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我枝上花,采集东篱下,水畔咏蒹葭
01
这是一场疯狂的寻食之旅,从昆明出发,去往云南四处的山间田落。
文字太轻,回忆太重。然无论怎样我们还是试图讲述一段真实的故事,与欲望无关,只属于自然和食客的故事。
这个浮躁的年代,就连空气都尽是躁动。流光莽莽,那些记忆中的人和事似乎都在工业文明的撕扯下残破不堪,裹挟其中的我们无处可逃。我们沉溺于追寻社会存在感的光影里,为了所谓的“自我价值实现”而颠沛流离,在暗流涌动的职场中亦步亦趋,在针锋相对的商场里行走往来……
然而,历经繁华沧桑我们终于发现,儿时的记忆和梦想已经被工业文明击得粉碎,采集东篱的悠然宛若一个遥远的梦,甚至连食一顿原滋原味的珍馐也成为奢望;形骸日损耗,心事同萧索,在与现实的搏击中,我们的健康状况腹背受敌、危机四伏,“四十犹未老,忧伤早衰恶”成为大部分都市人的通病。但我们偏不相信尘世的浮华,可削减人类对本真的向往,与现实的搏击要以牺牲自我健康为前提。
于是,我们开始寻找,寻找一种慢下脚步、放松神经、褪去烦躁、洗尽疲惫的生活。从阳光充沛的滇南梯田,到茶香四溢的滇西南原始森林,从民风淳朴的滇东,到久负盛名的大理丽江……
天高云淡 我们寻找的脚步从不曾停歇,这种返璞归真,褪尽繁华的事总是来得坦荡分明和义无反顾,我们爱上粗茶淡饭、山野珍馐、茶香四溢,爱上健康自在、心无旁骛、空谷留香的悠然……02
滇西在云雾缭绕的滇西大山,我们邂逅了一群养鸡人和他们的故事。
一壶酒,一把烟袋,一群老男人,一窝老母鸡,一群归家的候鸟,几个荤段子,这是他们口中所有的幸福。
云幕低垂,夕阳散落在滇西大山的云雾中,成群的山地鸡在苍翠的茶园中奔跑,找寻栖息的枝头,养鸡老人和他那头温顺的山羊正踏着余晖走向回家的路,远处炊烟袅袅,虫鸣鸟叫。
山顶的平房里,鸡场主人为了招待我们这些远到的食客,拿出来自酿的白酒和陈年的火腿。松枝和柏树制成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地炸裂声,如同山间百灵的叫声一样清脆,灶台上的女人一面用听不懂的俚语招呼我们入座,一面挥舞着手上的锅铲。鲜嫩的鸡肉与重口的小米辣、大蒜、姜末融合在一起,勾兑出诱人口水的鲜香。
旁边年轻的小伙,熟练地将新摘的野菜、炒脆的花生和小米辣放入石制的杵臼用力舂碎,再撒入少许的食盐和花椒粉,一盆爽口的野菜便制作完成了。不一会,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山珍美味,灯光温暖,鲜香四溢。
吃罢,饮一杯今年新摘的明前春茶,听养鸡人讲述山野间的奇闻趣事。窗外泉水潺潺,虫鸣鸟叫,山野的故事正在发生。
03
次日清晨,我们追着云雾继续去往更深的村庄。
一场大雨过后,稀松的阳光慵懒地洒向大地,微风中夹带着喜悦吹来丝丝甜蜜。叽喳的夏蝉,调皮的松鼠……万物似乎都在这个季节肆意生长。
这个时节滇西海拔高低错落的森林里,各种野生菌正撑破土壤,探出脑袋。鸡枞、松茸、牛肝菌、见手青、黄梨头、老裂头、青头菌、早谷菌、铜绿菌、奶浆菌、干巴菌、鸡油菌、粉菌……在这个植物王国,一场属于采购商和食客的狂欢才刚刚启幕。
野生大红菇 因复杂的地形地貌,多样的森林类型植被、土壤以及得天独厚的立体气候条件,滇西密林深处孕育了丰富的野生菌资源。野生菌生长的林区,生长的环境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外界污染,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菌菇中含有丰富的蛋白质、氨基维生素及微量元素,食之味道鲜美,是极好的美容、减肥保健食品。
野生菌的美味引得世界各地的采购商蜂拥而至,现代技术的革新,让野生菌人工培植变得简单,但执著的云南人坚信只有在适合的季节中,在大自然的滋养下生长出来的野生菌才具有神奇的风味。
云南人对菌子的偏爱,如同兰州人对拉面的执念。云南人以辣椒蒜片爆炒菌子,一吃便是几辈子。在密林深处的一个彝族村寨,我们品尝了彝族老乡用土法烹饪的美味珍馐,口齿留香。
大快朵颐后,我们继续踏上找寻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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