦完全不同,这里的人对暗红色有强烈的喜爱,所到之处,见的全是一层或者两层暗红色的砖房,屋顶总有柔和的弧形上挑,从中间向两端缓缓上升。我喜欢这细腻婉约的上挑,它们带着音乐的节奏,让红色的民居充满了美感。
(闽南民居美丽的细部)天气预报说泉州今天有大暴雨,车行前方,远天黑如巨形锅盖,但雨幕还没有真正到来,只有稀疏的雨点像凌乱的黄豆噼噼啪啪敲打着车窗。我们的大巴穿行在忽雨忽晴中,与行将到来的暴雨赛跑,下午四点五十分终于跌跌撞撞驶入了泉州新汽车站。
我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打量这个城市,只着急快点找到住的地方。几天前我在福州新华书店里看了本《中国自助游》的书,上面说泉州新汽车站附近的温陵南路有许多经济型招待所。果然,这条路上招待所几乎三五步就是一个。
(闽南民居)我一家一家地比较,走进第三家招待所,这里地板擦得雪亮,床单还算雪白,一个晚上只要50块钱。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入住时,扑天盖地的雨就狂泼下来了,那场面极其骇人,雨帘密得根本看不出一条条线,简直变成了一片从天而下的瀑布。轰隆隆的雷声炸响着,黄昏突然变作黑漆漆的,什么也分辨不出,只有狂野的雨和震天的雷声。
我已经走不了了,只好放下包,对服务员说:“我住下了。"
初到泉州,我就被困在罕见的暴雨中。不幸中的万幸是我没有被堵在路上,而是刚刚找好了招待所住下来。这房间除了一张大床外,小得仅够转身,床边的墙壁上有一串可疑的呈喷射状的黄色污迹,我尽量不去联想它到底是什么。
(闽南民居)我关紧窗,打开嗡嗡作响的空调,爬上床,肚子有点饿,除了几袋在福州买的肉松,背包里没有任何可以充饥的。我在风声、雨声和雷声中强迫自己睡觉,“睡着了就不会饿了”,我对自己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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