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一会儿,黄皓神色稍稍平复了些。他看看六名心腹,道:“今日多亏了几位,要不是你们忠心救我,咱家早已人头落地了!但教咱家逃过此劫,定与尔等共富贵!”六人闻言大喜,却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他们累极了,委顿于地,大口喘气。
黄皓又说:“唉,早知这伙泼贼这么厉害,咱家就不该跟他们硬拼!他奶奶的,咱家进宫半世,苦心经营数十年,到头来却横遭劫数!唉——”他一脸懊丧,说完还掉了几滴眼泪。一名心腹劝道:“公公休要烦恼,谅贼子能耐再大也进不得这密室。等到天子降了曹家,邓艾大军一到,嘿嘿,还不是公公的天下?”黄皓强笑道:“这话咱家爱听……”
他一句话没有说话,就听见与密室相通的屋子里响起了无数脚步声。跟着,又听到了马承、庞宏的叫骂声。马承的声音道:“哼,黄皓这老乌龟一定是藏起来了,大家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夹壁墙或暗道!”庞宏的声音道:“没错,黄皓肯定藏在了某个地方!”随即,翻桌子、缷门窗的响动就穿进了耳朵。
听到如此动静,黄皓的心腹声音发颤地道:“黄老公公,您说、您说这伙泼贼会不会发现密室机关?”黄皓开始发汗了,他瞪了心腹一眼,道:“嘘!禁声!别说话!他们找不到定会自行离去的……”黄皓话音未落,就听密室暗墙轧轧作响,向左右中分而开。马承等竟然这么快就破了密室机关!
黄皓吃了一惊,惊叫着跳了起来。他从靴子里摸出了一把匕首,明晃晃的把在手里,绝望的哭喊道:“好,好!”他的六名心腹死士也各挺刀剑摆开了迎战姿势。
马承第一个跳了进来,他背背连弩,手提长枪,喝了一声:“老贼,你怎么不跑了?小小一个密室能救你一世吗?”
黄皓到了此时,竟也豁出去了,道:“咱家这辈子也算风光够了!嘿嘿,我不怕死,反正有你们的大汉美梦陪我下葬。哈哈!你们不过是死的比我晚一点罢了!”
马承冷笑道:“是吗?老贼你以为季汉已回天乏术了?”黄皓笑道:“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力挽狂澜?可笑!你们挡得住曹魏大军?”文锦听不下去了,怒道:“至少我们马上就能阻止投降!宰掉你是第一步;后面我们还会去追杀谯周!”
黄皓呆住了,片刻后又歇斯底里的叫起来:“那又如何?钟会主力已到涪城。不降?凭成都残存的二万多人马,能挡住十万魏军的猛攻?”
文锦一抖齐眉棍,道:“这些已经与你无关了!你无法躲过死亡,这才是你该面对的!”说完,文锦头一个冲了上去,照准黄皓的顶门骨就打了下去。黄皓的心腹急忙把黄皓拉开,跟文锦对打起来。幕云见这几个心腹武力不弱,恐文锦有失,遂把神刀一横跳进了战团。
老庞宏按耐不住,一声大喝,也冲到了黄皓身前。他三招两式逼退了一名死士,挺枪就望黄皓身上刺去。黄皓一个哆嗦,匕首掉落,闭目就戮。只见庞宏的枪还没及身,马承已举着刀从另一侧砍掉了黄皓的脑袋。死尸倒地的一瞬间,庞宏的枪才刺穿了黄皓的胸腹。两股黑血喷溅着,污了马承的刀,溅了马承一身。庞宏一抖枪身,一脚把黄皓的尸体踢飞了三丈远。而这时,文锦、幕云也击杀了黄皓的那六个心腹。
手刃了害国贼,马承高兴的叫道:“痛快!痛快!今日手刃了国贼,也算替蜀汉臣民出了一口气!咱们这就去杀掉主降的卖国贼谯周!”庞宏等大声应诺。
慕云却拉住了马承,道:“慢!等一下!”慕云仔细的观察着密室,又说:“我嗅到了陌生活人的气息——不是我们的。这密室还藏有人!”
马承疑道:“”缈客,你是说这里还有机关?!
文锦用力嗅了嗅,道:“我怎么嗅不到?”
慕云解释道:“我自幼生长于高山,耳音聪锐,嗅觉敏捷,应该不会有错。”马承打量着室内,问道:“这里有能藏人的地方吗?”
慕云忽道:“他在柱子里!”这间密室里立着九根大铁柱,每根都很粗闊。如果它们内部是空心的,的确足以藏人。大家听了幕云的话,都安静了下来,疑惑的看向一根根柱子。过了一会儿,有一根柱子里似乎发出了很轻微的异响。
文锦故意大声说:“几位,我看用不着费心找他。在这里点一把火,足以焚掉一切!”马承明白她的用意,也道:“好主意!我来点火!正好,这写大铁柱上就挂着很多灯笼,就用它们把黄皓的贼窝烧掉吧!”马承心想:“看你小子还藏不藏得住!”
有一根大铁柱里果然发出了哀求声。里面那人急道:“别,别!众位好汉,可别放火!一旦放火,烧死我一个不算什么,说不定会火势蔓延,造成全城火灾!”文锦走到那根大铁柱前,用齐眉棍敲打着柱身,道:“哟,还真有人啊!——哼,你吓唬谁?这木楼四面环水,连宅院都延烧不到,还说什么全城火灾!”
马承喝问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躲在这里有何目的?我乃大汉骑都尉马承,本将军命你立刻出来,不然,我们有办法除你!”
里面那人道:“让我出去不是不可以,但你们要保证不杀小人。”文锦道:“你还敢谈条件?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那人急忙道:“不敢不敢。我是钟会的人,我是来跟黄皓交易的。我愿拿我知道的秘密换我的小命……”马承不耐烦地道:“少他妈罗嗦!你先滾出来再说!”
“咣”地一声响,有两个铁柱子打开了。马承等看到其中一个里面站着一个贩卒打扮的黑矮子;另一个柱子内依柱壁靠着一杆大刀,两柄长枪。地上还堆着三副盔甲,三个瓷坛。
那个黑矮子低着头,哆嗦着不敢走出柱子。他时不时的还装作摸胡子,拿袖子遮挡一下尖嘴猴腮的老脸。
庞宏看了几眼,不觉疑惑的说了一句:“咦,这小子好面熟,可又记不清他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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