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6月来到北京,倏忽已经一年。
来北京前,我在面朝大海的二线海滨城市一家传统企业做着舒服的新媒体运营,不用日更推文 ,不用苦逼追热点,同事关系也很简单,但总有“安逸至死”的焦虑。
也许是马云爸爸的语录听多了,也许36氪的创投资讯看多了,也许只是作为一个用户,切身感受到了太多互联网产品对平凡生活的颠覆,那时互联网在我这里等同于创新、理想、自由,互联网人等同于才华、活力、无畏的变革者。
于是,在毕业临近一年的节点,成功说服朋友,两个人一起毅然踏上了北漂之路。
北京的夏天,并没有雾霾的困扰, 蓝天的日子很多,于北漂的人而言,想当然地把这认为是一种迎接,对北京好感陡增,人也像打了战斗的鸡血,找工作、找房子,一切都顺顺妥妥。
望京的蓝天日历一天天撕掉,蓝天白云变得越来越屈指可数,工作、生活的各种弊端慢慢浮现,北京丢给了我一个,人生中前所未有难熬的冬天。
来北京前有几个心愿:
❶找一份靠谱的互联网运营工作,最好自己就是该产品的用户,完成用户到员工的跳跃。
❷充分利用北京的学习、文化、娱乐资源,多体验,多感受。
❸结识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最好是遇见影响一生的良师益友 。
回头来看,第一条在去年年底实现了,但是却付出了2份失败工作经历在前的代价。第二条,一年之中断断续续参加了不足10场的行业沙龙,都是浅尝辄止,收获寥寥。第三条,耽于适应工作,社交依然很封闭,与同事也不甚合拍,妄想转化同事为朋友计划泡汤。
北漂第一年末,我以非成功者的姿态,逼迫自己写下几条感悟,也许有点片面,也许有点价值,希望和同北漂的人交换想法。
1、关于工作:机会与坑同在, 找到自己的支点
我曾对一个想来北京而怕找不到工作的朋友说,“北京遍地都是机会,永远不用担心自己失业”。它不只是互联网的前沿城市,金融、文娱、广告、艺术...各行各业,都走在城市前列,有巨大的用人缺口。对于敢想敢尝试的人来说,这里是天堂。而且,这里的职场环境相对公平、自由,有看得见的能力上升通道。
但对于很多北漂的人而言,身上有的最多是只是一腔孤勇。全中国 10%的异乡年轻人挤入了北漂的洪流,打上了骄傲的标签,然而90%的北漂的人却都一样迷茫,焦虑,对于行业、职业的选择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甚至没有轮廓,在机会面前不知如何选择,选择时考虑得又往往简单,吃亏也是必然。
来北京的半年里我换了三份工作。第一份方向选择不慎,为了解决生存问题而匆匆入职,没有充分弄清楚公司背景(其实是一家传统企业),甚至对于自己要做的岗位也不够了解;第二份行业选择失误,包裹着高大上梦想外衣实际为圈钱的K12教育,让自己生厌;第三份工作如今倒是已经安全度过半年,有些上手了,却也更接近循规蹈矩的本质。但是已经不敢再轻易换工作了,只能日日得过且过。
知乎上有个关于“怎么看待频繁跳槽”的回答得到了高赞:如能一帆风顺,谁愿颠沛流离。 刚毕业没有那么幸运,遇到一位导师或者伯乐,帮自己找到支点,那只能在试炼场上,靠自己硬着头皮去试,试对了,皆大欢喜;试错了,从头再来,重新选择、重新开始,这其中的代价,随着试错次数的增加,会变得越来越重。
但是有些代价该付出还是要付出的,当明确知道自己进入了死胡同,那就不要硬往里面闯了,不如潇洒抽身出来,见识一下外面的新天地。受点小伤痛,也比最后头破血流的好。只是,要铭记每一次受伤的原因,要警惕第二次被伤害呀。
2、关于理想:工作的归工作,理想的归理想
大部分的北漂人还是愿意承认自己是有理想的,应该也不是只为了一份糊口的工作来北京吧。但是理想比工作还难定位,它需要一个人有充分看清自己的能力。而且,在前期没有找到的时候,很多人就会把工作放到和理想齐平的位置上,比如,因为从事了XX,就把在XX领域的成就当做理想。
曾经,互联网寄托了我的理想。来到北京才发现,改变世界的牛X产品多半归功于眼光独具的创始人和牛X的产品经理,大部分的从业者都是平庸的执行者,kpi的背锅侠。做久了,只会觉得没有意义,更谈不上成就感。
互联网的创新只是相对的,它更善于听用户的声音,找到用户的痛点,找到以后呢,其实还是传统企业的一套,铺渠道,搞营销,做服务。想要改变世界的人太多,痛点已经不够用了,即使有,也难免不会沦为资本的争夺战。
互联网的自由也是相对的,对于一个上班狗而言,最直接的感受就是能早上睡个懒觉,十点以后到办公室,然后多数情况下前一晚上一、两点才睡,是的,熬夜是北漂青年的常态。
你厌倦的,体制内的曲意逢迎、传统国企的论资排辈,互联网都会有。互联网人对外自嘲码农、产品狗、运营喵,其实心理上还是带着光环的,可是深入其中却不得不承认非常写实。我们只是一群互联网民工。
所以,把工作当理想,理想就会跟着你对工作的认知波动而波动,也会因为收入、风险、市场需求等功利因素而不再神圣。
再曾经,写字是我的理想。但随着大学报了别的专业,理想就夭折了。如今,重拾起来,我发现,写字能让我满足。即使写的不好,也乐在其中 。当我写的足够好的一天,我就可以从容地选择一份相关的工作,让理想和工作重合。如果计划没有那么顺利,那就工作的归工作,理想的归理想好了,也不必非要纠结于把理想当工作。
况且,理想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坚持。
3、关于生活:何必牺牲,北漂也值得拥有
北上广不相信眼泪,但是也不至于忘我拼搏,为了工作丢掉了自己的生活。
找一个离公司近的住所,不要挑战每天早晚两次地铁大挪移的刺激,那会让你心力交瘁。周末做做饭,培养一门厨艺,放假回家做给父母吃,作为独立生活的小成就;
因为背负着同样的压力,北京的同事关系比较疏远,所以企图转化同事为朋友,有点难。特别是职场阶级分化还是比较严重,年龄的阶级、收入的阶级,阶级重合度越低,话题重合度越低。 所幸,北京的活动聚会还是很丰富的,多体验,深度参与更容易结识同好。
周末多出去走走,感受城市独特的脉络,无论是,骑上单车到胡同溜达溜达,三里屯太古里的酒吧畅饮一番,西单王府井血拼剁手,都是一种经历。
北漂磕磕绊绊,那些让你爱的,也许会让你无奈,但只要你是真的爱它,坚持下去,你会看到希望。就像许巍《曾经的你》里唱着的“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有难过也有精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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