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现代社会追求效率的快速生活节奏,我们渐渐失去了对待名利的优雅。那种恬静如诗般的岁月对现代人来讲已成为最大的奢侈和批判对象。内心的声音,便在这种繁忙与喧嚣中被淹没了。物的欲望在慢慢吞噬人的性灵和光彩,我们留给自己的内心空间被压缩到最小,我们已狭隘到没有“风物长宜放眼量”的胸怀和眼光。
人生真正的幸福,似乎难寻难觅,所以古人总是于墨迹笔尖流露出可望而不可及的叹惋。淡泊名利的陶渊明有“久在樊笼里,复得反自然”的慨叹,豪放不羁的李太白也有“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的遗憾。
那如何能将人从丝竹乱耳、案牍劳形的世俗中解救出来?答案则为:清静无为,心净则定。
清净要自然而然,不要为它的形式所烦恼,心中无得也无失,平平静静,恬淡舒适,这就是清净。看弥勒终日侧身而卧,不为凡人给他少上一炷香而烦恼,不为身上落下一片残花败叶而悲伤。
《菜根谭》里说:“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为人处事能视宠辱如花开花落般平常,才能“不惊”;视职位如云卷云舒般变幻,才能“无意”。
“闲看庭前”大有“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冬夏与春秋”之意;“漫随天外”则显示了目光高远,不似凡人一般浅见的博大情怀,一句“云卷云舒”又隐含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崇高境界。
所以,对事对物,对功名利禄,失之不忧,得之不喜,正所谓“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从来圣贤皆寂寞,真名士者自风流。只有做到了宠辱不惊、去留无意方能心态平和,恬然自得,方能达观进取,笑看风云。
正所谓“心净则国土净”,喜悦之心源于内心清净,只有内心清净,才会心满意足,得到幸福。见到任何繁华,不去蝇营狗苟;遇到任何逆境,自然舍得放下,这样才能远离烦恼,享受生活。世间一切繁华的真相其实无常,有生必有灭,有聚必有散,有合必有离,有繁荣必然有颓废,那又何必过于在意呢?
苦乐悲喜,无非佛语;柴米油盐,皆是禅机。看破红尘的智慧不在红尘外,而在红尘里。而真正的得道高人也不是那些把自己“锁”在深山老林里的苦行僧,而是在凡尘俗世中,把平淡、琐屑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智者。禅与佛,本来就是生活的注解与调味。烹禅煮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诗人白居易就深谙红尘里参禅悟道之法,他把禅融入现实生活中,用平常心习禅。他的禅,不是躲到深山老林里,和白云明月做伴;不是抛掷现实,去追寻虚渺的境界,而是在日常习俗中求得适意、自足、忘情;在寻常的日子里求得心灵宁静,以内心的自我解脱,来化解世间的苦闷。所以,他的诗多为感叹时世、反映民间疾苦之作,语言通俗易懂,却寄寓深刻,流传千古。
真正的禅无须离世苦寂,清净自在的禅者既可以在山水闲趣中澄澈心灵,也可以在车水马龙中坐享世间繁华。
百年如同一场大梦,“不恋繁华性自真”,什么时候我们能放下世间繁华,什么时候就能如污泥中舒展如水的花瓣。
万物有生有灭,不为任何人任何事停滞不前。所谓繁华,大半停留在生活的表面,觥筹交错、衣帽光鲜、熙熙攘攘的背后透出的是一丝丝的苍凉。愚人总是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一如孩子贪恋糖衣药片上那薄薄的一层糖。禅宗中有一句格言:“万物唯心造。”这是一个无善无恶、无爱无憎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表象、色相、成见等,也不存在一切束缚,因而这个世界中的人能来去自由,洒脱轻松。
《庐山烟雨》是苏轼在临终时留给小儿子苏过的一首偈子。苏轼在结束了长期的流放生活之后,从一个踌躇满志、一心从政报国的慷慨之士,慢慢变成一个从容面对、参透生活禅机的风烛老人。听说小儿子将去就任中山府通判,他写下此诗。
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未消。
及至到来无一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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