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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孤霄这么说,贾摧铭面色惨白,不甘心地问:“那圆球不是你的元魂吗?”
孤霄:(微笑回应)当然不是。过去你总是躲在后面捣鬼,如果和金鳞多跑跑,你就该知道,我的元魂金鳞都找不出来,何况是你?
贾摧铭:(怒不可遏)你以为把自己元魂藏起来,我就无可奈何了吗?我就不信今天逼不出你的元魂!
说着,贾摧铭便召唤出自己的元魂怪鸟——絜钩,另外两大恶人随即同时行动,白玉彤身前出现九尾狐,樊河身前出现黑粉毒怪。那些大漠神箭手,也纷纷拉弓搭箭,对准孤霄。
就在玄坤军准备发动围攻时,忽然白玉彤的笑容化为警惕神色,她望着远方发出芳叱:“什么人?”
白玉彤的同伙们还没看清人影,忽然四周高墙迭起,白玉彤等人慌忙躲避那破土而出的道道墙壁,也因此被分割开来,耸立之墙同时挡住了略显惊诧的孤霄的身影。
仔细观察过这看似随心所欲布局的高墙之后,白玉彤立刻心有所思,高声示警:“弟兄们小心,这是‘东景’洛烬的迷宫元魂!”
可惜提醒已晚,已经有玄坤军弓箭手的惨叫声传来,很显然是洛烬已经迫不及待地动手了,而且他是柿子先拣软的捏,自然是武功低微的异族射手先倒霉。
贾摧铭则顿有所悟,操控絜钩面对眼前的墙壁发动了毒攻。当传播瘟疫的黑气被输入墙壁之中,这迷宫顿时剧烈震动起来,又渐渐失去了踪迹。然而,失踪的不仅仅是迷宫,就连孤霄也不见踪影。同时,箭手有半数倒地不起。
樊河:(大惊失色)糟了,让孤霄那小子逃了。
贾摧铭:如果是玩迷宫的家伙跟孤霄一起逃的,那么他们逃不远。虽然那家伙的元魂也十分强大,但我确确实实毒到了他的元魂,我十分肯定。一个时辰之内,那家伙解不了毒。
白玉彤:既然这样,贾摧铭,你应该能找到他们吧?
贾摧铭:(踌躇满志)当然,我下的毒,我能感应到,只要那家伙还没用内劲把毒化解掉,找到他们不过是时间问题。
樊河:(冷笑)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咱们就珍惜时间吧,别把事再办砸了。
贾摧铭:(冷眼瞥向樊河)对我说话别夹棍带棒,你确定以后不用我帮你恢复元魂了?
听贾摧铭如此说,樊河顿时移目他处、不再言语,白玉彤埋怨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内卷吗?如果不尽快找到孤霄与洛烬,别说毒被化解,就算是正轩军和六扇门赶来,咱们能不能逃走都成问题了,快追!”
樊河与贾摧铭深知白玉彤所言非虚,急忙与白玉彤收起元魂,率领部下们匆匆追去。
此时,孤霄扶持着洛烬向前走着,此处距离府城太远,只希望往北赶到最近的镇子或村庄。然而,洛烬中毒不浅,如果不及时化解,就算找到神医治好,恐怕也会落下后遗症。无奈之下,孤霄只有匆忙扶洛烬走入路边树林,让洛烬打坐。
孤霄躲在树林中观看周围地势,这里应该是津海府北部的渔阳县,至今为止尚未出现任何新型疫灾迹象的安全区域,也是“西秀”凤锦月的家乡。不过,凤锦月身处县城之中,根本来不及向她求援。何况,玄坤军既然对辕奇会侠士们的动向了如指掌,自然料定凤锦月无法来援。可话又说回来,这“东景”怎么他们就没料到呢?
孤霄忽然听到身后有所动静,他回身一看,原来是洛烬将那种可通过元魂毒害主人的毒素全部逼到咽喉,然后随着一口黑血吐出。
那贾摧铭严重低估了“东景”的实力,这才不到半个时辰,洛烬便已将毒素逼出,但是他太操之过急、用劲过度,也因此受了少许内伤,但已可以正常说话。孤霄忍不住问出刚才的心中疑问。
洛烬:(以略微虚弱的语气笑答)我是个赏金猎人,仇家很多,加上正轩王的事先安排,我真正的住所是在我家地下,我家的出口其实是在我家三里外的大槐树处。玄坤军袭击“木兰星”时,就透露出他们正监视辕奇会的各位兄弟姐妹,唯一能摆脱他们监视的只有我。加上我跟你一样,也是始终住在安全区,多次检测也合格,所以正轩王命令我跟你走一趟,我寻迹追踪的本事也不差,自然就追上你了。
孤霄:那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行吗?不然先送你到渔阳县,这摩路城你就别去了。
洛烬:不要小瞧我,给我半个时辰,我就能恢复如初。不过话说回来,能给我的迷宫元魂下毒,又毒到我,他够厉害啊!他就是那个袭击“木兰星”的江湖第一神医吧?
孤霄:是啊,“生死一线”贾摧铭,他的毒可以先伤元魂,再伤本体。
洛烬:(苦笑)先有个可以通过观察元魂模仿武功的金鳞,又出现个能给冤魂下毒的贾摧铭,这玄坤军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孤霄:对了,你还能走吗?
洛烬:慢点走,还是可以。
孤霄:我如果没有记错,这附近应该有个村庄,咱们不妨去躲一躲。
洛烬:可是如果玄坤军追杀过去,不是会连累乡亲们吗?
孤霄:今日村庄不同往昔村庄,如果遇敌,有烽火传讯,附近衙门就会立即有所动作。玄坤军也不敢乱来,毕竟他们人数有限,不是正轩军和六扇门的对手。
洛烬:那村庄离这里多远?
孤霄:大概要走一炷香的时间。
洛烬:那就快走吧!
于是,孤霄扶着洛烬又尽力向前走去,虽然村庄还没看到,却见到一个农舍。既然见到农舍,村庄想必不远,孤霄二人正要前去叩门,却猛然警觉,回身准备一战。因为白玉彤等人已经追到面前。
包围了孤霄与洛烬,白玉彤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农舍,嫣然一笑:“怎么,这病急乱投医,看到间农舍就想进去藏身?我们既然来追杀你们,当然也就没打算放过任何有可能的目击者。所以,你们放心,你们死了后,我们会将那农舍烧给你们的,里面有任何人,也都会去陪你们的。”
洛烬顿时大怒:“盗亦有道,你们就算是古奸、是杀手,也不能毫无原则地胡乱杀人烧屋啊!”
樊河报以冷笑:“杀人烧屋,执行任务不留任何马脚,这就是我们的道、我们的原则!”
洛烬还要高声斥责,孤霄正苦苦思索救人退敌之策,高手们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名少女的声音:“娘,文伯伯家快到了。”
又有一名母亲声音响起:“嗯,去给文伯伯拜个年,咱们就回去。”
随着这说话声,一对母女拿着礼物前来,那母亲四十多岁,女儿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目睹眼前情景,母女两个不由停住脚步,但似乎无意逃走。
看清这对母女的反应,贾摧铭脑海中立时闪过不久前发生的状况,他慌忙低声告诉两位高手同伙:“这两个女的有古怪,八成又是津海群英一类。”
樊河立时挖苦起来:“贾摧铭,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传说中的津海群英一共才一百多个人,津海府那么大,怎么可能到处都碰上他们?”
白玉彤则果断下令:“不管是不是津海群英,这两人确实不对劲,普通人看到这架势,早就吓坏了,你看她们有半分害怕吗?杀,两个人都杀了!”
白玉彤命令一下,立刻便有数名弓箭手毫不犹豫地向母女们射出罪恶的羽箭。也正是这轮无情恶毒的箭袭,证实了贾摧铭并非杞人忧天。
只见那母亲眼中光芒一闪,在场众人似乎都听见风铃之声,随即在那母女身前出现一个仿佛是寺庙变化的巨人,大门为口,窗户为目,另有粗壮树干般的双臂与粗腿。
“寺门”略开,巨人发出爽朗的笑声,那笑声并不寻常,所有羽箭好似被声波所攻击,尽数粉碎。
贾摧铭见状,毫不犹豫地召唤出絜钩元魂,这怪鸟在主人操控下,立即浑身散发着瘟疫毒气,凶神恶煞般扑向寺庙巨人。那巨人双掌前推,一股狂风伴着疾雨对絜钩扑面而去。
那絜钩本来就不会飞行,只是奔跃前冲,突遭风雨冲击,身不由己地向后翻了个筋斗。当它稳住身形,更为猛烈的风雨竟然笼罩全场,玄坤军连同孤霄二人都脚步跌撞、立足不稳。唯有那对母女宛若湖边观景,淡然自若。
孤霄猛然想起什么,脱口而出:“这招是‘风雨苍茫’,她是‘十二高人’中的‘笑拂风雨’……”
风雨渐渐停息,白玉彤等人狼狈不堪,那絜钩元魂已然吓得蜷缩在主人身前,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时,只听寺庙巨人背后的母亲高声警告:“渔阳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不管你们是哪里的妖魔鬼怪,该滚就滚吧!”
白玉彤略略梳理下凌乱的额头墨发,忽然张嘴发出古怪声音,犹如狐狸嘶叫。随着这叫声,母女身后土壤一阵翻滚,接着数名遁杀门杀手破土而出,紧握猛士刀劈过去。此刻,那巨人根本来不及转身,母女惊觉异变,慌张回转。
不过,慌张并不意味一筹莫展。那女儿身形一动,双拳挥动处,疾风顿起,她本人仿佛灵活自如的飞燕,仅凭空手便抵御住杀手们。
猛士刀虽然招招威猛,但屡屡被拳风带动,根本无法击中目标。再看这位女孩,守如梧桐,任敌来势汹汹,我自耸立不动;攻若春燕疾飞,胜在小巧玲珑,以巧克猛,出拳必有所得。
最终,这数名来自黑突厥的武器全部脱手,用刀者尽数被拳风击倒。此招正是女孩“秋风拳”中的绝技“梧桐飞燕”。
透过巨人双腿空隙,足以见识到此招精妙所在,孤霄又联想到“十五忠义”中的“清风梧桐”。
然而,巨人背后的战斗并未就此结束,又有更多杀手破土而出。这时杀手们的敏锐听力,捕捉到农舍处传来的开门声响,还有一声厉呵:“别欺负燕家侄女!”
接着一道与众不同的拳劲打来,那拳劲中好似藏着无数疾雨,每一道都犹如夺命的无形暗器。杀手们慌忙再转身迎战,但他们刀势再凶狠,也不过能碎石破铁,却如何挡得住疾雨?
在被疾雨不断击打之后,第二轮现身的遁杀门杀手也全部倒下,而一位老人从农舍处缓缓走来。
孤霄心中又是一喜。此刻巨人已经完全侧身而立,以防备敌人左右夹击,这让孤霄观察得更加清楚。那特殊内劲以及产生的效果,让孤霄确信这一招是来自“天道拳”的“一夜秋雨”。而此武功的主人必然是“十一侠士”中的“五谷侠”。
无论是“清风梧桐”的“秋风拳”,还是“五谷侠”的“天道拳”,都属于无法召唤元魂的无魂类武功。无魂类武艺的入门者在民间普遍存在,精通者又各有千秋。武学研究者与学武爱好者都坚信,元魂武功不是唯一的高手选择。那些因为不具备元魂天赋而只能修炼无魂类武功者,同样可以成为不逊于元魂高手的一代宗师。这也让古国武学大众化、多样化、创新化成为现实,武林早已不再是元魂高手一枝独秀的舞台。
不仅是孤霄明白这一点,玄坤军中基本都是元魂高手的古奸们也对此时代趋势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愿承认过去高人一等的元魂高手正渐渐贬值,那引以为傲的元魂天赋或许在若干年后将变得无关轻重。
现在,面对意外出现的两名无魂类高手与一名元魂高手,白玉彤不由有点犹豫。她不甘心错过“东景”未复原的最佳时机,却又明白要拿下孤霄已并非易事。毕竟现在带来的遁杀门杀手已经全部被击倒,弓箭手失去了一半,孤霄作为“天威神功传人”也确实深不可测。如果继续纠缠下去,不知是否还会出现其他津海群英成员,也不知是否会引来正轩军与六扇门。
思量再三,又见樊河与贾摧铭都吓得斗志全无,白玉彤这才悻悻然出撤退手势。玄坤军们见指挥者给出了明确指示,这才如蒙大赦般顿作鸟兽散。
那老农见洛烬身体虚弱,急忙与孤霄一起将这位“东景”扶入农舍,那对母女也进行了协助。
在农舍中,安顿好调息休养的洛烬,孤霄主动自我介绍,并请教三人真实身份。结果正如他所料。
那位母亲就是“十二高人”中的“笑拂风雨”蔡泽澜。她并非普通农妇,而是这周围几个乡镇的女教头。别看她是元魂高手,却致力于无魂类武艺的研究,并积极向乡村中的农民传授入门无魂类武功,聚集其中高手共同研究大众化武学,以让百姓们强身健体。因此,这位蔡泽澜在渔阳乃至津海府农民中略有威望。
那少女是蔡泽澜亲生女儿,也是“十五忠义”中的“清风梧桐”燕香秋。她曾因发现自己并未继承母亲的元魂天赋而苦恼不已,但蔡泽澜因人而异,教授女儿无魂类武功基本功,燕香秋以此自行悟出秋风拳,另外闯出一番天地。
那老农则是“五谷侠”文秋泽,他同样不曾具备元魂天赋,但是他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中,结合自然景象,居然自行修炼成无魂类绝技“天道拳”,加上生性不拘小节、行侠乡里,因而名列“十一侠士”。
这三人中,若论影响,实际上还是以蔡泽澜最大,她长期隐居民间,江湖知其名,却只有极少数人方知“笑拂风雨”真实身份,因此才会有人将其列入大隐隐于市的“十二高人”之中。
蔡泽澜得知了事情始末后,细细思量,告知孤霄:“我们渔阳县一直没有什么重大疫患,但县城也是处于封锁状态,我们身处乡村也比较在意。你看我与小女,现在药布都没摘下。你们现在想穿过县城前往金厦关比较繁琐,绕开县城其实也不会浪费时间。所以我建议你们沿泊安山山脚北去。我们虽然不能离开村外方圆十里,不能继续帮助你们,但那一带也有江湖同道在附近活动,应该可以得到支援。”
孤霄听到“江湖同道”四个字,立即来了兴趣,忙请教:“不知是津海群英中的哪位?”
蔡泽澜:我也说不清楚,周围乡民常用书信与我交流所见所闻,那里的乡亲在信中说,近日见过有高手出现行侠仗义,却不认识。我想可能是津海府别处的江湖同道因为突发疫灾,暂时留在这边。
文秋泽:我也听说了传闻,那里有元魂高手,也有无魂类高手。如果在那边再遇到你说的那个什么军……
燕香秋:(笑)文伯伯,是玄坤军,我在江湖上听过,是以投奔鬼黎的古奸们为骨干的组织。
文秋泽:对,玄坤军!如果他们去泊安山山脚下给你们捣乱,我相信那里的江湖同道一定会跟我们一样出手的!
听蔡泽澜等人说的如此肯定,孤霄心中顿时充满了信心,又忽然想起某事略有所思。如今天色太晚,蔡泽澜母女拜了年便先行离去,为了研究天道拳而住在村外农田旁的文秋泽,则安排孤霄二人在里屋休息。
当然,在就此散去之前,孤霄代表辕奇会向眼前三位都发出了邀请,也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洛烬渐渐恢复了身体,他见坐在屋中的孤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不由好奇询问。
孤霄叹了一口气,回答说:“看到蔡泽澜这对母女,我不由想到一对父女,也都是津海群英中人,我也在寻找他们的下落,可惜至今没有丝毫线索。”
洛烬又问:“你说的具体是谁啊?”
孤霄再答:“那父亲是‘十二高人’中的‘沧海应龙’阳钧天,那女儿是‘十灵玄妙’中的‘梦灵解厄’阳静丽。真希望能早点再找到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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