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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卿评诗:如此歌行 请度一曲

忆卿评诗:如此歌行 请度一曲

作者: 重庆忆卿 | 来源:发表于2018-05-24 12:08 被阅读48次

    忆卿评诗

                              如此歌行  请度一曲

            午梦兄诗作两首《足音》和《今夜想你》赏析

                                          忆  卿

            朋友们最近都知道我私下里正在研究给新诗套上枷索,美其名曰《风韵诗论》。大家一致感觉我有些头脑发热,文友“东郭生”小兄弟甚至时不时打电话来陪我聊天,怕我想不开走火入魔。走火入魔才对嘛,我抬出京剧行当一句老话为自己开脱:不疯魔,不成活。

            其实每一个热爱诗歌的国人,对诗歌都有这样的痴迷,如果没有“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的投入,就算不上是一位真正热爱诗歌的人。王国维先生把这种热爱的程度总结得极为诗意,“凋碧树”、“衣带宽”和“阑珊处”三种境界其实就是走火入魔的三个层次。朋友把我的“风韵诗论”看成诗界的《九阴真经》,你这非主流,旁门左道嘛,新诗是自由诗,既然自由,当然就要无拘无束地随心所欲写才对嘛,你左边套上个风雅,右边套上个韵律,这还是新诗吗?你这不是复古嘛。

            我承认,无拘无束地写法和随心所欲的版式是新诗普通存在的形式,可是,这世上有没有规则的游戏吗?我的《风韵诗论》确实真象是《九阴真经》,绝对诗家正统,只是大家没有理解,感觉我堕入了旁门。新诗也是文字游戏的一种,你凭什么就可以无拘无束和随心所欲呢?从来没有规则的无政府主义游戏,最终都要走向消亡。

            消亡?朋友们更加不以为然,竭力让我看清现实,现在正是新诗发展最好的时候,人人都在写,遍地开花,形势一片大好,前途一片光明,你哪只眼睛看出要消亡了?你又开始危言耸听。朋友们又误会我了,我说的消亡,不是作为新诗文体形式上的消亡,是指作为诗歌本身独特诗意的消亡。新诗诗意的消亡,是由最初建筑根基注定的,新诗的出现和任何文体都不同,诗赋词曲的演变多是文学自身发展的结果,但新诗却更大程度是社会变革催生的产物。当时社会“自由民主”的变革深刻影响中国文体的转变,一方面是白话文的普及,扩大了知识受众群体,有益社会进步;另一方面就是催生了新诗,不过我个人认为,在新诗发展中,“民主自由”起了一定负作用,“自由”造成了新诗一人一个写法,让新诗文体长期混乱不堪;“民主”又阻碍了新诗发展的进程,你不能批评我写得不对,不然,你就是抵制民主,扼杀自由,扯着永远扯不完的皮,最后造成时至今日新诗的样子,没有传统的继承,只剩一般西化打扮,在诗学领域面目模糊,身份尴尬。

            现在很多人也意识到了这种现状,也都在做着有益的探索,我也象朋友说的一样,头脑发热地建一家“风韵诗论”之言,虽然我可惜新诗少了“诗意”,但认可其存在的“文意”,毕竟初学新诗的时候,我也这么创作过,只是现在我私下把这种诗风的新诗称之为“文诗”。朋友好奇:什么叫文诗?我笑:就是你所说的无拘束形式地写法,随心所欲地排版的诗风,写得如同文章分行,似诗非诗,似文非文,文章内核,诗歌模样,文意大这诗意,所以叫“文诗”。朋友更好奇:那有约束的新诗你叫什么?我笑,有约束的诗叫“韵诗”。朋友们恍然大悟:对,你的《风韵诗论》。是,我的《风韵诗论》将新诗分为“文诗”和“韵诗”两大类。(观点参见拙文《诗的文性与韵性》)

            不管“新诗文体”如何变迁,可颂可歌,应该是我们固守的最后一道防线,这又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可颂可歌?面对朋友的不解,我知道空说理论不如来场实践更有说服力,正巧,午梦兄发来两首诗,我一看大喜,正合我此时心意。这两首诗出自午梦兄一人之手,却有着明显不同的风格,正好可以解释我的“文诗可颂”和“韵诗可歌”观点。

            第一首诗名《足音》:

    格登……格登……格登

    足音由远而近

    近了

    更近了

    数着足音同时

    猜着下一个足音的落点

    来了

    快来了

    清脆的声音配合着心跳

    脑子里满是你的倩影

    迅速地检查着

    整理了多遍的宿舍

    把杯子位置

    摆了又摆……

    足音嘎然而止

    敲响了隔壁宿舍的门

            按我的《风韵诗论》,这是最典型的“文诗”写法,不用韵法,不刻意构建意境,只用相对精练的语言描述一景境,从而展示作者当时的情绪。这首诗属于一首小情趣的诗,完成度很高,短短十几句却写得一波三折,起伏得当,表现出作者用心之下的小技巧。

            格登声,是现代女子高跟靯走路的声音,那么,听者就是一位男子,他在偷听心上人到来的声音。诗中男子的心跳随着“近了/更近了/数着足音同时/猜着下一个足音的落点”,也在数着自己的心跳,所以下句“清脆的声音配合着心跳”可以略去,让读者和诗中男子的“心”在诗外自己先跳着。

            “来了/快来了”,心上人的到来让男子“迅速”“整理了多遍的宿舍”,嗯,这个场景真实地反映了生活,因为,每个男子在等心上人的时候,都会这么做,尤其“把杯子位置/摆了又摆……”把一件事做了又做,是下意识的动作,以平复激动的心绪,读到这里我们的紧张心情和这男子是一样的,这个细节是真实的生活写照,选得活泼有趣,细腻真实,用字精准,可见作者观察生活之细。

            突然“足音嘎然而止”,“我们”心脏都要偷停了,然后作者笔锋一转“敲响了隔壁宿舍的门”,诗篇也就此“嘎然而止”,没有说明心上人是敲错了门?还是“我”等的心上人,心中装的是别人。读到这里,我不由先舒了一口气,让紧张的心放下来,缓过神才想起,我的期待和诗中男子一样,已完全落空,可不知为什么,随之而来的失望感并不那么悲伤,因为,“我们”在期待心上人的时候,已全身心投入了“我们”的情感,“我们”已先体会了这种期待的美好,至于最终“你”的来与不来,已不那么不重要了,期待之兴已尽,足够了。

            嘎然而止,恰到好处,午梦兄这首“文诗”写得趣味横生,细节拿捏得精准,我有理由相信这是午梦兄真实经历的复习,诗中一波三折的起伏不用刻意构建,这种等待心上人到访的心情,本身就一波三折,现在人到中年的我,想起曾经类似的经历,还心有余波,何况作者当时?这种患得患失的倾慕经历不用高于生活,不用刻意虚写,因为这种情感本身就诗意十足。

            下面再看看午梦兄另一首诗《今夜想你》:

    今夜窗下的丁香正浓

    如丝如缕醉飘入梦中

    月色透过帘栊

    心也化为一泓

    放一盏心灯

    划向岁月的深空

    今夜窗下的丁香正浓

    树上开满了海誓山盟

    昨日为你编织的花藤

    眨眼己不再青春

    说好不再为你心疼

    记忆中的你却一再浮沉

    今夜窗下的丁香正浓

    一缕清凉的微风

    心里便满地花丛

    不期而遇的相逢

    闪烁着我宗教般的虔诚

    将每一缕馨香为你凝成

    时光不是手中的风筝

    岁月的河流中

    捞起的全是落红

    你的离去无声

    我只能假装淡定从容

    心从此不再葱茏

    荒凉如寂寞的寒冬

    今夜窗下的丁香正浓

    如丝如缕醉飘入梦中

    月色透过帘栊

    心也化为一泓

    放一盏心灯

    划向岁月的深空

            这是明显“韵诗”的写法,符合我的“风韵歌诀”:“字到短意节止,行以情境分段,长短参差错落,风韵不可呆板,情到浓时入诗,韵到尽处收转,着笔本可随意,心存典雅一念。

            这首诗和上首有很大的不同,首先,这首诗不是生活景象的如实素描,而是用心构建了一种意境,遣字用词也经过细心考量,为了和诗意相符,避免了一些浅白用语,同时尽量押韵,版式也精心设计,让韵律感和形式感增强诗中的诗意;其次,这首诗虽然也是一波三折的情感,但没有采取上首诗一波三折的写法,采用的是意相转场,以达到情感的层层递进,让“今夜想你”的心绪得到尽情释放。

            “今夜想你”的心,开篇就“划向岁月的深空”,大有“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的执着,但又在“今夜的窗下丁香正浓”时“化为一泓”,让想你的心在执着的同时笼罩着香气的飘渺,诗意十足,韵味十足。月下的花藤“已不再青春”,那些“树上开满了海誓山盟”就象诗中的我们,也最终老去,这“说好不再为你心疼”的心,就象一叶扁舟,在红尘的烟波里沉浮,寻找可以想你的方向。想你的心如同芳草,微风一拂,年年即生,轮回不已,岁岁不停,这份痴情真是“闪烁着我宗教般的虔诚”,读到这里,我们可以点点头了,先感动一下。

            三处意相的转场,让这份痴情经过三种境界,最到还是凋零在“岁月的河流中”变成了那“捞起的全是落红”,而“我只能假装淡定从容”,也许读到这里大家会摇头,怎么突然来了一个“心从此不再葱茏/荒凉如寂寞的寒冬”?这不是又回到原点了吗?这里不是应该升华吗?升华自己无怨无悔的境界,塑造一个高大上、伟光正的形象吗?哦,那么写的人是“圣人”,不是“我们”。

            游词,是极其讨厌的词,诗中游词的设计,是极其讨厌的写法,让诗失去本真,成为装点门面的物件。“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他老人家的意思就是说,别装假,写出真情实感来。《今夜想你》这首诗写的是午梦兄的真情实感,用“心从此不再葱茏/荒凉如寂寞的寒冬”,来表明“我”想你之深,表明“我”想你而不可得的深沉,这没什么不对,这正是我们正常人的正常反应,如果写“我心从此不怨怼,明朝花开又一春”,这么一整就是孔子老人家所说的“未之思也”,游词也。

            虚情假意,不是诗意。

            《足音》作为一首文诗,具备一定的可颂性,《今夜想你》作为一首韵诗也达到了“风韵诗论”的要求,不过我对午梦兄的才华一直有所期待,就是期待午梦兄能完成一首我心中设想的“风韵歌诗体”。

            什么又是“风韵歌诗体”?这是我“风韵诗论”中对韵诗的终极要求,就是诗与乐的重新结合。我个人认为,文诗,在最大化扩展文性的同时,要多注重可颂可读性,增加一定节奏感是不错的发展方向;韵诗,在诗意和韵律结合的同时,应该最终向可歌可唱性发展。朋友们这次明白我的意思了:你这是要写歌词啊,那写的时候就要注意音乐的节奏,你这不是难为我们这些写诗的人吗?写完了适不适合谱曲?你这又难为了作曲家,你这枷索一套,难为了所有人,没人跟你玩了。

            其实这个并不难为,只是大家已经习惯了写随心所欲的文诗,不想费神去研究带上镣铐的韵诗,这我完全理解,无拘无束不费心神地落笔千言,总比遵守规则精心布局轻松得多。午梦兄这首《今夜想你》,在布局上已有了“可歌”的痕迹,前三段都以“今夜窗下的丁香正浓”入手,三段境相铺陈,相当于诗中的“启承”,三段节奏感又极为相似,在曲中可做为相同的“一段式”看待;第四段明显有所区别,是诗中的“转”,在曲中相当于附歌;最后一段午梦兄采取了重复第一段,想作为“合”来收尾,也就是曲中的尾声部分,所以午梦兄这首诗的写法已有了明显“风韵歌诗”的影子,这首诗也有极高的谱曲可能性。

            格律是古诗词的枷索,我看古人都玩得挺好,没听说古人对格律有所抱怨,如果有人为此发牢骚,无疑是承认自己的才情不足以玩这种有规则的游戏。无拘无束的自由都是相对的,有时过于随心所欲,也挺枯燥,其实很多时候,规则才是一种乐趣。征得午梦兄同意,在不改原诗本意下,我做一点字词调整,让节奏更鲜明,修成曲中的“三段加附歌”的形式,以便音乐的朋友可以度上一曲。

            我顺手把这诗名改为《今夜的丁香》:

    今夜窗下的丁香正浓

    如丝如缕飘入梦中

    月色透过帘栊

    心也化为一泓

    放一盏心灯

    划向岁月的深空

    今夜窗下的丁香正浓

    树上开满海誓山盟

    昨日编织的花藤

    己不再繁荣

    说好不再心痛

    记忆却一再显弄

    今夜窗下的丁香正浓

    迎面一缕清凉微风

    心绪刚落花丛

    与相思突然相逢

    我宗教般的虔诚

    将馨香为你凝成

    时光不是手中的风筝

    岁月河流中

    捞起的全是落红

    你离去无声

    我假装淡定从容

    心从此不再葱茏

    荒凉如寂寞的寒冬

    今夜窗下的丁香

    摇曵成一袭倩影

    我在窗内痴痴凝望

    看得心动

    你是否在远处

    看我如此

    有一些心疼

            有次在朋友家醉酒,一朋友拿我的诗集指着其中一首《醉酒误红尘》说,这首诗写法符合歌词谱曲,意境优美更可歌唱。朋友说得对,我写的时候就有度曲的想法,听朋友哼唱的旋律颇为婉转,很切合我这首诗的诗意,让我不由想起“旗亭画壁”的逸事,只是可惜啊可惜,我这朋友是“关西大汉”,不是“执红牙板的十七八女郎”,让这份醉后的风雅,少了一丝风流。

            午梦兄这首诗,如有一天度上一曲,在朋友浅吟轻唱时,我希望能弥补一下我那时的遗憾,嘘,这种风流小想法应该放在心里,或者,小声说才对。

    忆卿评诗:如此歌行 请度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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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评论

      • 娟娟新月:好棒!!继续努力!期待你更好的作品!👏👏👏
        重庆忆卿:@娟娟新月 谢谢,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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