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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诗诗住在了一起,我跟她约法三章:一,以前的事我不提,你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二,跟你认识的人断绝联系,除了我。三,继续你的学业,认真考虑前程。等我说完,诗诗也跟我约法三章:一,每天早晨起来做早饭,晚上下课回来认真准备夜宵,洗碗拖地叠被子不得偷懒。二,授予你特权,准许你洗我的衣服,包括内裤。三,不能跟我争吵,我绝对不会有错,如果发现我有错,那肯定你是看错了,不能怀疑。听完诗诗的言论后,我说,你这个太没天理了吧。诗诗一笑带过。
说实话,我曾认真考虑过要不要跟诗诗在一起,毕竟诗诗以前做的事情很不光彩,而且在我心里也是个阴影。但是,我又不忍心去伤害她,她被那么多人伤害过,我不希望再看到她受伤。诗诗这时对我来说,简直可以说是个鸡肋,吐出来觉得可惜,咽下去又特别难受。
没过几天,我生病了,得了重感冒,不能起床。诗诗见我不能起床,当天没去上课,专心照顾我,给我做饭喂我吃药。睡了迷迷糊糊地一阵子,诗诗不断地给我洗手巾焐额头,吃过午饭后,诗诗见我还退不下烧,就主动给我穿衣带我下去看医生。到了诊所,一量体温,医生说,39度半,发烧啊,打点滴吧。点滴完后,已是傍晚了。我实在是没精神,就倒在了床上。
诗诗问我想吃什么,我摇摇头。诗诗给我端来一杯红糖水,让我趁热喝了。我说,诗诗,你坐在这陪我说说话。诗诗坐在床边,给我盖好被子。我望着诗诗说,诗诗,我很孤独。诗诗给我理了理头发,温柔地说,秋飞,我会在身边陪着你。没一会儿,一阵睡意袭来我又睡了过去。
诗诗陪了我四五天,悉心照料我,让我觉得又暖心又愧疚。身体也慢慢恢复了元气,我在屋子里躺不住了,傍晚的时候,我对诗诗说,诗诗,你陪我出去走走吧。诗诗说,去哪啊。我说,出去看看,就是不愿意在屋子里了。诗诗笑着说,好啊,那我去换件衣服。
傍晚时分的天空还是显得有些燠热,我和诗诗在楼宇间穿梭,默默无语。此时,我的心情特别复杂,既不是高兴,也不是悲伤,或许是介于这两者之间。毕了业了,按理说应该是一个新生的起点,可是这对我来说却是在不断的沉沦。
我对诗诗说,你快期末考试了吧。
诗诗说,对啊,还有两个星期吧。
那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别偷懒啊。
诗诗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嘻嘻一笑说,放心吧,我不会忘的。
我握紧诗诗的手,感觉她手心的温暖。好久好久了,没有这样一只手来温暖我的心窝。虽然诗诗她不完美,但是她的心底是善良的,她是有苦衷的,她是迫不得已的。心中的一个声音在这样对我说。
诗诗,你今晚是不是还有课啊?
没有,诗诗摇着我的手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丢下功课的。
走,我拉着诗诗说,跟我去你学校吧,你今晚上把落下的功课补上。
不用吧,诗诗疑惑的说。
走吧,我的话还不听。
好,听君一席话,少活一礼拜。
赶到诗诗的学校,我说我饿了,能不能先补充点营养。诗诗带我去学校里边的餐厅,我要了一份煮面。诗诗要了一杯奶茶,没要吃的。诗诗跟我说,她经常晚上只喝奶茶,不吃别的。我顺势赞美说,怪不得那么瘦。诗诗也顺势说,那是,怪不得追我的人那么多。刚说完,诗诗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妥,就吐了吐舌头,端起奶茶。我埋头吃面,装作没听见。吃过饭,诗诗去宿舍拿了几本书,我们一起去自习室。
虽然是跟诗诗住在了一起,但我们一直是分开睡。她睡在里面的卧室,我睡在外面的沙发上。诗诗有时候想靠近我,但每次都是我刻意的躲开,我的爱情是有洁癖的,在我的心里我始终无法接受诗诗。
诗诗还算听我的话,这段日子一直没跟外面的人联系,专心学习。等诗诗考完试的那天晚上,我陪她去逛济南的夜市。以前的时候,大约在两三年前,山师这边的夜市可以用繁华来形容,我曾经跟海辛来过一两次印象特别深,只可惜后来街道扩建,城管大军硬生生的毁掉了万千大学情侣的游逛之处。
诗诗暑假没有回家,她说她愿意在这边陪我,不愿意回家。我问她为什么。诗诗冷淡的说,我的家早已支离破碎了。支离破碎?我惊讶地说,诗诗,难道你爸妈离婚了?诗诗摇摇头,没有说话。我看到她情绪一落千丈,就没有在问下去。过了一会儿,诗诗抬起泪眼说,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我妈妈改嫁了,我一直跟着婆婆长大,可是前些年婆婆也走了,现在那里只能勾起我的伤心。我走过去抱着诗诗说,诗诗,对不起,不哭,我不会离开你的。诗诗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我身上的积蓄早已花光了,这段日子一直是在花诗诗的钱,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我知道我绝对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必须找点事情去做。诗诗这个暑假打算去做家教,挣些外快。我本不打算让诗诗出去,但诗诗不肯,我便不在阻拦。
一周以后,我开始有了一份工作——好丽友超市的保安。说实话,当我去应聘保安的时候,我都没好意思说我是大学毕业生。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是个中年男子接待了我。他问我来找谁。我说我是来应聘保安的。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申请表,说添下吧,身份证带了么。我说带了。他伸出手说,把身份证给我,我去印张复印件。我把身份证给他,埋头填表。在学历一栏,忍痛没写大学怕糟蹋了,只写了两个字:小学。他告诉我,保安的工作流动性很大,但必须做够一年,否则签不了劳动合同。我说好,我肯定做够一年,那工资多少。月薪一千八,表现好的话加提成,管吃管住。
我被分在了B组,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中年男子是队长。我们这边保安被分成ABCD四组,每组5人,每组一个班长。B组的班长是一个部队转业的男子,我一看就是那种不大好相处的主儿,凶巴巴的,不苟言笑。班长把我介绍给其他的四个人说,大家欢迎,我们的新成员,鼓掌!班长带头把手拍得吧吧响。我说,大家好,我叫秋飞,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还请多多照顾。班长突然啪一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说得好,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下面请秋飞归队,稍息。
我们班长姓副,百家姓姓啥不好,偏偏姓副,我只好叫他副班长。在B组还有三个家伙,他们分别是小强、胖大海和国强。小强和胖大海都还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家在威海乡下,初中上完就出来打工。国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有点智障,他是随哥哥一起来的,他的哥哥叫强国,人很随和就是个头有点矮,他在C组。
小强问我说,飞哥,你怎么不在宿舍睡啊,这里的床很舒服的。小强所说的舒服,只不过是床垫很软。
我说,我跟我一同学住一块,不在这边。
胖大海这时插话说,飞哥,你怎么也来当保安。
胖大海这一问,让我一时语塞。我在心中大叹,我他妈好端端的一块金子,只得沦落风尘了。
我岔开话题说,你这名字很酷啊,胖大海,又好吃又好看,谁起的,这么有才。
我爸爸给我起的,胖大海嘿嘿一笑。
小强偷偷跟我说,副班长脾气很爆,经常骂咧咧的。
我说,他要是骂你,你也跟他骂。
小强摇摇头说,不敢,他可是当过兵。
我说,当兵咋了。
小强比划着说,当兵会两下子啊。
我呵呵笑了起来,顿了一会儿说,你这家伙真可爱,不过,我又叹了一口气说,不上学真是可惜了。
飞哥,你不是才上完小学,这不还不如我们呢。胖大海说得一脸自豪。
我抬起右手揉着眼睛想,操,我他妈微服私访,你看不出来啊。
小强和胖大海你一言我一语,话不少,但很天真,一股孩子气。国强基本没话说,坐在那一动不动,偶尔他的哥哥强国会过来跟他讲上一两句。我问小强,国强怎么了。小强跟我说,他小时候受过刺激,之后就这个样子了,其实他人不傻也不坏,就是不爱说话。
我们值班分为白天和晚上,白天一般是六个钟头,晚上一般是八个钟头,一周一倒。队长把保安衣服领给我,说从明天开始,正式上班,保安制度随学随用吧。我说,行,那队长我想问下早晨不来训练可以不。队长说,不行,晚班可以不用晨训,但是白班必须训练,这是公司的制度。队长说完一脸的严肃,我当时真想把这黄瓜脸给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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